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缺个人头

    正厅灵堂，刘范棺木前还摆放着，三颗用生石灰包裹的人头，防止腐臭。
    一颗纪灵的，一颗赵韪的，一颗刘勋的，本来还有一颗张勋的，后面也会补上。
    所有来祭奠刘范的文武百官，或者除了袁术的各诸侯派遣的使者，见到那三颗人头，无不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匆忙祭奠完后，便离开了灵堂，除了刘瑁的心腹手下，均立在灵堂内，默默陪少主刘瑁守着。
    是的，因箭伤崩裂昏迷过去的刘瑁，醒来后，又执意跪在了大哥刘范灵前，任何人都劝不动，到最后也没人敢来劝。
    刘瑁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眼睛更是红肿着，眼角竟然又隐现血泪，面部因伤势原因苍白的毫无血色。
    哪怕刘焉亲自过来叫，都没有叫起，让喝点滋补的汤，刘瑁也摇头示意喝不下去。
    实在难受了，刘瑁就抓起手边的顶级琼浆玉液灌两口，然后甩甩头，继续跪在刘范灵前。
    所有人都不忍心见刘瑁如此，哪怕最开始还责怪刘瑁的大嫂，也变得沉默了，她明白这件事并不怪刘瑁，更何况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差点步了刘范后尘。
    可自己失去了相公，刚开始看到刘范遗体时，一切的理智都不复存在，只想好好发泄，那时候眼里就把刘瑁当做了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让大哥跟随东征，刘范怎么会战死，怎么会抛下她们孤儿寡母。
    但宣泄完后，再回首刘瑁的所有作为，又无法再忍心去责怪他分毫。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伤心，痛不欲生吗？
    是，自己失去了相公，自己的孩子失去了爹爹。可是作为公公的刘焉，何尝不是失去了亲生儿子，作为弟弟的刘诞、刘瑁、刘璋，不是失去了大哥。
    刘焉这阵子越发的苍老了很多，刘诞、刘璋更是憔悴不已，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务，守在灵前，不食不语。
    而三弟刘瑁，更是带伤在身，跪于灵前，向大哥刘范忏悔，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内心，深深的自责。
    当看到刘瑁一次次昏倒，被救醒后，又一次次坚持着跪回来，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有那胸间斑斑点点的血迹，那都是他眼角控制不住留下的血泪。
    当大嫂看到这一切后，她还有什么责怪的呢，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在刘瑁这些年的串联下改变了太多太多，他比自己心里还疼，但什么都没解释过，就那样默默肩负着。
    吴婉儿和蔡琰都来劝过，但都于事无补，刘瑁也只是叮嘱蔡琰帮帮吴婉儿，照顾好随后回来的大舅哥吴懿，对于自己却只字未提。
    卢师、蔡师，都来劝过，哪怕小天子刘协亲扶，让刘瑁下去休息养伤，刘瑁都固执的坚持自己的选择。
    他在等一个消息，准确的说，他是在等另一刻人头，在大哥入葬前，必须送到灵前的头颅！
    就在刘瑁等人离开西陵时，西陵城外的大营，以魏延为主将，程昱为军师，麴义率先登营为先锋，带黄忠、文聘、于禁四将，率三万士卒东进寿春。
    沿途进过庐江郡，孙策下令所有县城见刘军立刻打开城门迎接，周瑜更是建议到由他们提供大军的粮草供应，却被程昱婉言谢绝。
    因为，这次所有人除了带上武器，便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他们只有三天时间去攻克寿春城，再用最多两天时间，将张勋的脑袋，摆在荆国公的灵前。
    听完后，孙策、周瑜、鲁肃虽然惊愕，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大军，快速向东北方向行军，队伍整齐划一，没有一个人言语，气氛沉闷压抑到了极致。
    “虽说如此铁军，但除了赶路的一日，难不成他们打算两日之内攻下城高防坚的寿春城？听说袁公路因为害怕，又对寿春进行了加固。”孙策感叹道。
    “俗话说，哀兵必胜，但两天便攻下寿春，在下感觉还是有些吃力，不过破城倒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袁公路这次捅大娄子咯。”鲁肃也接着感叹道。
    “伯符、子敬，其实刘军这次不是没可能二日便下寿春，甚至有可能连两日都用不到！”
    周瑜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席话差点惊倒了身边的孙策和鲁肃。
    “怎么可能！”二人同时惊呼道。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我刚无意中看了看所有人的眼神，我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次真的可能，刘军并没有撒谎，咱们拭目以待吧。”周瑜边解释，又控制不住看向马上消失于视线的那团白茫茫。
    其实，也没有军令要求他们这么做，魏延等人只是通过影杀卫，收到了刘瑁一句很简单的话。
    还缺一个人头。
    只有这六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高度重视起来，所有人都暂时放下了悲伤，整顿兵马，开始迅速东进。
    其余人，都先后陪着刘范的棺木回去了，只留下他们原地待命，好在指示很快到来。虽未明说，但有程昱这个智者在场，瞬间就明白了少主的意思。
    待转告给魏延等人后，大军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拔营，并下令规定所有人不许墨迹，不得脱离掉队，带上三日口粮，全速东进赶往寿春城下。
    接到消息的袁术，大惊失色，急忙下令紧闭四门，没有自己将令，任何人都不得再私自打开城门，并急忙向表面联盟吕布发去紧急求援。
    而袁术不知道的是，吕布这会儿哪还有功夫救他，他自己都快朝夕不保了。
    跨过庐江郡后，魏延率领大军星夜赶路，进入淮南尹时，麴义率领的先登营，仅用了半个时辰便攻下了成德县，杀尽守军后，便继续沿着瓦埠湖，直奔寿春而去。
    魏延带大军赶到后，根本没有进城，绕过成德也直插寿春而去，于第二日几近天亮时，大军终于赶到寿春城外二十里处，成功和驻守于此的先锋军汇合。
    先锋麴义前来汇报，寿春已经禁闭四门，不得所有人出进，显然已得知大军来袭，此刻寿春城里尚驻扎着八万多大军，兵力是我军将近三倍！
    魏延闻言，只是下令大军迅速用食喝水，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天一亮照常发起进攻。
    程昱并未出声反对，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别说三倍的军力，哪怕对方多出五倍的人马守城，攻城战都避不可免。
    当然他也没闲着，亲自去了趟先锋部队，将轒辒车和炸药包通通调配给先登营，天一亮，由先登营同时由四个方向，对着四个城门处发起进攻，借着轒辒车掩护，把四个城门统统炸飞！
    而后，程昱又返回中军，将其余人马分成四路，由于禁、文聘、麴义和魏延四人分别统领，在城门炸飞那刻，必须第一时间率领各自的队伍冲进寿春城，进行围剿血洗。
    去特么的围三缺一！去特么的投降不杀！
    程昱给所有人的计谋就是:“干掉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敌人，哪怕他已经跪地投降，尽诛之！”
    他们没有时间去收拢降卒，也没有多余干粮去管降卒，未来这片淮南尹自然要暂时拱手于人，那么还要俘虏干嘛？
    所有人，都抓紧时间原地休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开战，就再也没时间休息了，要么战死，要么战斗结束。
    而此时的寿春皇宫里，熬了整个通宵的袁术，一脸憔悴地盯着眼下唯一能倚重的杨弘和阎象二人。
    询问道:“两位爱卿，觉得寿春能守住吗？”
    杨弘和阎象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之意，这谁知道，虽说刘军人少，但各个都是百战精锐。
    再看看城里这群守军，除了张勋带回来的三万士卒，和原本的一万多人马上过战场，其余都是临时拉起来拼凑的杂兵，甚至可以说是壮丁！
    而且，听说刘军拥有未知的秘密武器，具体作用尚不得知，加之己方根本不可能有援军！
    指望吕布吕奉先？他自己这会儿估计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吧！
    综上所述，谁知道守城结局会是如何。
    见二人都没应答，袁术只好叹气道:“我为顺应天命的天子，上天会眷顾我的，听从天意吧！”
    一句话说的，杨弘、阎象更是无力吐槽。
    难道，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