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逆天之行

    浪起！
    古老的深海巨兽冲破海面掀起万丈狂澜，双鳍如翅、墨绿色的长须在风中舞动，那一刻雪白的海浪几乎与天空接壤。
    浪潮高歌，长风起舞。
    这海，以已与天融合。
    “呜呜——”
    不甘的巨吼好似万鼓齐擂，向这天、向这命……
    咆哮！
    无数道圣洁的蓝光经络般的依附在古鲲粗糙的表皮上，光芒已盛而它的身体也渐渐变作透明愈发看不清本来的模样，宛若一只澄澈透碧的水晶巨卵。
    “唳！”
    一声犀利的禽鸣好似长剑划破天穹，暗金色的翎羽取代了坚硬粗糙的鳞皮、惊涛骇浪的双鳍化作撕天裂地的钩爪……
    化鲲为鹏，逆天改命！
    身体虽已变化，但不变的是那对暗金色的眼睛以及那颗坚定不移的心。
    那颗敢于挑战天的雄心！
    逆天而行，与天一战！
    宛若垂天之云的双翼轻轻一拍便送它直上十万八千里冲破云端，而它纯金色的尖喙已是大千世界最锋利的战刀，这把无坚不摧的“战刀”已指向了这片天穹。
    再后来端木羽已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云端之上的须弥空间不断传出凄厉的长鸣。
    碧蓝的海，血色的天。
    大片大片的鲜血与金羽从天而降将釉色的天染成残忍的绯红，血与羽降至半途又化为点点雨丝。
    化雨、化浪、化海……
    再到后来端木羽也不知道最后看到的什么。
    也许是击海腾空的大鹏最终挣脱出了命运束缚的囚笼，扶摇九天、超逐自由。
    也许它失败了，重新化为巨鲲在那死寂孤独的海底沉睡万年，继续等待……等待下一次的逆天之行。
    端木羽不知道鲲鹏的结局，他只知道眼泪注满了眼眶……溢出了心头。
    眼泪，流动。
    端木羽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自己的经脉中流动，正是自己的水象脉力。顺着古图上光芒流转的顺序而运转脉力，自己体内停滞在四肢百骸、无色无形的特殊力量也在慢慢融解，虽然只是消融了冰山一角但端木羽只觉自己的身体更为通透，脉力运转也更加流畅。
    脉动如潮、气涌似浪。
    端木羽只觉得自己也化作一滴水融入这无边无际的滚滚浪潮。
    端木羽好似又进入了破境时那玄之又玄的玄妙境界。
    水，与天、与地、与海、与我皆在流动、奔腾、前进。
    水流不止，动之不息。
    “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沧桑沙哑的的声音好似跨过万古长夜将端木羽从黝黑的茧中唤醒。
    沉沉的眼皮终于睁开。
    端木羽不知为何自己正趴在正爷爷的木桌上呼呼大睡而桌面上积下一滩水，端木羽一个咕噜一把爬起来了身。
    从小的教养不允许他在长辈面前失礼。
    老人和善地笑了眉目间透着一股暖意，枯瘦的手微微微摇着。
    “没事，在我这里不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渴了吧喝一杯。”
    正爷爷把住茶柄一泓青碧的茶水注到茶中七分，一股茶叶的别致清香扑入端木羽鼻腔，令他心神清明许多。
    “天武的翠海尖算不得什么好茶，小羽先将就一下吧。”
    老人的声音其实并不好听，但却十分慈祥。爷爷说话的声音是威严肃板的，而正爷爷的声音却是平和慈祥的……端木羽并不知道这个浑身没有一点脉力波动的老人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姓什么。
    但端木羽真的能感受到老人对自己的善意，如果所有人都是以善待人，这个世界会不会再也没有无渭的杀戮。
    端木羽一口饮下杯中之茶才问道：“正爷爷，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正爷爷抚了抚白须又为端木羽斟满了一杯翠海尖，茶是新煮的，升腾的雾气迷糊了视线。
    “你呀！受不了吞兵兽的威压昏死在密室里了，要不是我把你从密室里拖出来，你这笨小子就得死在里面了。”
    “应该是扶摇九天经进入我神海时让我晕眩。”端木羽心中默念，随即又激动地问道：“正爷爷，我晕眩了多久了？”
    “大概四五个时辰吧。”
    “糟了，灵儿还在等我。”
    ……
    芳华散尽，抬望，风起。
    眼前依旧是青瓦黑墙，枯燥的很。
    雪轻灵靠在院角的老松下不知醒了多少次，但眼前的门依旧紧紧闭着。
    昏黄的太阳一点一点缓缓向西下垂，带着沉重的眼皮一点一点慢慢闭合。
    “好暖和……”
    雪轻灵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后脑勺她再熟悉不过。鼻尖轻嗅发间是他的清香，她的眼中流露着温柔不敢闭合，好像要把今天亏欠都看回来。
    白晢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衣襟，红唇微微触动可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灵儿，你醒了。”
    端木羽背着雪轻灵缓缓在小巷地走着，两侧只有依稀的灯火。
    月初升，巷口传出几声犬吠。
    雪轻灵问道：“阿羽，我们这是去哪儿？”
    “你家呀？你难道还能不回家吗？”
    “是噢。”雪轻灵轻描淡写地答道，心中却连骂了端木羽一千遍、一万遍大傻瓜。
    “灵儿……对不起。”
    “哇，没想到羽公子还惦记着小女子我呀。”
    “尽瞎说。”
    “才没有瞎说呢，我看你们家藏经阁里出来的女侍者都好看的很，从早上到现在你就不累吗？”
    “累什么？”
    耳旁只听到噗嗤一笑。
    “我看你就是在造谣，一眼不合就开车。”
    雪轻灵问道：“什么叫开车？”
    端木羽诡异一笑：“如果一男一女坐在一辆没有系马的车上，但是过来一会儿车就自己动了知道为什么吗？”
    雪轻灵起初先是疑惑，但回想起自己在小庙帮端木羽解衣服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慢慢变成了羞红。
    “大坏蛋！”
    ……
    有时候，俩个人拌嘴都是甜的。
    端木羽的背很宽、很暖和，雪轻灵趴在上面才不舍得下来。
    正当雪轻灵在端木羽背上享受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出了声。
    “咕噜——”
    霎那间，端木羽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了声。
    “干什么干什么！不准笑话我！”
    雪轻灵面色更为**，手上却不慢一把拉住了端木羽的耳朵，疼的他哇哇大叫。
    “活该，谁叫你笑话我！”
    端木羽伸出手捂着耳朵道：“我如果肚子饿的咕噜叫，你肯定也会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