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涂殛仙王

    端木羽仰头遥望着他，眼神中透出崇敬与恐惧。倏地，耳边响起一声炸雷。
    “凡人，你看够了吗？”
    端木羽只觉得被无数凶煞神兵环困，难以喘上气来。
    那人又开口了：“你就是来继承我剑气的人吗？”
    剑气？端木羽知道自己可以活了，点了点头。恐怖的杀意顿时烟消云散，端木羽不禁双膝有些发软。
    “放心，我不会杀你。”
    “因为……”
    “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的声音透着无限悲凉，像是迟暮的太阳。
    “初次见面，你叫什么名字？”他冷冷地问道。
    端木羽迟疑了片刻答道：“你……先说……你是谁？”
    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和本王说话的，不过……我喜欢。”
    “听好了，我叫九苍。不过更多的人喜欢叫我——涂殛仙王！”
    “仙？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天外异族？”端木羽反问道。
    “异族？”
    九苍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不悦：“我们通常只称妖族为异族，没想到今天也会被别人称为异族。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们确实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飘渺仙界！”
    “仙界？那现在你到底是人是鬼？”
    九苍又是大笑：“人族是人族，鬼族是鬼族。我是仙，准确点来说是罪业仙。不过……现在我得确死了，我这一辈子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虽然心里终有不甘，但为了飘渺仙界我也死得其所。”
    “小子啊，你心中可有不甘？”九苍又问道。
    端木羽愣住分刻，微微摇了摇头。
    九苍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又问道：“那你心中总归有欲望吧，总有想要的人或东西吧？”
    端木羽深深地点了点头，九苍的脸上这才露出满足的笑意。
    “只要心存欲望，心中就会有罪业，那就是一颗杀戮之心，只有杀戮之心才能练成殛杀之剑。”
    九苍的声音中有些难以抑制的狂热：“你想拥有心中所思所念所想吗？”
    “我想！”端木羽的话音中也带着狂热，不过随即黯淡了下去：“可我不想杀人。”
    “杀人？”九苍有些想笑，这个孩子好像跟了他的徒弟一样单纯，单纯到有些傻劲。以前总是笑话他，现在没想到跟他一般“下场”。
    九苍道：“世上的事都是一般，我们控制不了事物的变化，我们也逆转不了……若是不想顺从，只有一个方法。”
    端木羽弱地问道：“什么方法？”
    “杀！”
    九苍狞笑道：“所以殛杀之剑，就是无物不杀之剑。”
    他的声音很冷，端木羽玉认为世界上最冷的不过是剑光和寒冰，但从未想过语言也会如此冰冷。
    端木羽知道浮在他面前的男人，胸膛中中装的不是心，而是铁石。血管中流动的也不是热血，而是冰冷的坚冰。
    这片天地的血色仿佛更浓了几分。
    “为什么要杀他们？”端木羽反驳道。
    “你以后就会明白，杀戮也许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却是最直接的方式。这能节约许多时间，时间真的是太快了，哪怕对我们寿命悠长的仙人来说。”
    端木羽的目光带着决然：“那我不想学了！”
    “哦？”九苍脸上的笑意带着玩味：“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变强吗？难道你心中没有欲望吗？”
    “不！我想变强！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想着变强！”
    端木羽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想守护一切，而只有力量才能让我守护一切。”
    “那你又为什么拒绝力量？”
    “我不想成为你杀人的玩物……”端木羽声音很冷，也很沙哑像一把腐朽的剑，但剑锋的边缘却依旧闪着寒光，依旧危险……
    “是吗？”
    九苍笑了笑，笑声萧瑟而又寂寞。
    他突然想到东圣仙王对他说的话。
    “你在走一条路。”
    “路，什么路？”
    “一条永不能回头的路。”
    ……
    可时间过去的太久太久了，九苍已记不清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也许那个家伙早已经明白了他的死穴。
    而九苍的死穴正是——无色仙王。
    或者说，无色仙王是一切敢与他对弈者的死穴。
    无色那个家伙据说从未败过！
    九苍也想试试，他真的是否战无不胜。
    因为失败，九苍付出了他的一切……
    但他并不后悔！
    他和他的剑，让涂殛仙王·九苍败得心服口服。
    九苍终于明白，哪怕没有自己的守护，飘渺仙界也不会被那些卑贱的妖族所毁灭。
    因为飘渺仙界有无色仙王在，就算是无天妖尊已半步寂境又能如何？
    我飘渺仙界，道运隆昌！
    “哈哈哈！”
    高傲、狂肆的豪笑在仙妖战场上久久回荡。
    “你笑什么？”端木羽疑惑道。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就是我不是来和你谈判的，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那你不学也得学！”
    惊天长喝，血海之上的尸体都像是活了一般，无论是长逝仙人的还是死去的大妖都立起自己残破的身躯，微微站起。
    “哗——哗！”
    无垠血海翻涌起血水巨浪，血浪遮天，像是擎天的巨龙。
    足足八条血色的巨龙，将端木羽困在其中。
    端木羽闻到极其剧烈的血腥味和尸腐臭，他快要昏死过去，但他此时根本无法反抗，甚至连呕吐都不行。血龙围成一个球，血水从他的口鼻涌入，连同那血腥味和尸臭。
    血水甚至从他身体表面的毛孔汲入，眼前的事物都在变得模糊，他只能听见长笑声——九苍的笑声。
    但他的笑声中并没有带着一丝一毫的快乐，有的只是豪壮与……悲凉。
    “吾不负仙天何兮，仙何殛吾越七域。”
    “殛剑将刻在你的灵魂深处，永生永世无法忘却。这是命，你得认！”
    “你会恨我，放心大胆的恨！恨也是罪业，也会带来杀戮，只有杀戮才能造就真璞的殛剑！”
    “我的殛剑源于阿修罗一族，他们的剑那才是真正的殛剑，也许有一天你超越了无物不杀的境界便能追寻到杀戮的真谛。”
    “还有，若是有一天你能遇见他。”
    “就一定要和他比上一场，以涂殛仙王弟子的身份去挑战他……他的剑已不再无情。”
    “他的剑名曰——惊墟！”
    （这里先埋个坑为之后写另一本小说做准备，书名保密，但一定先跟完青麟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