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王他心口不一38

    燕璟予拽住她的手腕向自己的心口刺去，尖头破开肉，瞬间见了血。
    “来，动手。”燕璟予松开手，让战岐林自己动手。
    战岐林颤着手，眼睛红肿，哽咽道：“你干嘛要逼我？”
    “我爱你，阿玖。”燕璟予激动又克制，“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我就是想要个孩子，行不行？我以前就想知道，那个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的，我会让她喜乐无忧。”
    “我第一次给了沈归州。”战岐林手抖着把匕首又递进几分，“我是自愿的。”
    燕璟予痛苦地看着染血的匕首，呼吸都是痛的。
    他摸了摸战岐林的长发，温声道：“来，阿玖，杀了我。”
    “燕璟予你有病吧！要死你滚远点死，不要脏了我的手！逼我杀你你到底想干嘛！要我和你一样，成为手染鲜血的刽子手吗？你做梦！你别想让我成为和你一样的人，我们死了，你下地狱我转世，互不相干！”
    战岐林把匕首扔到地上，泪如雨下。
    下一秒，燕璟予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看不出喜怒，“阿玖，给过你机会的。”
    战岐林闭上眼，手里已经换上了尖锐的发簪。
    发簪抵着燕璟予脖子上的血管，战岐林的声音像地狱传来的：“那匕首是沈归州送的，我怕脏了他。这发簪是我的，拿它杀你，更妥当。”
    燕璟予解她腰带的手顿住。
    昏暗的油灯下，那双桃花眼盯着战岐林看，眼中如乱石崩塌，惊涛骇浪。
    但也就是一会，又突然平静了下来。
    燕璟予突然笑了，他把头歪了歪，发簪就刺进脖子里，“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战岐林没想到他这么果决，手抖得不像话，带了几分哀求：“你从我身上下去，我就不杀你。行不行？”
    “说这话，说明你还是不想杀我。”燕璟予笑得眼睛弯了，眼泪从眼角泛了出来。
    战岐林的发簪就在那么一瞬刺进了他的后背。
    男人吃痛，手松了一下，战岐林便从他怀中挣脱。
    燕璟予靠在床边，咬牙把发簪拔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朝战岐林走去，眼中杀气骇人。
    战岐林一步一步往后退，却忘了身后有台阶。一个踩空，便跌在了地上。
    燕璟予便朝她扑去，把她欲拔发簪的手压在身后。
    他发了疯一样地吻战岐林，在她身前雪白的肌肤上流连，啃咬她突起的锁骨。
    大手刚要剥开战岐林的衣服，便见她又抖了起来。抖了没一会，便开始抽搐。
    “阿玖？”
    燕璟予见她额上布满薄汗，便知道她又发病了。连忙把人抱起，放在床上。
    战岐林捂住心口一脸痛苦，燕璟予连忙解下琉璃瓶，把药喂给她。
    可战岐林却死咬住牙关，说什么都不松口。
    “阿玖，吃药。”
    战岐林眼里带了几分讥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想吃。
    “吃药，阿玖，快吃药啊。”燕璟予低声哀求，像是要哭的孩子。
    战岐林阖上眼，还是紧闭着口。
    身子已经不大抽搐，但能感觉到，没有吃药的身体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模糊。
    太医说过，不吃药死得快。
    可到底意识渐渐涣散，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
    燕璟予便顺利掰开她的口，把药喂了进去。见她吞咽，男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战岐林花了好长时间才平息，她一脸哀死地看着房梁。
    “你要再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所有人都笃定战岐林不会寻短见，像她这样的人，很惜命。
    可这回，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十分认真。
    仿佛燕璟予逾矩一下，她就立刻死去。
    燕璟予知道，她从来不说寻短见的话，如今说了，就真的存了那心。
    “阿玖……”
    “我认真的。你就算找人看着我，只要我想死，一样能死给你看。你，舍不得我死吧？”
    战岐林就是这样，把人心吃得死死的。
    她知道沈归州喜欢她，所以她开始恃宠而骄。她知道燕璟予并非想要她生不如死，所以她拿自己的死威胁他。
    燕璟予知道自己冲动了，他躺在战岐林身侧，一如既往道：“睡吧，阿玖。”
    燕璟予大抵是怕了，战岐林不吃药说要死的眼神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所以他派了很多人来看着战岐林，可战岐林直接让侍卫赶人，最后只留了祝清河一人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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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黄沙漫天飞。
    沈归州躺在营帐里，上身缠满了绷带。
    他借了昏暗的油灯看着手里的信。
    他已经反反复复读了十来遍，每读一遍，唇角越发紧抿，狭长的眼眸比暗灯还幽黑。
    最后再看了一遍，“成婚”这个字眼实在刺痛他的眼，他终于把那封信投进火里。
    伸手摸着脖子上的玉坠，指腹久久绕不开那入骨寒凉。
    “琴厌。”他唤了一声跪在床侧的人。
    琴厌自战岐林离开，便来找沈归州。
    她自知战岐林离开，有她没有看牢的缘故，故而低垂着头，没敢说话。
    “你帮我带这份礼单和这银镯去京城，告诉她，我祝她与燕璟予百年好合”
    琴厌看着那厚重的礼单，心里万般不是滋味。那原本，该是沈归州娶战岐林的礼，如今却送出去成全别人。
    还有那银镯子，琴厌见战岐林戴过，她知道那原本是战岐林的。
    可如今那镯子暗扣已断，再也不能戴在手上。
    琴厌伸出颤抖的手，不大敢接那礼单和镯子。
    沈归州却是直接压在了她的手上，也不管她接不接得稳。
    琴厌见他身上崩出血，劝道：“大王，不若退兵吧。这大周，守得有何意义？”
    如今敌兵已后退，几方都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
    几场仗打下来，沈归州大概摸清，从不出兵的苏久允估计是藏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
    他如今退兵，大周有喘息之际。他若再攻，敌人便是苏久允。
    即便沈归州猜得到苏久允在那里给他藏了大礼，可想到战岐林，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攻。
    因为苏久允拦了他去楼兰的路。
    而且他同苏久允之间，隔了血海深仇，早晚都要当面算一算。
    “大王，您已重伤，再打下去凶多吉少，退兵吧。苏久允的人头，迟些拿也无妨。”琴厌再劝。
    若不是得知战岐林逃回京城，又要嫁给燕璟予，沈归州何以这般拼命？
    琴厌还以为他是想趁早结束战争，赶回去抢战岐林。
    谁知冲动行事，沈归州重伤。如今竟是又放慢了进攻脚步，打算和敌人干耗着。
    摆明了，一点也不想去抢人。
    “大王，奴婢看得出来，长公主心里是有您的。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只剩三日她就要成婚，我飞都飞不回去。二月十四也无人与我成婚，我就更不急了。”
    “大王，奴婢是说，这其中有误会。”
    “嗯。”
    琴厌语塞。
    想了想，还是把礼单和银镯子放进怀中。
    “大王，奴婢一定给您带好消息来。等您伤好了，再去抢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