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八荒(上)

    星眸如剑！
    少年身上素白的劲装绣着水墨麟纹好似一幅渺古丹青，像是一滴墨花点缀云雾山海。
    他的手上提着一柄长剑，背上也背着一把长剑。亘远间，两柄长剑虽未出鞘却发出铮铮剑吟，宛若潜渊游龙长吟九潭。
    “冰河、午阳，你们也寂寞了吗？”
    他对着手中长剑问道，可回应他的只有一声盛过一声的铮铮剑鸣，回漾在不见尽头的漠漠云海。
    “我感觉到了，你们呢？”
    他对着被日熙染的微金的云海不知问剑还是问向何人。
    “我仿佛已经感觉到那个人马上就会出现，寂寞？呵……真期待啊！”
    “喀铿”一声，两柄长剑同时出鞘，一红一蓝两柄双剑如同两只翻飞的鸾鸟，两柄剑一宽厚一窄薄但同样剑澈如渊、剑吟若龙，倾舞天地一刹渲染百般孤离。
    红蓝双剑归鞘，眉目间千载霜雪，白衣衿衿，长铃舞鸢。
    目默闭，澈云间。
    绝峰盛云海，无垠接苍穹，回荡，孤高长笑。
    ……
    盘坐山石之上，晓光渐离，紫气西逝。
    林间空地，端木羽盘坐其上。半晌，手印翻转变化，气归丹田神海，才微微睁开眸子。
    鱼肚微白他便结束冥想打坐，到山洞外空地盘坐修炼。
    “师傅？”端木羽转过身去吃惊道。
    “嗯，修炼无期，有心便好。要把这份初心贯彻始终才能不负自己。”端木望立在端木羽身后抚发感慨道：“让你冥想打坐，可否枯燥？”
    端木羽略微思索便答道：“打坐炼脉，一夜行转经脉大周天共七十一次，感觉身体比之前更为通透。彻夜冥想虽然损耗精力心神，但反而让心更平静了，也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
    “不过……”端木羽眉尖微颦：“这样的靠打坐冥想修炼方法前所未闻，哪怕连藏经阁里的典籍都没有记载，不知是否是师傅独创的？”
    “二十年前，一个老人传给我的。”
    “老人？”端木羽心中暗想创出这样古怪神奇的修炼方法必定是四帝外的极致高手。
    “如今想来，那夜还同一场幻梦……”
    “那个老人是谁？是你的师傅吗？”端木羽问道。
    “浮世倾仙笑六道，三千证道弃难离。”不知为何端木望冒出一句生涩飘渺的诗号。
    “我答应为他做一件事，他便传我打坐冥想的方法以及一门剑术就没有了。”端木望淡淡道：“佛门有言，相逢既是缘分吧。”
    “不过他不像是人……”
    “不是人？”
    “以外貌判断他至少年逾百岁，不过他的实力可比青帝还难以捉摸判断，而旦他那剑术神鬼莫测可谓极致。”
    “剑术？师傅……”端木羽尚未说完端木望便打断了他的话“想都不要想了，那剑术我也只是学到了些皮毛，不！那剑术根本不是人能够练成的，或者人根本不应该练那种剑法……那是无物不杀之剑，除非遇到那个天命之人……不然就算是死了我也会带入棺材里的。”
    “天命之人……师傅刚才说的这些话，你不怕我告诉爷爷吗？”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威胁我吗？”端木望淡然一笑“听说你从枯冥禁地里出来九死一生，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师傅指的是什么？”
    “发现……这个世界除了人类与妖兽还有另一种种族隐藏在我们身边……并且凌架在我们之上。”
    端木羽心里顿时一惊：“凌驾在人类与妖兽之上？”
    “我想你能从那出来，也一定发现什么吧。”端木望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我们都是可怜人，都活在谎言里。”
    端木羽语气透着疑惑道：“师傅是指那里，我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如果可以选，我宁愿选择平庸地活过一生。”他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怅惘：“可惜我从来没得选，或许有但都被我白白浪费了，所以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也许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臭小子，听说过鸦吗？”
    端木羽努力思考大脑中每一处角落，师傅指的肯定不是鸦类这种鸟类妖兽，随后微微摇头。
    “很好，我愿意说的我都会跟你说，但你不要问。因为我也不过是枚他们用过的弃子，你是青麟的少主等到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你自然会明白我等会儿要说的。鸦，是千年前便存在组织便他们是我们青麟殿永恒的敌人，为此流血、牺牲的人实在太多了。鸦，最擅长欺骗所以你不千万不要和鸦做交易，不然你会和我一样抱憾终生。”
    端木望缓缓起身，早晨的阳光慵懒的趴在他的肩头。
    “鸦……那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们青麟殿作对？”
    “不知道……”
    “不知道？”
    “那他们的势力大吗？有多少人？”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和他们做过交易吗？你难道没有见过鸦的人吗？”
    “我只是和他们做过一笔交易，并不代表我能接触到他们。”
    端木羽更疑惑了，这个老疯子一大早就对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在告诉他什么，却又不肯让他全知道。
    “师傅，你在想什么？”
    “没人告诉你，永远不要猜疯子想什么吗？”端木望冰冷的脸上露出笑容，看起来僵硬极了。
    “昨夜有什么感悟吗？”
    突的一问，端木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脸翻的比翻书都快啊！
    “答不上来的话那我替你答吧，你在战斗的招式简直一塌糊涂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你在战斗前制定的每一个战术都像赌博，不过你的运气不错……你还有一个死穴，想毕你自己也察觉到了。”
    端木羽先是颔首赞同道：“老师是指我爆发力弱，没有强力招式对抗身体强横的敌人吧。”
    “对，看来你自己经学会怎么总结自己身上的问题。”
    端木望道：“修脉，用心一也。只要用心，世界上就没有做不好的事。”
    “你修脉时间尚短，没有属于自己的杀招也很正常。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我也不能亏待你，我就传你一套我自己独创的拳法。此拳名曰——八荒！”
    八荒横扫，碎山河。
    乾坤崩裂，山海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