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就一口

    黎乐被盯得发毛，拉着陈渠想走。陈渠开口说:“黎乐……我想亲亲你，就一口。”
    黎乐低着头不语，脸难得有红润的血色。然后，她抬起头，飞快地亲了一口陈渠，只亲到了嘴角。
    陈渠蒙在原地，随即傻笑起来。黎乐大口大口地呼吸，头要低到地上了。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初恋的甜蜜，就是这样势不可挡。
    陈渠每天都陪黎乐去图书馆。上次告白的时候，陈渠记下黎乐在看《浮生六记》。他也去找来看，不禁感叹陈芸和沈复的爱情。他也幽幽地难受。
    黎乐很喜欢看书，各样的书。黎乐和陈渠说，自己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事情没有经历。她想透过书看看世界之大。
    于是，陈渠陪黎乐过的第一个生日，陈渠送了黎乐一本特别的书。陈渠搜集了许多景点的图片，国内的国外的，人造的自然的，把照片洗出来。写上每一个景点的介绍评价。陈渠把布达拉宫写得很仔细。
    黎乐收到礼物，高兴得不得了。对着陈渠说:“今天过生日，我想尝尝酒的滋味。”陈渠不让，黎乐娇声娇气的，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眨得陈渠心都化了。
    那好吧，就一口。陈渠买来啤酒，打开递给黎乐。黎乐说你先喝，陈渠疑惑的看了眼黎乐，喝了。
    然后黎乐就踮起脚，砸吧了一下陈渠的嘴巴。
    “不好喝嘛，说不上什么滋味。”
    陈渠忍不住捏了捏黎乐的脸，说:“乐乐，你胆子大了啊！”
    黎乐很认真地看着陈渠，说:“一点也不好喝，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不可以借酒消愁。难过就吃糖吧！”说完小小的手张开，是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糖。
    陈渠不爱听这话，但是看着黎乐固执的眼神。陈渠郑重地答应了黎乐。
    这次寒假，黎乐身体很不好，她执拗地想要去西藏，想看布达拉宫。
    黎乐的父母同意得很快，医生说——最多两个月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倒是陈渠一直不愿意，他看着面前越发瘦弱的黎乐，握着黎乐的手腕，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不住什么东西了。
    最终，她们还是踏上了去西藏的火车。
    黎乐一定要坐火车。她说，看着窗外的景色划过，一秒一秒地溜走，没有尽头，好像生命也总是这样晃晃悠悠地游荡着，平静又安宁。
    黎乐裹成蚕蛹似得缩在陈渠怀里，她止不住地发抖，嘴里却一直念——陈渠……陈渠，我好想看布达拉宫。我想看看拉萨的街头，拉萨的夜。
    我们都是生活的主角，神明是残忍的，有没有主角光环不是光靠现实，还要靠运气来碰一碰。
    布达拉宫金碧辉煌，黎乐看到的时候，只觉眼前一片雪色，她亲了亲陈渠说:“死在佛的面前，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呢。拉萨的街头，拉萨的夜，你帮我看看。我已经许好了来世的愿望。陈渠，谢谢你，我好爱你……”
    陈渠抱紧黎乐跪着，看着眼前的佛。他哭不出来，他的难过不巨大，只是细细密密地铺满四肢，让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