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扫墓遇到岑星阑

    四月的天气轻柔舒适,没有暴雨的狂澜,没有烈日的炙烤。
    清明将至，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人心头添了几分愁绪。
    头一晚，林妈妈早早关了店铺，去街上买好扫墓的一应用品。
    每年这个时候，林念都会亲手写一封信，寄给远在天国的爸爸。
    今年也不例外。
    这晚，窗外依旧下着小雨，沁着丝丝清凉，窗棂上挂着的风铃被风吹得发出清脆的响声。
    静下心来，她铺展开纯白的信纸，提笔在上面写下悄悄话。
    ......
    四月四日，清明节，华城涂山警察公墓。
    今日前来扫墓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林念一手为妈妈撑着伞，一手抱着白菊。
    母女二人一路无话，片刻后到达林爸爸的墓前。
    石碑上那张英俊正气的面庞眉眼含笑，一如那张全家福上的模样。
    林妈妈半垂着眼眸淡淡笑了一下，眼眶微润。
    “等很久了吧？我和念念来看你了。”
    她半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竹筐放在石台上，碎花裙摆沾了些泥泞，肩上落下几滴水珠。
    每年来扫墓的时候无论什么天气她都会穿这一身，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林念以前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身衣服。
    后来才知道，妈妈第一次见爸爸时，穿的就是这一套。
    想到这些往事林念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照片里那个男人啊，是妈妈一生的挚爱，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爱只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更加深沉，从未变过。
    林念从口袋里取出包得方方正正的书信，将它放在白菊旁，她想，收到她的来信爸爸一定会很高兴吧。
    妈妈用手帕小心翼翼擦着墓碑，林念知道，妈妈还要和爸爸单独待一会儿，所以她很有眼色地往其他地方走去。
    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如丝的细雨飘落下来，眼前的景致有点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片白雾中，她好像看到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但那人背对着她，她不能断定。
    片刻的迟疑后她加快脚步，没一会儿就赶上了那个人。
    居然......真的是他。
    前方几步远之外的那个人，他一身黑色衣服，站立在一座墓碑前，他只是那样静静站着，身上的落寞和孤寂洒满了整个陵园。
    她心脏加速跳动，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迅速飞过，快到让她无法抓住。
    “岑星阑，是你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轻颤，而面前站着的那个人似乎身形一顿。
    “是你吗？”
    她又问了一句，那个人依旧没有说话，细雨落在他发间，整个人瞧着......是那么地脆弱。
    良久，他转过身来，那张许久不见却依然熟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细长的眸子里也没有什么温度。
    许久未见，他萧条了许多，过往的痞气没有了，替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落寞。
    林念攥紧手指，她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视线被他宽厚的身体挡住，后面的墓碑看不清楚，她轻声问：
    “你来这里是......”
    “想知道么？”
    他轻声打断，目光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念迅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复杂让她难以捉摸，就和过去一样。
    只是这次，似乎没有了仇恨......
    她移开视线，凉风习习，在这安静的陵园里显得有些寒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我的确想知道，我和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那个梦里的小男孩和此时的他逐渐重合，那么，她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可为何她没有一点记忆？
    还有那副冰棺里躺着的人，又会是谁？
    岑星阑盯着她，目光寡淡如水，泛青的下巴瘦削地快脱了像，林念忍不住放慢呼吸，真相，离她如此近。
    “林念，你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不过，你真的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吗？”
    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样，左口袋里的手指慌乱地攥紧衣服，林念紧紧看着他，目光坚定。
    “如果迟早都要知道，那不如就是现在。岑星阑，你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吧，不要再这样折磨我。”
    岑星阑扯了扯嘴角，额前的碎发被风掀起，眸中的神色比起刚才温顺了不少。
    他没有里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烟盒，熟稔地抽出一支夹在两指间，“啪嗒”一声点燃。
    越是这样林念越是觉得煎熬，只盼着能快点结束这场无声的判刑。
    他抬脚走近两步，嘴里吐出一个烟圈，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我发现，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略为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念慌了一瞬，她立即后退两步，声音冷淡：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和她玩笑？
    岑星阑勾了勾唇角，那个熟悉的痞笑在脸上浮现，对此，林念生出一股无名火，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我是认真的，你不信？”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林念下意识想要忽略。
    她趁机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奇怪的是，那个墓碑上没有照片，刻名“陈锋”。
    “你到底说不说？”如果不说，那她只能......上手了。
    她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轻轻一笑，缓缓开口：“好，我告诉你。”
    林念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没那个勇气去碰他的手……
    她支起耳朵放慢呼吸，心跳越来越快，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念念！”
    身后响起妈妈的声音，语气焦急，暗含不悦。
    她转身看去，妈妈打着伞快步往这边走来，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隐隐带着些许担心。
    还没来得及张口，妈妈紧紧攥住她的胳膊，目光警惕地看着岑星阑，却也只是一眼就移开。
    “跟我回去。”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林念顿了一下，现在她越发坚定，妈妈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妈，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他？”
    她迅速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岑星阑，他嘴角带着一抹笑，眸中依旧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可为何，会有一丝歉意和心疼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