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王他心口不一2

    见沈归州这样说，战岐远也不敢再怎么样。
    只能放低身子，问：“沈哥哥，你带我阿姐回常州，到底是要做什么？”
    沈归州在高马上弯腰，看着还没长个的战岐远，笑问：“你觉得呢？”
    “娶，娶我姐吗？”
    沈归州冷笑，用逗弄小孩的语气和战岐远说：“你姐千金之躯，我想带回去伺候我母亲。你看成不？”
    战岐远袖下拳头紧握，恨不得拿刀割了沈归州的肉。
    “阿远，我不在，你要好好的。”战岐林握住战岐远的手，把他拉向自己的身后。
    她抬起巴掌大的小脸，问沈归州，“不坐马车，骑马？”
    “会吗？”他目光落在她和战岐远紧握的手上。
    “不会。”
    “啧，那我骑马，把你绑在马后，拖着你走，如何？”
    “大王，这样我怕是连京城都不出去就死了。”
    沈归州这才挑眉细细看着战岐林，他记得她不仅名字取得狂，以前人也老彪了，骑马射箭骂人样样不落，怎么今日一看就这么弱了？
    不过那张脸是真的白，脖子是真的细，人也是真瘦，感觉能像掐小鸡一样掐死她。
    几年不见，坐享雍容富贵，倒是养得娇娇弱弱。
    沈归州冷笑，“挑一些日用的东西放后面，同我骑一匹马吧。马车难行，指不定要耽误多少时间。”
    “可以。”战岐林点头，向沈归州伸出手。
    沈归州瞧着那双白皙无骨的小手，又淡淡瞥了一眼战岐林，突然拽着她的手腕把人带离地。
    战岐林高举着手，整个人都傻了。没被拽着的手蠢蠢欲动，真想揍人呢。
    她忍着脾气温柔一笑，“大王，练腕力吗？”
    沈归州也回以温柔一笑，就松手了。
    任凭战岐远扶着，也耐不住战岐林几步跄踉，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好不狼狈。
    沈归州撩了一下高高扎起的马尾，冷声道：“下次再让我见你笑，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沈归州个狗！
    战岐林心里把他骂上了天，表面却和没事人一样爬起来，顺带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低着头，不外露情绪。
    “手。”
    战岐林忐忑地把手递给他。
    看着她手腕上出现的手指印，沈归州惊奇地看了一眼自己粗糙的大手，这才拽她上马。
    沈归州进城快，出城也快。
    只是进城尚且算得上是英雄，万人空巷。出城又像七年前，被人暗自唾骂。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七年前有人往他身上扔东西，现在谁敢？谁要是敢，他就砍谁的头！
    此时正值隆冬，四处都是凉嗖嗖的。
    战岐林缩在沈归州的怀中，忍着如刀般的寒风，眼泪都被冻出来了，心里一直在骂沈归州。
    刚出城的时候，就有人带了沈归州亲生父亲的骸骨过来。
    沈归州冷眼瞧了一下，道：“还好成了骨头，不然我亲自剃了他的肉。”
    战岐林忽觉身上一寒，乖乖地缩着不找存在感。
    “听说他是被五马分尸死的？”
    战岐林觉着这话是在问自己，但既然没喊她，她就假装不是问她吧。
    谁知道沈归州冰凉的手突然攀上她的脖子，半个头往前探，眼中泛着寒光看向战岐林。
    战岐林咽了咽口水。沈归州他娘就算是个妓子，他爹再不待见他，怎么说也是生他的人吧？
    这样一算，她和沈归州算得上有血海深仇。
    他该不会是要掐死自己吧？
    “问你话呢，战岐林，你哑巴啊？”沈归州粗粝的手按住了她的喉结，仿佛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是五马分尸……”
    沈归州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脸色稍霁。
    这是强颜欢笑？
    “战岐林，你父皇做的最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他。”
    最不快人心的事情，就是在这件事情里，他曾经躲在墙角听到的一些话。
    “大王你开心就好。”战岐林刚要扯个笑，想到沈归州的威胁，笑容僵在嘴角边，又耷拉下去。
    “我是开心，你可未必开心。这男人前渣万渣，我娘还心心念念他，你说我把你当做贺礼送给我娘，她会不会高兴？”
    战岐林觉得自己还是半路寻个机会跑了好……
    “问你话呢！”沈归州似乎厌极了她不搭理人的模样，“你还以为你在高高在上的昌宜公主啊？你想理人便理，不想理便不理？”
    战岐林觉得自己好生冤枉啊……
    她是恃宠而骄了一些，总是拎着战岐远的耳朵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可对旁人，她哪有沈归州说的那般猖狂？！
    沈归州见她不说话，刚才好看些的脸又垮下去，指节在战岐林的脖子上收缩着。
    “大王，我胸口有点痛。”
    “装，再装。”沈归州气得拿她身上的袍子把她裹了个紧，眼不见心不烦，骑着马就跑了起来。
    一连跑了一天一夜，战岐林两腿间被磨破了皮，骨头也快散了架，几番瞌睡又被颠醒，沈归州才下令扎营。
    这营帐扎得可真潦草。
    战岐林进去的时候，没觉得半分温暖，反倒还凉嗖嗖的。
    她刚卷开有些霉味的被子，打算将就地睡一夜，便见沈归州高大的身子挤了进来。
    “大王……”
    沈归州没理她，睨了一眼她铺好的被子，直接一掀就躺了进去。
    不是，难道我不睡这里？
    战岐林摇了摇沈归州的肩膀，“大王，我睡哪里？”
    “闭嘴，再吵把你丢出去喂狼！”
    “那我睡哪里？”
    沈归州扯下被子，看着一脸困惑的战岐林，突然笑了起来。
    他戳了戳自己的心口，问：“枕这里睡成不？”
    “也不是不可以。”能睡就成，战岐林也没那么多讲究。
    反正这荒郊野岭的，边上还全是旁人的营帐，沈归州总不能对她怎么样。
    “你想得可真美！”沈归州瞪她，“蹲一边去，没多的营帐给你用，你就缩着睡一晚。”
    “大王，会冷死的。”越来越北了，眼见就要出大周，这个天气没东西盖着睡一晚，真的会死的。
    “大王，大王。”战岐林想到战岐远的叮嘱，掐着嗓子喊他，一声比一声软。
    必要时候，还可以留点泪。
    沈归州打南下就没睡过好觉，已经三天没合眼。她战岐林倒是舒爽，靠他怀里说睡就睡，现在还来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