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的生日

    盯着静静躺在掌心的粉红色小纸盒，暮湘苦笑不得。
    嘴巴嚅动几下，她想解释几句，但又觉得没有必要。
    现在这种情况，说的多了，反而越描越黑，况且，看样子，孙妈已经笃定地认为，她和厉寒之间已经不清白了，她即便解释了，想必她也不会真的相信。
    无奈地轻叹一声，将手收紧，握着那小盒子，她转身走向楼梯后那个阴暗窄小的房间。
    那晚之后，暮湘再没有见过厉寒。
    两天时间，眨眼飞逝。
    清晨睁开眼，习惯性地摸过手机看时间。
    目光略过钟点后面的日期时，暮湘猛地愣了一下。
    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
    自从父母去世后，暮湘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往年的这一天，孙妈都会下一碗长寿面，逼着她吃下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庆祝仪式。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每到这一天，厉寒也都会默契地不在家。
    他不在，她反而庆幸！也好，省下了应对他的力气！
    拉开门，果然，餐桌上，孙妈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一碗面。
    “湘湘，生日快乐！”
    暮湘扯起唇角，冲她盈盈一笑，“谢谢孙妈！”
    也许是因为知道厉寒不在，心情放松，也许是因为生日的缘故，这道笑容温煦明朗，与她平日的压抑懦弱截然不同，孙妈一时都看得有些呆了。
    待暮湘拉开椅子，落座之后，她才回过神，笑着说，“湘湘大了，长得越发好看了！平日里，你就该像刚才那样笑！十七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开朗一些，才好嘛！”
    暮湘心头一抖，低着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面条，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十岁之前，她也曾明艳如花。
    但，那场车祸，夺走的，不仅是父母的性命，还有她的开朗和乐观。
    快速吃完面，暮湘擦了擦嘴，站起身，冲还在厨房忙活的孙妈喊了一句，“我吃好了，先去学校了，谢谢孙妈！”
    “傻孩子，跟我客气什么。”孙妈笑着应道，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冲出厨房，冲已经出了门的那道身影喊，“对了！湘湘……少爷他……”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再次关严的房门阻隔在了屋内。
    “少爷他，今晚可能会回家吃饭……”孙妈顾自嘀咕道，想了想，又觉得提醒的多余。
    暮湘一向规矩，无论是否有课，从未在下午六点之后回过家。
    今天课多，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间已经到了五点。
    收拾好书本，暮湘和周琴琴并排走出教室。
    “哎，暮湘，上次送你来学校那个不男不女的怪咖呢？怎么再没见过他？！”
    暮湘无奈地摇头，“人家有名字的，叫沈从君，别再叫他怪咖了！”
    “可他就是很奇怪嘛！但凡是个正常男人，谁会开颜色那么艳丽的跑车呀！”
    “他好歹帮过我的忙，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他吧！”
    “哎呀！”周琴琴眨眨眼，“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反正他又不在，也听不到！”说完，她赶忙机警地转头，四下看了看，“都说怕什么来什么，不会这么衰，他正好就在附近吧！”
    “放心，他上次是从东城来帝都办事。如今事情办好了，人早就回东城去了！”
    “哦，那就好！虽然看他不顺眼，但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还是蛮尴尬的！”周琴琴如释重负，“对了，说起东城，我刚听说，咱们东大那个校草霍泽之，家就是在东城！”
    听她提起霍泽之，暮湘的眉头不禁一锁。
    那天晚上，他给她打过电话，后来被厉寒夺走。
    至今，还没机会问候一声，也不知道，他家里的急事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家里到底是什么事啊，居然重要到，要他临时休学？！”
    “这个，我还没打探出来！”周琴琴遗憾地说，“好不容易遇上个有钱又有颜，还和我们距离近些的极品男人，可惜，居然半道被拽回家去了！”
    暮湘没再搭话，心里却对霍泽之所谓的“急事”更加好奇起来。
    行至食堂附近，暮湘摆摆手，和周琴琴告别，“今天太晚了，我不在学校吃了，先走了！”
    “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还准备给你庆祝庆祝呢！”
    闻言，暮湘不禁晃了神。
    八年了，从来没有人给她好好庆祝过生日。
    起初的那两年，她还不太适应，每逢这天，都会在深夜，独自躲在被窝掉眼泪。
    后来，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生日，对她来说，与一年中的其他三百六十四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傻姑娘！”周琴琴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忘了前几天，你把学生卡给我，让我帮你去校务处领工钱来着？！”
    “哦，对！”暮湘恍然大悟。
    学生卡上，有她的出生年月。
    很早之前，周琴琴就曾再三追问过她的生日，她只用一句“从来不过生日”搪塞了过去，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还是让她知道了！
    抿着唇，暮湘很纠结。
    厉寒给她的门禁时间是下午六点，她向来听话，从没在六点之后回过家。
    今天课多，现在已经五点多了，要是留下吃完晚饭，回家肯定要过六点了。
    “走啦，走啦！这是我们认识之后，你第一个生日，说什么，姐妹我也得给你庆祝！你要是拒绝，就是看不起我！”
    说着，周琴琴拉起了暮湘的胳膊，拖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
    盛情难却，几番推辞之后，暮湘拗不过，只得放弃了挣扎。
    周琴琴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忍心让她失望。
    好在，厉寒这几天不在家，而且，往年，她的生日，他都会“躲”出去，想必今年应该也不会回来。
    侥幸心理作祟，暮湘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东大食堂，除了供师生用餐的大厅外，还在二楼有一些小包间，专门给有请客需求的人准备。
    周琴琴早就订好了包间，领着暮湘，一路穿过大厅，熟门熟路地往楼上走。
    刚上到二楼，暮湘迎面与一个恰巧从旁边包厢出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下意识地，她张口便道歉。
    “不要紧！”那人柔和的嗓音响起，暮湘猛地抬眼。
    四目相对间，两人均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