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花酒·残香·红

    青麟·麟燮原的中心坐落着一座举世无双的大城——青麟城，主城外环绕着十二座卫城。
    十二卫城以中天十二星的位置排列环绕在青麟城外围。
    这十二城分别为开衡、谷府、扶光、灏襄、汲黯、亢文、武辰、降金、相水、室木、曜火、娄土。
    十二座卫城同铁桶一般围在青麟城外，同气连枝根本无法攻破。
    何况，青麟城外还有一道天然屏障——青麟山脉，这条险峻悠长的山脉在大陆中心画了个大圈，将麟燮原像铁桶一般保护起来。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无法攻破的坚城，即使再完善的防御体系也有它的弱点，这青麟山脉也是如此。
    青麟山脉正北处有一空缺，而向北三百余里就是一处天然的战场——归墟山。
    说是山不过却是两处缓坡，也许曾经那里真的有山。但再雄伟的高山也会被一场场惊天的大战销平，归墟山地界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只有百里的黄沙，不！那沙也不黄沙而是红沙，因为每一寸土地都被死者的血染得透红。
    那是片死地！
    归墟山的天从未放晴，因为那里的怨气永不会消散。只要生者还在，就会前赴后继的赶向那，因为仇恨、因为欲望……
    可不管死得人有多少，青麟殿终究是青麟殿。
    于青麟山脉正北缺处青麟殿设有一雄关，名曰——玄一。
    玄一，是天上的死星永远都不会发出半分光亮。
    它象征着灾难与死亡，无休止的死亡……
    青麟·降金城。
    火禾酒楼。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俊俏的少年同坐在酒楼临河的一张小桌上。
    河水清冷透碧，空气中泛着一股清甜的残香。
    桌上的酒也泛着这股醉人的香气，数十朵橙红的五瓣小花浮在醇香的酒液上，宛若碧水秋湖上飘着一只只红粉小船。
    那粗犷男子脸上很是得意，而少年的脸上多是无奈。
    桌上叠着几个小菜，还堆着一堆空酒瓶。
    “师傅就这么把小翳丢山里不好吧，这万一遇上个豺狼虎豹的我们又不在……”
    “能出什么事呀，洞里还有够我们三个人吃一个月的干粮，这小猴子鬼灵鬼灵的，没事。”
    “不是，师傅你酒瘾犯了就犯了，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把我哄到这偏僻的降金城来，想喝酒就应该车队再送来呀，实在不行咱们回青麟城啊徒儿我陪你个三天三夜，那儿的酒怎么不比这多、这好？”
    端木望迷迷糊糊道：“我俩是来办正经事的，你不是酒徒……自然不懂酒徒的事。”
    端木羽无奈道：“酒徒之事？我看就三件事，好喝酒、喝好酒、好喝好酒。”
    端木望一听清醒几分便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颇有些酒中仙人的风骨。”
    “风骨不风骨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一路上我的骨头倒是累的快散架了。”
    端木望又饮了一大白道：“酒有优劣，不过还要看一起喝酒的人是谁。与情人喝酒最为伤情，与故人喝酒最为长情。”
    端木羽一听不禁又调侃了几句道：“师傅，想不到你到降金城来是找老情人来伤情啊。不过你若是找不到你的老情人，那不如我们改道回府去青麟城吧。在那儿我倒是认识燕绫楼里的老妈子，只须我使把金钞一群水嫩水嫩的小姑娘便来了，不光人美嘴甜，还可听话了。保管让师傅您老人家浑身通透、舒舒服服的。”
    “我看你小子是在林子里待不住了想回青麟了吧。”
    端木望叹了口气道：“这世上除了蕊儿，我若是能再爱上别人，也许就不用借酒消愁，也不用沦落成这个样子了”
    紧接着摇了摇头笑了笑，笑意中却透着落寞。
    “那天你看到了什么？”端木望问道。
    “师傅是说哪天？”端木羽的声音透出几分凉意。
    “你知道的。”端木望复饮了一大白。
    端木羽道：“那段记忆是血色的，我看见一片很大的血海还有很多很多的尸体……我，我记不大清楚了。”
    半晌，端木望依旧坐在在那喝着烈酒，少年也依旧吃着菜，却都安静了下来。
    端木羽朝着酒柜喝道：“老板，结账。”
    “嘻，来了。”
    一道妩媚俏盈的笑声从堆满坛子的酒柜里传出，一个身长五尺穿着一件朱红菊绣外衫的女子从柜子下钻出。
    端木羽转头一瞟，那个女人声音听来像是豆蔻少女，但从面像来看却差不多有四十来岁。
    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一头乌亮的青丝绾在头顶像座耸起的小山，那宽松的外衫都无法完全遮住腰间鼓起的肥肉。
    说实话这个年纪的女人就算化浓妆，也没有办法完全遮盖脸上岁月划过的痕迹。若是恰逢这个女人又矮又老又丑却偏偏又爱涂抹浓妆那简直就是场视觉灾难。
    老板娘将手指搭在端木羽肩上媚笑道：“呦，好生俊俏的小郎君……还剩这么多菜呀，两位客官是小店的酒菜不合二位的口味吗？”
    端木羽肩头一偏笑了笑，两指挑起筷子在菜盘里翻了翻道：“酒倒不错，可是这菜吧……青珠白菜叶熟根未熟，白菜根水份太多口感太脆、青鱼肉丸泥腥太重香味未浓自然不中吃，老板娘你家大厨做菜还差些火候。”
    “呦，这青珠白菜虽说是咱们青麟的家常莱，但想做好却是需要一手好功夫。公子应该是本地人吧，而且应该是……青麟城人氏吧。”
    “是又如何？”
    老板娘往端木羽身上一凑屁股便朝着他身边的长凳坐下，脸上的皱纹一拧，勉强当作在笑。
    端木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子连忙往临河的栏杆一靠。
    她边笑边说道：“公子不仅仅是青麟城人氏，而且又恰好复姓端木吧。”
    老板娘虽土里土气长相不佳，便声音却是好听极了想必年轻时是哪家院子里唱曲的名角吧。
    她的笑声很媚，若是只听其笑不见其人难免会令男人们想入非非。可端木羽却是见了，这**的笑声只弄的他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的？”端木羽先看了看坐在面前喝酒的端木望，见他依旧自顾自的喝酒便朝着老板娘问道。
    那**老板娘一说完便放声大笑，笑声中的戏谑却是更甚。
    “我呀，不知道你是青麟端木子弟而且还是嫡系一脉呢。”
    老板娘凑近端木羽的耳畔小声说道，那鲜艳如火的红唇几乎都要碰到端木羽的鬓角，嘴里呼出的热气直燎他的耳朵。
    （九十九章，打卡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