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赣州城破

    当晚胡有升与高进库两人挑选了六百精锐准备出城劫营，要知道赣州守军原本有七千人因为徐启仁的反正变为了六千，后来经过王得仁两个月的围城血战又损失不小，出城征粮又被伏击损失几百人如今剩下不过是三千多人。
    如今挑选出六百人已经是赣州城最大的极限，占了城内守军总数的五分之一，也已经是他们全部的野战精锐了，这支兵马如果有闪失的话守军将再也不敢出城迎战。
    要知道守城最忌讳死守，必须不时出城打击攻城一方让他们不能从容布置攻城，再加上经过白天观察刘武元他们发现此次前来围攻赣州的明军与义军联军人数比王得仁所部要少得多。
    王得仁所部号称十万，虽然有吹牛的成分但是几万大军加上民夫七八万人还是有的，营寨一看就遮天蔽日望不到边而此次的明军与义军看着不过两三万人。
    到了晚上四更天的时候这六百精锐在胡有升与高进库的带领下披甲集合在南门前，胡有升对前来送行的刘武元说道“抚台大人，我等此去劫营祸福难料，我的家人就交给抚台大人照顾了。”
    “胡总兵，此去一定马到成功本抚在此地等候将军捷报！”刘武元见胡有升说的话不吉利，急忙加以安慰并表示会等候他凯旋归来。
    而高进库只是紧了紧腰间甲胄的丝绦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见到城门打开挥了下手说道“出发！”
    他们一行六百人出城之后沉默不语向着明军的营地进发，等悄悄地摸到了明军营地边上的时候发现明军营地的防备十分松懈，连火把都没有多少，营寨外的壕沟也不深，鹿角埋得也不仔细。
    胡有升大喜之下对高进库说道“高大人，这些明狗大意的狠他们可能是仗着人多觉得咱们不敢出城了，连营地扎的都如此松懈，正好方便了咱们。”
    “也不要太过大意，咱们不要贪功，进去之后毁了明贼的火炮就撤回去！”高进库却有些担心，他总觉得事情有点太过顺利于是向胡有升规劝。
    “好！我也没指望凭咱们这六百人就击破这些明狗。”
    随后二人指挥甲士用利斧砍断了链接鹿角的绳索拔掉了鹿角冲进了明军营地，有明军巡逻士卒见到黑暗中有人冲了过来当即想要大声呼喊。
    “嗖”高进库一箭将那名明军士卒射死，接着大喊一声带头向着明军火炮阵地冲去，一路上明军士卒被惊醒之后乱哄哄的出营又被他们杀散，一时间血流成河火光冲天。
    很快他们便杀到了明军的火炮阵地前面，当他们想着此次任务就要完成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他们面前不是慌乱毫无准备的明军而是黑洞洞的炮口。
    并且这些火炮与白天时候轰击赣州城头的火炮明显不同，这是一些身长只有二尺多的小炮，它们炮身前面有两只铁爪支撑固定在地面上犹如猛虎蹲坐，这就是戚继光改良发明的混战利器“虎蹲炮。”
    虎蹲炮是戚继光发明改进专门用来对付倭寇等步兵冲击的利器，它发射的都是一些散弹铅子，一次一百多枚横扫一大片。而明军营地之中这些虎蹲炮又经过了朱由榔指导改进之后使用了新式铸炮方法，威力更大的黑火药，对步兵的杀伤自然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高进库率领的清军等发现虎蹲炮的时候已经晚了，火门上的引信已经被点燃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清军的惨叫之声便不绝于耳，一下子就被扫倒了一大片。高进库本人连仇人赵印选、胡一青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身中散弹十几枚一声不吭的死在了明军阵地前。
    这位原本时空里在赣州之战中大破金声桓、王得仁、李成栋几次围攻被多尔衮赐蟒衣的名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本来大放异彩的清方名将会死在先进的科技之下。
    剩余的清军见明军早有准备立刻大喊着“快撤，明狗有防备！”随即转身向外跑去，可是没等他们跑多远就被一支明军从侧方突袭。
    只见这支明军甲胄齐全，每人都手持几根短矛随着带头的一名将军将手中的短矛投出每人都紧随其后投出了手中短矛，“呜呜呜”的声音中那些短矛落入散乱的清军队形之中。
    “啊！”“娘啊！”在清军的惨叫之声中，众多的清军士卒被短矛钉在了地上，他们身上的重甲面对投掷而来带有巨大动能的短矛就像纸一样脆弱不堪。
    随着短矛几次打击之后，整个袭击明军营地的清军已经溃不成军，他们犹如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接着便被明军擒杀，有些人惊恐之下跪地求饶但是不管是滇军还是义军都与他们有仇，自然不会留活口。逃跑的被从后赶上一刀砍死，跪地求饶的也被一刀砍死，最终经过一个时辰的乱战之后，这六百人的清军全军覆没在明军营地之中。
    在南门城头观战的清军南赣巡抚刘武元与南赣总兵柯永盛心情经历了振奋到失落再到绝望的转变，刚开始他们看到明军营地火起以为这次劫营必定成功后来却发现明军营地并没有大乱，最后见到他们的营地恢复了正常而自己一方的人却没有一个跑出来，知道这次劫营彻底失败了。
    赵印选与胡一青二人正在清点此战的收获，却见到大明江西巡抚揭重熙与义军统领罗荣怒气冲冲的赶来。他们过来之后由揭重熙开口质问道“两位将军是不是知道鞑子要来劫营所以故意让我军在前营驻扎？为何不提醒我军？”
    “为大将者扎营难道不知道要防备敌人劫营吗？揭抚台也是久经战场之人为何提出如此可笑的问题？”胡一青却慢悠悠的嘲讽揭重熙不知兵，他对文官从来没有好感。
    “哎，我等也没想到鞑子会来劫营，不过是这些火炮是陛下看重的神器，所以不敢大意就准备了兵马看守，没想到碰巧遇到了鞑子劫营。”赵印选却开口解释，不过他的解释别人显然不相信。
    “哼！好一个碰巧！”罗荣愤怒的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而揭重熙也说道“我要向陛下弹劾你们！”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哈哈！”等二人走后，赵印选与胡一青这才相视大笑，他们当然不怕揭重熙弹劾，因为他们知道皇帝对他们赏识有加不会轻易责罚他们的。
    他们也是故意不提醒义军防备清军劫营。因为要是义军也做好了防备的话，恐怕清军见势不对就不会深入营地了，那么他们还这么立此大功。
    至于友军的伤亡嘛，谁让他们自己不好好防备的，关我们五军营啥事？虽然他们被朱由榔改编了很久，但是只是军纪方面提高了不再随意掳掠但是坑友军这一传统显然还没改变，有朱由榔看着的时候还不敢做的过火，一没人看着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历史上滇军虽然战斗力强横但是他们的纪律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他们在江西、湖广、广西等地都有劫掠以及与本地友军不和的记录，当然这也与当时他们的补给不够有关。
    第二天白天明军士卒们将砍下的清军首级用长枪挑着在赣州城前示威，又有大嗓门的明军士卒用锡制的喇叭大声喊叫“狗鞑子们，你们的末日要到了，快点准备棺材吧，爷爷进了城管杀不管埋！”
    城头的清军见城下同袍的首级被明军挑着又听到明军的挑衅，士气被打击的十分严重每个人都在想自己这次可能要活不了了。
    随后明军的火炮又开始轰击，这次他们没用空心弹而是用了实心炮弹并调高了臼炮的炮口角度，随后这些炮弹便越过城墙落入了城里，原本躲在城墙后面防备明军空心弹攻击的清军士卒们又被这些实心弹打倒了一大片。
    这下子清军的士气彻底跌落到了谷底，不管军官们如何许愿鼓舞再也没人能鼓起勇气了，他们神情呆滞显然已经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趁此机会，胡一青拔刀大喊“儿郎们冲啊！”说完便指挥着手下的士卒向城头冲去，要不是赵印选拉着估计他也要带头冲锋了。
    而揭重熙与罗荣麾下的义军也开始抬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向着赣州城冲去，他们知道今天必然会攻破此城。虽然城头的清军在军官的命令下拼命开炮放箭但是显然无法阻止明军的进攻。
    一时间不管是城头还是城墙脚下到处都是一片激烈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在这期间明军几次冲上赣州城头又几次被清军赶了下来，双方都在拼命。
    但是清军的抵抗显然是徒劳的，他们在失去了精锐又没有了火炮优势之后，再也守不住这座坚城。从早上一直杀到了傍晚时分，终于赣州城头再也没有了清军！紧接着明军冲进了城中，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最终清军南赣巡抚刘武元自杀，柯永盛以及手下的总兵刘伯碌等人纷纷被杀，贾熊投降献上了之前他攻破赣州时候获取的明军大学士杨廷麟的佩刀乞降。
    最终赣州这座连接湖广、广东、福建三省的水陆要冲之地在陷落将近一年之后重新回到了明军手中，这场历时两个多月的赣州大战也在经历恶战几十次之后圆满结束了。清军守军六千人全军覆没，从南赣巡抚到总兵以下高级军官十几人被杀，外加被俘一个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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