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举手之劳

    “原本，他也不想对小少爷下手，可是，你这次居然把厉寒带进了这边的家门！老板这才心灰意冷，下了令，看到小沐，直接下手！为的，就是要让你和你的姘头厉寒，一辈子自责痛苦！一辈子生活在悔恨中！”
    “他怎么会知道，我和厉寒一起来的？！”
    “哼！你以为厉氏总裁，我会不认识吗？！我可是霍老板的心腹，要是连他最大的仇人都不认识，我还有什么资格跟在他身边？！”
    “原来，是你通风报信！”
    “没错，就是我！”管家也不推脱，坦白道，“不只是这次，以前，我也定期向霍总汇报这边的动态！可惜，这一切，你知道的太晚了！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给你儿子收尸了！”
    “呜呜……”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小沐越发喘不上气来了。
    憋得难受，他忍不住开始哭起来。
    可是，口鼻被堵住，哭也哭不出声音，只能一下一下地抽气。
    暮湘的心，随着他的抽泣声，也一阵阵揪着疼。
    实在拽不动管家的手，她开始哀求，“求你了，你把小沐放开！你要杀，杀我好了！你放了他，他还小，他是无辜的！霍泽之恨得人，是我，不是他！”
    管家铁石心肠，手劲丝毫不放松，“老板让我杀的是他，不是你！对不住了！”
    说完，他咬紧了槽牙，手上加大了力气，准备最后痛下杀手。
    暮湘看出了他的心思，绝望地大喊起来，“救命！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哈哈！”管家疯狂地大笑起来，“喊吧，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你！你的呼喊，反而让我兴奋，让我浑身充满力量！”
    “不！不要！”暮湘已经没了力气，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她仍然死死地掰着管家的手。
    管家的眼神渐渐发狂，他松开扣着小沐胳膊的那只手，用力一挥，一把将暮湘挥倒在一边。
    小沐的身子已经开始瘫软，四肢软踏踏地垂下去，一点儿反抗都没有了。
    暮湘的心脏仿佛碎开了一样，这一刻，她甚至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目光里的神采一点一点褪去，她整个人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趴在地上，一丝生气都没有了。
    只有因为啜泣导致的肩膀耸动，提醒着这个世界，她还是个活着的生灵。
    “哎呀！”突然管家一声惊呼。
    暮湘心一惊，忙抬起头，朝他看去。
    模糊中，只看到一个黑影，一脚踢在了管家下颌骨上。
    管家吃疼，手一松，小沐软绵绵地滑到了地上。
    暮湘浑身无力，咬紧牙关，一点点往那个小小的身体爬去，边爬边轻声呼唤，“小沐，妈妈来了！妈妈来了！小沐不怕！小沐，坚持住！”
    可是，任凭她怎么说，那个小小的身体，都一动不动。
    那个黑影，身手很麻利，几下便将管家打得，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紧接着，他转头就朝小沐奔过去。
    先是低头，将耳朵贴在他的小胸脯上听了听，然后立刻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双手交叠合在一起，摁几下，再捏开孩子的嘴巴，送几口气。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暮湘终于爬过去，小沐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暮湘怕打扰他救人，根本不敢去动小沐，只能趴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颗心早已紧成一块石头，堵在喉咙，让她连气都不敢用力出。
    郭怀君捂着胸口，一直在大口大口地喘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也忧心地看向小沐这边。
    又过去了五分钟，小沐还是没有自主呼吸，暮湘的心一点点下坠，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随着孩子一起去了！
    郭怀君对着那个仍在施救的忙碌身体，长叹了一声，哆嗦着声音道，“放弃吧！小沐……他……”说到这里，再也不忍心说下去，他捂住脸，肩膀开始抖动。
    “不！不！”暮湘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是茫然地摇头，不肯面对这个难以接受的现实。
    男人紧抿着薄唇，固执地继续按压着小沐的胸膛。
    周遭的一切，他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知不到一样，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那个小小的身体。
    环境很安静，空气中只充斥着郭怀君的啜泣声，暮湘失魂落魄的低喃声，以及，男人努力施救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绝望的气氛即将把所有人都淹没之际，“咳咳咳！”几声痛苦却清晰的咳嗽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暮湘和郭怀君猛然抬头。
    男人也停了手，气喘吁吁的跪坐在一旁，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
    小沐咳了好几声，转头，一下子看到了暮湘。
    委屈和恐惧齐齐涌上心头，他“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边哭边朝暮湘伸出了手，“妈妈！妈妈！”
    暮湘也早已泪如雨下，她连擦一下都顾不得，一把将孩子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小沐！我的孩子！你没有离开，没有抛下妈妈！太好了，太好了！”
    郭怀君也艰难地向这边爬过来。
    刚才，情绪太过激动，他腿疾复发，现在疼的蚀骨灼心，每爬一步，都满身大汗。
    突然，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还有一只，揽在了他的腰间。
    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被搀了起来。
    郭怀君转脸，细细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抿着嘴唇，纠结了片刻，才小声说，“厉寒，谢谢！谢谢你了！”
    男人摇摇头，“郭……郭伯父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你救了我外孙的命，这怎么能是一句“举手之劳”就轻描淡写带过的！”
    “您忘了，小沐不光是您的外孙，也是，我的儿子！”
    郭怀君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由着厉寒半搀半抱地带他往前走。
    暮湘也终于回过神来，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救命恩人”，虚脱似的轻声问，“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