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一切都太晚了

    暮湘心脏一紧，一时有些慌乱，她咬着下唇，小声地回道，“没什么，我就是梦到了……我……我的父母……”
    “哦？你父亲现在还好好地待在英国养老，而你母亲早在你十岁那年就已经去世了！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从没听你说过梦到他们，怎么，今天突然就……？”
    “我……”暮湘局促地咕哝着，“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是凑巧吧……”
    “凑巧？！”霍泽之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湘湘，你太叫我失望了！到现在这一刻，你还在骗我！”
    听了他的话，暮湘的心里更慌了，语调也不免哆嗦了起来，“你……你在说些什么，什么骗不骗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呵呵呵！”霍泽之低沉地笑了起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装傻撒谎？！”
    “我……我没有呀！我真的梦到了我爸爸妈妈！”
    霍泽之的耐心渐渐耗尽了，他突然拔高了声调，气急败坏地嚷道，“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你所有的呓语，我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刚才之所以多此一举地问你，只是想考验你，看看，你会不会骗我！你果然，再次让我失望了！”
    “你刚才口口声声地喊，霍泽之你放了厉寒和小沐！怎么，就连在你的梦里，我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在你心里，我到底已经坏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引得你在梦里反应都那么激烈？！”
    “我……”暮湘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霍泽之也不着急，只淡淡地说，“你不回答也无所谓，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等着你！只是，我不确定，你的好朋友周琴琴还能不能等得起你了！”
    听他提到周琴琴，暮湘猛然抬眼，“你对琴琴做了什么？！”
    “想知道她的近况？！”
    “想！泽之，你千万别做傻事！你放了琴琴吧！”
    “哼！现在想起求我了？！既然有求于人，就要拿出一个像点样子的态度！现在，你就先给我一五一十地讲讲你的梦吧！”
    说完，他往前探了探身，低低地提醒道，“记住，你是不是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不然，周琴琴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证！”
    暮湘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道，“好，我说！刚才我梦到，你变成了魔鬼，把厉寒和小沐抓走了！我苦苦哀求你，放过他们，你根本不听，还在我面前，将他们两个活生生地捏成了碎片！”
    说完，暮湘沉默了一瞬，才接着说，“这次，我没有骗你！这就是我梦境的全部内容！”
    “嗯！”霍泽之应了一声，“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什么都说了，现在你可以放过琴琴了吗？！”
    “湘湘，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霍泽之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这么容易轻信别人？！你没有听过兵不厌诈这个词吗？！”
    “你!”暮湘有些急了，“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说过，只要我说实话，你就保住琴琴的安全的！”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以前，我喜欢你的善良体贴，也被你身上的这些特质所吸引，但，现在，我只觉得你的善良是愚蠢，体贴是软弱！”
    “不论你怎么看我，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冲着我来，我只求你，不要伤害其他人！”
    “其他人？小沐现在还当我是他最亲最爱的霍叔叔，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厉寒如今实力雄厚，身边保镖重重，我更是摸不到，打不着！我能伤害的，也就只有一个周琴琴了！”
    “不！不要！琴琴只是为了陪着我，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最无辜的！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我都快被你说动了！我也想放过她，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晚？你什么意思？！”听他这样说，暮湘内心一阵打颤。
    “喏，自己看看吧！”话音落，霍泽之起身，从口袋掏出一沓照片，洋洋洒洒地甩到了暮湘身上。
    暮湘抖着手，忙捡起了离她最近的那张，拿到了面前。
    屋里光线很暗，她凑得很近，才能隐约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好像是一个不着寸缕躺在床上的人，那人的皮肤很白，但可能是光线不足的原因，五官拍的很模糊，她看不清楚。
    又摸起了另外一张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突然，暮湘瞳孔猛缩，手一松，照片缓缓地飘落在了被子上。
    “你！”她难以置信地指着霍泽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琴琴？！”
    照片上那个一丝不挂，浑身不满淤青的人，不是周琴琴，又是谁？！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当初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去见霍泽之，琴琴就不会因为不放心而陪着自己！
    她本来该坐在工作室的桌前，拿着画笔，画出一张张才华横溢的设计稿，可现在，因为自己，她却只能被人侮辱，躺在不知道哪里的破床上。
    越想，暮湘越是觉得悲痛难以自抑。
    周琴琴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她是宁可杀不可辱的！
    难以想象，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和虐待时，她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有没有恨她，有没有后悔交了她这样一个只会给身边人带来灾祸的朋友？！
    霍泽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单手插兜，一步一步地靠近暮湘。
    满心愤怒之下，暮湘也不再害怕了，她不躲不闪地怒视着他。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足一米，霍泽之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暮湘的下巴，看着她几乎喷火的那双美目，他点点头，微笑着道，“很好！我喜欢看到你愤怒！这就是你为厉寒讲话时，我的心情！现在，也该轮到你体会体会了！”
    “是谁？！”暮湘忍着下巴处传来的脱臼般的剧痛，一字一句地问，“对琴琴施暴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