第182章 紫红九嵕

    降金城·西城城门外。
    要不是端木羽知道自己是去紫红山历练，不然还以为自己是去逃难的。
    他们并没有去酒楼，而是去了一家卖干粮的铺子。
    一老一少足足买了够三个大汉吃两个月的肉干和干粮，当他还在瞠目结舌时，老汉却对他微微说了一句：“买了七天的食物，虽然不绰余但勉勉强强也算是够了。”
    就算养了两头猪，七天也吃不完这么多肉干和干粮呀。
    “算了算了干粮嘛，多点也是有备无患。”端木羽心里默想，随即食指麟眸戒紫光一闪，将堆在地上的几口麻袋装入。
    身旁，独眼老汉一脸震惊道：“少年郎，你是变戏法的吗？我的那些粮食呢，怎么都被你变不见了？”
    端木羽亮出食指的麟眸戒，微微笑道：“大爷，你好歹也是三重境修脉者怎么连纳戒都不知道？你的干粮都这这里面呢。”
    三重境修脉者没有纳戒的比比皆是，可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可以算是百里挑一了。
    端木羽还是觉得眼前的老汉不简单，想要继续试探试探他。
    独眼老汉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哦，原来不是戏法我还想你取取经，以后在大街上变戏法混口饱饭吃呢。”
    “大爷，您想得还真开呀。”
    “能混口饭吃的活计咱都不嫌弃，你能用得上纳戒，难怪刚才老板请你吃酒。”
    当端木羽正想说什么时，一声激昂马嘶打断他的思绪。
    “噢啊~噢啊~”
    人群中突然亮起一个锃亮亮的黑光头，一个衣衫陈旧的黑面壮汉猛然冲了过来，身后牵着两匹高大的鳞角马。
    鳞角马头生弯角、腹生鳞甲，是麟燮原常见的马类妖兽，因耐力坚韧千年前就被人类驯化。
    但比起其它强大马类妖兽，鳞角马只能被称作下等的驽马，所以经常被商人当做拉货的工具。
    黑面壮汉足有两米多高，连身后高大的鳞角马都不逞多让，怪叫地扑向他们二人。
    端木羽心里暗道，这黑面壮汉凶神恶煞的难道是身边疯老汉的仇家？可他全身没有一点脉力波动应该好对付。
    端木羽正欲动手，独眼老汉却连忙拦下他。
    “少年郎别动手，他是我儿子。”独眼老汉一把将黑面壮汉搂到怀里，黑面壮汉原本凶狠狠的脸色现在反而像个委屈的小孩子，一下躲进了老汉的怀里一脸亲昵。
    黑面大汉蒲扇似的双手比划着，好像是在说有人要抢他的大马，他就一路跑、一路找他。
    独眼老汉安慰道：“阿铁不哭不哭，阿爹在这没人欺负你。这是我小儿子阿铁，像我吧。”
    “这是你儿子，跟您长的有一点点不像呀。”
    老汉怀里是小铁，他自然是老铁。
    老铁乐呵呵道：“其实老夫当年也是这般威武堂堂，可是年纪大了才没有这般威武。”
    这哪是一点点，明明是亿点点。
    这哄人的鬼话，怕是连小孩子都不会信。
    独眼老汉却丝毫不在意端木羽脸上狐疑的神色，一把窜到高大的马背上。
    “少年郎，你不上马是准备走路去紫红山吗？”
    当端木羽正以为自己要和黑面壮汉阿铁同乘一匹鳞角马时，一只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拎住他后背的衣衫，将他拎到高大的马背上。
    “噢啊~”
    阿铁怪叫一声，大手猛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
    “萧萧！”
    坐下鳞角马吃痛，猛地扬起四蹄向远方无数层峦高山奔去。
    老铁咧开缺了一颗门牙笑骂道：“走咯，铁子别把木羽小哥吓坏啦。”
    端木羽的骑术虽不算好，不过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
    当他在马背上转过头来，却彻底凌乱。
    只见铁塔一般的黑汉飞快地迈开步子，正追着骑在马背上的端木羽赶。
    这阿铁也太“铁”了吧，虽然没有脉力喷发可肉身却比一般修脉者强悍的多。
    说不定这黑汉阿铁真是老铁亲儿子，毕竟两个人都不怎么正常。
    城门外，众人看着眼前扬起的沙尘议论纷纷。
    “这黑面大汉还能追着鳞角马跑，还有一个老头和少年。这三人啥来历，路子这么野？”
    “不知道，说不定只是三个傻瓜罢了。”
    “哈哈哈，言之有理。”
    ……
    日西颓，红霞绯凉。
    云染枫，孤峰如戟。
    远远端木羽便能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孤立在茂密的丛林之中，高耸的巅峰直指天穹，宛若一柄仙人遗失在人间的战戟。
    九条山脊围着冲破云霞的峰顶错落有致，山峦起伏，冈峰横截，如同捧珠的九条小龙。
    那正是九嵕山。
    降金城附近唯一的一座名山、孤山。
    有关九嵕山的传说更是多如牛毛，有人说这座大山的主体就是千年前脉尊斩杀的吞兵巨兽『门神』的尸骨，也有人说这是上古大战时掉落的一件神兵……
    九嵕山出名的事很多，但最出名的莫过于一年一开的玉枝赤桂，故名紫红九嵕。
    诸多传说不过是人们对紫红山神秘的想象。
    在端木羽眼中这的确是一座神秘的大山，山体表面呈紫青错杂，隐隐约约能看见山巅上有一团灿烂的红。
    不知是夕阳余晖，还是那山巅上已胜开的玉枝赤桂。
    抬眼看去，一团朦胧的紫雾笼罩山体在夕阳下别有一番氛围，好似人间仙境。
    马背上的老铁悠闲捧着水袋，酒香扑鼻。
    “木羽小哥，紫红山终年盛开着一种叫紫霄花的毒花，闻多了紫霄毒雾的修脉者会神志迷乱、脉力驳乱，最终会狂暴下力竭而死。”
    老铁这一路上给他讲了许多有关紫红山的知识，好让他有些准备。
    端木羽道：“那这毒不是天然克制修脉者吗？如何能采的山巅上的玉枝赤桂。”
    “这毒雾只有日光剧烈的照射下才会削弱一些，所以只能白天上山采摘。”
    黑塔一般的阿铁牵着两匹瘦马慢悠悠的走着，马背上的老铁笑呵呵道，看得出来他兴致颇高。
    “不过毒生七步必有解药，紫雾的解药在紫红山上也有很多，明天上山今晚我跟你好好讲讲。”
    泠泠水声，一条玉带依山势冲下。
    赤河清透的河水滚着雪白的浪花冲向降金城，再汇入洛水直奔大陆之东的瀚海，期间的水程甚至可达万里。
    本来河边应该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而且他们来的也不算早，但赤河边上却没有一个帐篷。
    但这一带妖兽颇多，河边等水源地更是妖兽们的积聚之地，自然没人敢驻扎。
    他们绕了一圈到山体另一侧，夜色如墨。
    可眼前帐篷森立、火堆如豆，少说也有几百号人驻扎在这。
    这和端木羽想象的不一样呀啊。
    端木羽吐槽道：“这就是你说的捷径？”
    老铁只得尴尬一笑：“小哥，这条路少说也存在了上千年，每年采赤桂的人没有万儿、也有八千自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咱们还是赶紧找块空地安营扎寨吧。”
    事已如此，端木羽只好作罢。
    阿铁捡柴生火，端木羽和老铁则一起支起了帐篷。
    可当帐篷刚支好、火堆上也弥漫起肉香。
    “把火生的旺一点，不然晚上可是有青蝠来捉人饮血的……”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安营扎寨的？这是我们虎鹰帮的地皮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