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大王他心口不一58

    沈归州拟定十一月二十出征，过年是赶不上了，只盼望能在战岐林生产前回来。
    沈归州出发前，战岐林送他到城门口。
    她叮嘱：“有空写信回来。”
    “等我，我一定把燕璟予带回来。”沈归州不舍地抱了抱战岐林。
    之后常州的天越来越冷，战岐林几乎是足不出户。
    她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沈归州的信，每一封信都写的不长，都是一些琐事。字也很干净，看得出是特地挑时间写的，不让战岐林担心。
    战岐林每次都会回信，回得也不长，但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窗外寒风呼啸，战岐林听着窗户微响的声音，笑着摸了一下肚子，又继续写道：孩子又踢我了，我更加肯定是个男孩，太皮了。不过我阿娘说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也很皮……
    “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琴厌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战岐林恰好写完心里的话，她把笔放下，脸上露出几分讥讽。
    趁沈归州不在，三番五次让她为沈归州纳妾，她避了几次，还以为她是怕了不成？
    战岐林挑了挑灯芯，“说我肚子不舒服，有事让她自己来。”
    琴厌照做。
    被避了四五次的白云娘终于按捺不住，和白书峨一起到了战岐林的院子里。
    战岐林在外室接待。她坐在主坐上喝茶，全然无视走进来的白云娘。
    琴厌得承认，这位夫人出自宫廷，身上自有旁人不可比的贵气，与生俱来从骨子里透出的威压，让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白云娘一进来，显然也感受到了。那是市井小民和真正贵族之间的差距。
    战岐林绕过白云娘，瞥了一眼与白书峨同站的女子。据说是常州商贾之女，想必家里不缺金子。
    再瞥一眼白云娘身上的金饰，战岐林琢磨她是不是以前委屈惯了，现在才这么爱钱。
    爱到，把商贾之人的爱女骗来给沈归州做妾。
    “有事？”战岐林淡淡看了一眼白云娘，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
    “战岐林，你什么态度？”
    “本公主就这态度，看不惯？”
    “你，你不要忘了，你嫁给了我儿子！”白云娘气得胸口起伏。
    “嗬，你认本公主这儿媳？”
    白云娘脸色更加难看，瞪着战岐林不说话。
    战岐林放下茶杯，微笑道：“你认本公主这儿媳，本公主还不认你这婆婆呢。”
    “战岐林！我儿不在，你果然露出了真面目！我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们沈家！”
    “我敬你是归州的母亲，给三分薄面。换旁人，这般唤本公主名讳，是要被掌嘴的。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耍无赖换来的。本公主本不欲让归州左右为难，但你一而再挑衅，本公主也不是委身讨好之人，只能，奉陪了。”
    战岐林嘴角勾起几分蔑视。
    “不管如何，今日定要纳陈氏为妾！”白云娘把身后的陈氏拉了出来。
    “是吗？”
    战岐林上下打量这十五六岁的小娘子，“你听过我恶毒之名吧？来这院子里，保不准就是被我害掉一条性命。不怕？”
    陈氏低头，绞着手指不敢言语。
    “要沈归州纳妾也不是不可，可不能让不清不白的人进来，本公主定是要看看其人品。不若，你留下，我先且看个几天？”
    战岐林这话，拐外抹角地说“你若是留下，就要被我玩死”，换谁，敢点头答应？
    陈氏想到父母亲的叮嘱，他们都希望自己能攀上这门好亲事。如今战岐林怀孕，沈归州出征，正是可乘之机。
    只要嫁过去，沈归州日后还能不认？
    可陈氏听说战无不胜、人如罗刹的青山王，只有对着这位妻子时，才会露出几分笑意。
    在成婚当日，为了不让妻子久等，直接撇下一众宾客回房。
    而且，长公主四要嫁，最后嫁给了沈归州的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是个人，都知道大王对这用了些手段抢来的妻子在乎得很。
    她只在沈归州班师回朝的时候，远远看过一次。
    长得很俊，可再如何，她也不是肤浅到看人面相就爱上别人的人。
    况且，这正妻看起来委实吓人。
    陈氏打退堂鼓，谁知道白云娘直接推了她一把，“你想不想你家日后平步青云？”
    陈氏被推得跄踉，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小年纪，对上战岐林笑里藏刀的脸，竟是吓出了眼泪。
    战岐林下主坐，把人扶起，柔声道：“如何，要不要来陪我？”
    陈氏眼泪在眼眶打转，咬着唇不点头也不要摇头。
    “夫人，大王送了信回来。”门外有人传话。
    战岐林笑弯了眉眼，“琴厌，把信拆了，读出来，看看他写了什么。”
    琴厌意会，打开信读了出来：“阿玖，今日又追加一封信，是因为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娘会要你同意纳妾。你且应着，莫要气坏了身子。等我回去，把那些女人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再看看是哪家不长眼，我把他们全家的头剁下来喂狗！”
    “你胡乱念的吧？”白云娘一把夺过信纸，发现琴厌从头到尾念得一字不差，差点气死。
    “还要留下？”战岐林问。
    “战岐林，你独占夫宠，因妒而不让夫君纳妾，会遭天谴的！不得好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不幸！”
    战岐林眸中含了几分杀气。
    琴厌实在不明白了，战岐林刚怀孕的时候，老夫人明明看起来挺高兴的，如今竟是连自己的孙也连在一起咒骂？
    琴厌生怕战岐林气坏身子，连忙送客。
    “白云娘，我和孩子若是在这里出事，就算归州护着你，岐远也会要了你的命！”战岐林冷漠至极。
    想到白云娘对沈归州的不关心，对婚事的指手画脚，对自己的咒骂，战岐林便觉得她是要和白云娘水火不容。
    是夜，战岐林躺在床上想着白云娘的那番话，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本觉得没什么，当她一骂，就觉得心里刺了东西，难受得很。
    不详的感觉三番四次地涌上心头，导致战岐林夜半梦见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吓得汗水淋漓，惊醒过来还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日，她又收到沈归州的来信。
    信里说正面攻打突厥不下，已经做好计划查探燕璟予被囚的位置，再派人救他。
    一旦救下燕璟予就撤兵，不再恋战。
    突厥竟是这般难打，而且燕璟予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战岐林心中又一次涌上不好的预感。
    “夫人，二小姐送了许多东西来，说是为昨日的事情道歉。”
    战岐林点头，能感受到白书峨的左右为难。
    “二小姐还说，她想要来陪你待产。”
    “回了，不必麻烦她。”
    琴厌点头，去清点白书峨送来的东西。见全是玉器，便归到库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