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智者务实

    “少主，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能就此忍气吞声！”张辽怒目圆睁，果断向刘瑁谏言道。
    听完张辽的话，刘瑁轻眯起双眼，当然！他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再缓缓睁开时，双眼充满骇人的光芒盯向信使，沉声问道:“袁本初这次派了多少兵马？具体过程呢？”
    “高览统帅两万精兵，抢在高顺将军全盘接收云中郡时，突然毫无预兆的从太原郡阳曲县杀出，直逼雁门郡治阴馆，阴馆南匈奴守军不敌，周围各县见袁军声势浩大，望风皆降……”信使仔细介绍着，雁门郡丢失的始末。
    “然后呢？屠各王那个王八蛋呢？”后续赶来的於夫罗，听闻后瞋目裂眦，发直穿冠，催促信使快说道。
    信使淡淡瞟了一眼，怒不可遏的於夫罗，而后恭敬地望向刘瑁，用眼神请示之。
    刘瑁不动声色挑挑眉，示意信使继续说下去，屠各王？他也想知道屠各王又是什么鬼？
    “屠各王早在阴馆被破时，就已经率众投降袁军，就是因为他屈膝投降后，主动献媚游说各县，袁军才不费吹灰之力夺得雁门南部大半！等高顺将军收到消息后，急忙率军赶赴强阴县时，却与同样急行军北上阻拦的高览遭遇，现在双方对峙于强阴县的盐泽。”信使一口气说完，提到屠各王时，更是咬牙切齿。
    “大单于，这屠各王，又是何许人也？”刘瑁示意信使下去休息后，便转而问道於夫罗。
    “司空大人，有所不知，这屠各部，也就是以前的休屠各部的分支，之前大汉的霍骠骑逼降浑邪王和休屠王，其中休屠王就是休屠部、孤独部、屠各部三部的统帅，后来休屠王反悔被杀，归降大汉的休屠部被安置凉州，屠各部则归顺我南匈奴，后共同内附汉庭，被安置于雁门郡。”於夫罗向刘瑁解释道。
    “等等，那武帝时期册封的驸马都尉金日磾？”刘瑁询问道，他记得这货好像就是匈奴人。
    “司空大人所说的金日磾，就是当时的休屠王太子！”於夫罗接过话道。
    “哦，瑁刚观大单于，提起现在的那个屠各王甚是憎恨？是什么原因呢？”刘瑁又问道。
    “倒要让司空大人见笑了，屠各部虽然一直依附我南匈奴，却一直是各部中的毒瘤，从他父辈是就一直都是听调不听宣，如今的屠各王虚连提狄比他老子还嚣张跋扈，哪怕这次与司空大人间的战争，屠各部也未曾出多少力。”於夫罗说完，尴尬地看了看刘瑁两眼。
    “虚连提狄？有点意思，不仅欺软怕硬，看来还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才啊。”刘瑁玩味儿的笑了笑。
    闻言的於夫罗更加尴尬，自己接手南匈奴大单于时，屠各部已经成尾大不掉之势，自己虽然使了很多手段，却都不见成效。
    “志才，你觉得袁本初为何敢突然派兵北上雁门郡？难道打算和我军开战？”刘瑁侧身询问到身边，一直旁听的戏志才。
    “少主，依忠猜想应该不是，否则就不会是现在对峙的局面，刚奉孝出去了一趟，相信等下奉孝回来时，我们应该就知道袁本初为何北上了。”戏志才不假思索答道。
    话音刚落，只见郭嘉正好急匆匆从府外赶回来，手上还拿着影杀卫的专属密信，赫然是黑色火漆。
    “少主，文和亲笔的密信。”郭嘉急忙将手中密信递给刘瑁。
    刘瑁迅速拆开，开始阅之。
    ‘（黑）自少主大破南匈奴之捷报传至成都时，举城欢庆！小天子更是龙颜大悦，随即于朝堂之上加封少主为成都侯，授大将军衔，统率天下兵马，昭告天下，于国欢庆！然此举却使太尉袁本初妒之，冀州兵马频繁调动，似有异动，少主切记提防新收之郡县发生变故！文和拜上。’
    “这是黑漆密信，何故今日才送到？”看完密报的刘瑁，勃然大怒！
    自己刚还在质疑影杀卫的能力，为何军报都送至这里了，影杀卫的密报却未半点动静。难不成，贾诩并不适合管理影杀卫？
    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早在袁绍冀州兵马异动时，文和就根据情报进行判断，并作出了猜想，提醒自己，可为何密信今日才送到，这可是黑漆密信！
    而在刘瑁读密信时，戏志才就将目前情况告知了后来的郭嘉。
    听到刘瑁的质问时，郭嘉略微思索后便回道:“少主，影杀卫现还肩负着第一批医学院学生的护送，和护送南匈奴族人南下等任务。”
    “少主是否要问责？我这就书信一封给文和，让他严查！”戏志才接着郭嘉的话，补充道。
    看了看二人，刘瑁叹道:“算了，事出有因，你们两个看看文和的密信，说说如今该怎么办？”
    快速浏览完的二人，相互小声交流后，由戏志才出面提道:“少主，如今看来，我们只有先行前往临戎，汇合子龙和孟起他们，顺便让大单于和呼单于见面，共同协商一下吧。”
    刘瑁看着语犹未尽的戏志才，心领神会地点头，而后拜托於夫罗先行一步，自己叮嘱好事宜，于北城门集合。
    於夫罗随即带着王庭护卫，先行准备去了。
    “文远，那这里就先交给你了，这几千重伤号一定要尽力施救，不要心疼药材和费用，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记住了吗？”刘瑁语重心长道。
    “少主放心，辽自当不负重托。”张辽行以军礼，保证道。
    刘瑁深吸一口气，又说道:“告诉他们，活下来，我刘瑁养着他们，南匈奴士卒一视同仁，不会让他们后半辈子无依无靠，可怜度日！另外，医学院学子的妥善安顿和两族人口置换计划……文远，你肩上担子不轻啊！”
    在场众人先是共赞少主仁义，而后张辽虽然面露难色，但依旧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一眼就看出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也不是把你一个人累死，我给你把司隶的马良马季常，一并调过来了，你们到时候对接一下，精诚合作吧！”刘瑁看着张辽那言不由衷的样子，不由好气笑道。
    “嘿嘿，谢谢少主，那我就更有信心了！”张辽听完，果然表情瞬间灿烂如花。
    “记住一点，河套地区唯一能留下的南匈奴人，就是部族的女人！以你为例，多纳几个南匈奴小妾，多生育，也多鼓励士兵动动嘛，那么多光棍，好意思吗？”刘瑁凑上前，小声叮嘱道。
    “少主，我还没娶亲呢！还有光棍啥意思？”张辽急声道。
    “这次回去就给你把事办了！至于光棍，你现在不就是！走了。”
    刘瑁和众人哈哈大笑后，爽快离开，留下闹个大红脸的张辽，尬在原地。
    汇合於夫罗的路上，刘瑁方开口询问戏志才，刚未说完的话。
    “少主，你在乎虚名吗？”戏志才不答反问。
    “智者务其实，愚者争虚名的道理，瑁自认还是知道的。”刘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
    “好一个智者务其实，愚者争虚名。少主所言极是，那解决办法其实就很简单了。”戏志才赞道。
    “志才就别卖关子了，请解之，瑁洗耳恭听。”刘瑁抱拳道。
    “哎，少主，当不得！路短，那忠就长话短说了，眼下我军已然不适合再起战端，无论是之前拿下的凉州和司隶三郡，还是刚收复的河套地区都百废待兴，更兼桥门战役、三封战役的后期抚恤、处理尚未开始，再起战端，可能辛苦打下来的地盘就要拱手让人了。”戏志才开口解释道。
    “志才所言极是，瑁也正是有此担心，所以才……哎！”
    刘瑁叹道，他何曾能咽下这口恶气，但后勤已经不允许再起战事！否则就不是紧张，而是彻底崩溃了，到时候自己就要走上历史上曹老板的道路，一朝回到解放前。
    “快到城门口了，你两还这么墨迹，我来说。少主，意思就是，你要那个大将军没啥用，给袁本初不就是了，条件是让高览带着大军滚蛋。”
    眼看着於夫罗等人近在眼前了，两个人还在磨磨唧唧，郭嘉忍不住打停，直言道。
    “额，就是这么个意思！”戏志才尴尬道。
    “嗨，那就这么办吧！”刘瑁同意道，立刻笑呵呵迎上去:“大单于等久了吧？”
    “不碍事，也就一会儿，现在去临戎吗？”於夫罗笑着客气完，便问道。
    “走，一起去看看你那位弟弟，好歹也得先把大单于的位子，给你要回来。不然以后怎么统一指挥？”刘瑁笑呵呵道。
    “额……这，可是，我既然……”於夫罗尴尬道。
    这叫个什么事！自己可是当着所有人面，把大单于位传给了弟弟呼厨泉，这下再要回来，不是打脸吗？啪啪响那种！
    说对了，刘瑁就是要去打南匈奴人的脸，不仅要打南匈奴人的脸，还要打袁本初的脸！
    刘瑁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自认吃亏的主，难不成三封救治的钱自己一个人出？救的可有你南匈奴的士卒！
    还有我们人也是你们砍伤的，不得赔钱？至于你们被砍伤的，你们不来招惹我们，怎么会被砍伤呢？
    因果论，有因才有果，这锅还得南匈奴背，而且甩不掉那种！
    路上，刘瑁一边和於夫罗谈笑风生，一边想着见面后，怎么给呼厨泉捅刀子。
    毕竟，搞事的是他呼单于，不是他哥於单于。
    真要跟於夫罗谈，自己还不太好意思，人家可上道了，特别有眼力劲儿，简直就是俊杰中的俊杰。
    将心比心，大家都是有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