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进派出所

    混乱嘈杂叫喊怒骂之下，只有那个单身的食客坐在角落里没动。
    他一脸沉稳，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很感兴趣。
    他用筷子挑起一撮面条，敏捷地送进嘴里。
    然后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微笑地注视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战斗场面。
    当一群举着盾牌，手拿警棍的防暴警察冲进饭馆里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让这帮能打善战的特警感到无比惊愕的是，这场以八敌一，以重搏寡的殴斗，竟然以那个帅气青年的完胜而终结。
    ‘人市八将’被打的鼻青脸肿，东倒西歪的躺在杯盘狼藉的地上哀嚎。
    而那个青年却硬生生的站立着，全身几乎无损，顶多受了点擦伤。
    一个老警察赶到前面，见到肇事的年轻人正在冲着他笑。
    老警察气的大喊：“又是你！前些日子刚放了你，这还没几天呢，你就又参与打架斗殴。这次我非得亲手把你送进拘留所去！”
    老警察正是上次方维大闹考场时，把方维抓进去的那个派出所所长。
    方维一看是上次的所长，知道自己也解释不清了。于是，他微笑着把双手伸到了所长的面前。
    “都带走！带回去一个一个慢慢审！”
    “起来！别磨蹭！”
    防暴队员们走上去，将八个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混子，架起胳膊，朝外面的防暴车上拖去。
    派出所长掏出腰上那副磨损严重的手铐，径直往方维的手腕上铐去。
    “哎呦！”方维被铐子上的钢牙扎的一咧嘴。
    “我说所长大人，你倒是轻点呀！我这次可没反抗，更没有暴力袭警，你可不能对我怀有成见，借机挟私报复呐！”
    “少废话！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我当了三十年警察了，我做事还用得着你教吗？”
    “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有犯错误的时候！”方维不满道，“就说这次吧，本来是他们八个人寻衅滋事，挑起事端，你说你抓我干嘛啊？”
    “你跟他们打架斗殴，我当然都要抓，你们谁也别想跑！”所长瞪起了眼。
    “作为一个富有经验的执法者，你得火眼金睛，明辨是非。不要冤枉好人，不然谁还会见义勇为呢？”
    “我搭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抓你准错不了！”
    “所长大人呀！你这样对我，就是打压社会正气，只能让违法犯罪的气焰更加嚣张！”
    所长被方维气的声音发颤：“我看就属你最嚣张！你还敢给我讲道理，上政治课？我看出来了，几天不见，你还长本事啦！油腔滑调，满不在乎。”
    “哎！对了。我问您个事儿？您说这次我再要被你们抓进去，那是不是就算二进宫了？”方维故意跟所长调侃。
    所长气的脸都绿了：“监狱的大门在哪儿你知道？连个拘留所都没去过，你还想着炫耀什么‘二进宫’？”
    “哦！”方维恍然大悟道；“看来我犯得事儿也不算大！顶多去个拘留所待几天！看来人是得多学学法律呀！不然以后跟人吹牛皮都露怯！”
    “别废话！想吹牛就跟我回所里吹去！我给你特批个单间，你可以对着墙壁慢慢吹！”
    所长和两个警察押着方维就往门外走。
    这时，忽听有人喊了一声：“等一下！”
    所长一众人闻声停住了脚步，就见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吃面男子，不紧不慢地放下吃的干干净净的面碗，用手背随便地抹了抹嘴，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站住！你要干什么？”
    两个防暴警察跨前一步，把手中的警棍一横，厉声警告。
    “哎！别紧张！我可不是劫法场的！”男子惧怕的摆摆手，“我就是想帮这个愣小子做个证！今天的事确实不怨他！”
    “你骂谁呢？你才是愣小子呢？”听见这个相貌平常，看上去傻呼呼的中年人叫他愣小子，方维气的回骂。
    所长盯着男子问：“刚才他们打斗的经过你都看见啦？”
    “看见了！我就坐在那边吃面，从开始到打斗结束，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男子老实的回答。
    “那好！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所长话说的客气，语气却不容拒绝。
    “好吧！看来不跟你们回去也不行！”男子无奈的嘟囔着，“请等一下，我得拿上我的帽子！”
    于是，中年男子，还有饭馆老板都被带着上了防爆车。
    防爆车拉着警笛，飞快的驶向派出所。
    男子坐在方维的对面，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
    他看见方维也在拿眼瞅他，还故意冲着方维挤了挤眼睛，做起了鬼脸。
    看着这个傻不拉几的中年人，就为了给自己说句公道话，却被一起带回派出所，方维不由得对他心生歉意。
    于是，方维也冲他报以微笑。
    男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方维，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和关爱。
    尽管男子长着一副倒霉蛋的样子，可方维对他却并不讨厌，心底里反而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笑什么呢？难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吗？”旁边的警察对方维训斥道。
    方维收了笑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汽车开的又快又稳，方维的思绪却起伏奔涌。
    眼下发生的这一切让他觉得很痛苦。
    是啊！没什么可光荣的！我又被警察抓了。我这是怎么了？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下去？
    审讯和笔录证词在不同的房间里分头进行着。
    方维那边的讯问接近尾声时，中年男子的证言已经做完了。
    所长站起身，握了握男子那双粗大结实的手，感谢的说：“谢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走了！”
    男子身子没动，脸上不再有方才的那种滑稽慌张的表情。
    他面色庄重的问道：“那个名叫方维的年轻人，是不是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
    “他可不行！上次是搅闹考场，还袭击我们的警员。这次又参与打架斗殴。明天就把他送去拘留所，非得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所长恨恨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