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尘封的过去

    但是她们那时候还是太小了，所以即便有记忆能够找回，也不是完整的。
    她只知道，被封存了记忆之后，她就被送回了父亲身边，没过几天，就见到了母亲的尸体。
    而妹妹小午，则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
    父亲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妹妹的事，村里的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也许因为什么原因没说，总之，妹妹的痕迹就这样被从她的生命力彻底抹去，直到今天！
    “我得走了。”元若午站起来，拿起沙发旁的手杖，“笃笃笃”敲了三下，立刻就有人开门进来搀扶她。“再见。元小姐。”
    “……”元星年还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强忍着酸楚，松开了手，“再见。”
    元星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红馆。
    原本的计划发生了偏离，本来只是想顺藤摸瓜，尽自己所能为社会清除一些害虫，却没想到，意外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
    而她，十天后要同尉迟清结婚。
    元星年简直无法想象到时候将是怎样的修罗场。
    她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去调查，她怕结果是她承受不了的，更怕自己不知内情的轻率举动会伤害任何一方。
    要么什么都不去动，十天之后见机行事，要么，就只能告诉沈佚。
    元星年愁得抓头发。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好好的头发，别拽。”沈佚的声音在她房门外响起。
    “沈佚！”元星年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的瞬间就扑到了他怀里。
    “你来了……”在妹妹面前强忍住的泪水，在沈佚怀里决堤。
    在沈佚到来的前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天煞孤星，但凡和她有关系的人，最终都会被卷进黑暗的深渊。
    所以她谁都不敢告诉，也谁都不能诉说。
    “傻瓜。”沈佚手指理着她被揪乱的秀发，“烦什么，一切有我呢。”
    元星年抬起头来，泪眼朦胧道：“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不会的。”沈佚失笑，“你把我这一千多年在地球发展的信息网也看得太弱了吧？”
    “你、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及时出现？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额，怎么能是跟踪呢，这么难听。”沈佚弹了一下元星年的脑门儿道，“我是关心你，所以多留心听着罢了。如果走单线，我的耳力和嗅觉范围长度你都不敢想象，根本不用跟踪好吧？”
    “那你。知道我妹妹的事了？”元星年试探道。
    “嗯。不仅知道你妹妹要和尉迟清结婚的事，还知道你们俩小时候被带去的地方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沈佚刚得到的消息，属于国家绝密了，能这么快得到，几乎废了大半经营了几百年的关系网。
    但这些他都不会告诉元星年。
    不过还好，他打听到的结果并不算糟。
    沈佚拉着元星年的手坐下来，在周围用法术设置了屏障，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她听。
    元星年听完沉默了好久。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生命中还曾有过这样的转折。原来自己重获新生并不是老天的馈赠，而是国家的帮助。
    而她后来所拥有的超出一般人的记忆力、体能和恢复力，也都源自那两年的试验。
    虽然最后她没有被选中去执行任务，而是被作为一条放任自流的线送回了原地。但是不得不承认，试验已经给了她生存下去的能力。
    就连她一直以来爱戴的校长爷爷的到来，也是国家这个试验计划的一部分。
    但让她更吃惊的是，妹妹元若午的经历。
    其实妹妹的经历听起来并没有她这样惨烈。虽然她是被送去了本身就是腥风血雨核心的厚生集团。
    但是她遇到了一个好哥哥，也就是她说说的义兄，厚生集团的第八代掌门人，达夕唤。
    小午被达夕唤的母亲收养的时候，她已经是半疯癫，而且作为厚生集团第七代掌门人的众多情妇之一，她并不受待见，更不可能住到厚生集团的主宅去。
    而达夕唤，在十岁之前，也只是普通的眼盲少年。他是天然的角膜脱落症，即便换上新的，如果不合适，还是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掉。
    七代那时候有自己的两个优秀的婚生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个眼瞎的私生子。
    达夕唤的母亲无以维生，只能靠着七代一年半载来上一次给留下的钱勉强度日，因此达夕唤的眼疾，也就一直拖着。
    直到他十岁那年，住宅起了一场大火，竟烧死了七代的夫人和两个儿子。
    那时，七代已经五十多岁，也只能把达夕唤母子接了回去，她母亲只是给了个续弦的名义，就被直接送到了疯人院。
    而小午则凭借自愿捐角膜给哥哥，跟着达夕唤真正迈入了厚生集团的大门。
    沈佚的消息里甚至还有细节，据说是从那个被送到疯人院的母亲嘴里透露出来的。
    她说那个小女孩，心机比海还深，却装得比谁都可怜。
    七代接受这个儿子都是勉强，自然不会想要她这个捡来的养女。当即就打算把这个八岁的女孩留在破败的出租屋里自生自灭。
    但小女孩那时突然跪下哀求，说：“我愿意把我的角膜送给哥哥，如果我的角膜能在哥哥的眼睛上留下，那么就请让我也留在哥哥身边。”
    这是一场赌博。
    也是一场情感博弈的开端。
    得到小午的角膜而重获光明的达夕唤开始在厚生集团展露头角，只用了七年时光，还是高中生的他就被公认为下一代掌门人。
    而他对妹妹小午的感情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小午的角膜在他的眼睛里留住了，而小午这个人，也住进了他心里。
    但是她却好像换走了他的病症一样，任何其他的角膜都无法和她的眼睛匹配。所以她才从八岁，一直眼盲到了现在。
    后来，达夕唤既任厚生集团第八代掌门人，父亲再也没有实力阻止他的爱情。他对外宣布，待小午成年，他将迎娶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但是两年之后，当小午满十八岁，达夕唤却在两人单独的旅行中，于火车上，突发疾病猝死了。
    这事儿当年可谓轰动一时。
    虽然火车上有很多人证。但是由于小午眼睛看不见，很多细节难以取证。
    而混乱中达夕唤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这就成了一桩至今未解的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