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南下北上

    当去卑赶回郡治肤施城下时，意外的偶遇了尸逐鹿耶等人。
    有一种尴尬，叫做避都避不开！
    双方都是图快，那最快只有走故秦直道，好死不死，或许也是缘分未尽，就这么尴尬的在高速公路上相遇了，毕竟这时候还是双向通行的，大家也都是开宝马的。
    去卑率先发难，责问尸逐鹿耶等人为何出现在此，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在高奴城坚守抵御汉军吗？
    尸逐鹿耶等人，断断续续道自己坚守了，又大哭卖惨道自己多么英勇，但敌人太过强大，根本无法抵抗，最终还是被汉军攻破了，无奈只好北上继续寻求救援。
    去卑虽然怕死，但并不傻，反而很会察言观色，明显看出了尸逐鹿耶等人在撒谎，各个演技拙劣的惨不忍睹。立即假装发飙道:“既然是寻求支援，为何不进肤施城？”
    进个求！别闹了好不，不是想着你丫的在城里么，当然得绕道继续北上逃命啊！难不成，还主动跑你跟前，把头伸过去让你砍？但这些只能心里想想。
    “因为右贤王大人您不在，我们只好继续北上追寻你，即使向您汇报军情！”尸逐鹿耶小舅子开口回道。
    把尸逐鹿耶都惊住了，看来上次的死亡威胁，让自家小舅子脑袋开了窍了。顿时，尸逐鹿耶感觉当初没白救这个棒槌。
    去卑听完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众人问起援军的事情后，去卑难得尴尬的告知众人:急什么，自己已经亲自向大单于汇报了军情。不日，大单于便会率领南匈奴勇士南下，于汉军决一死战！
    本来他想说两日之内，南庭到肤施连一日都用不到，但他实在不敢确定刘豹那个混蛋，到底什么时候能赶到南庭，只有他率军赶到了，父王他们才会南下。
    众人听完，将信将疑。去卑才不管那些，裹挟着不情不愿的尸逐鹿耶等人，又转向进入了肤施城，毕竟还指望他们守城呢。
    当南匈奴信使回归南庭，将刘瑁等人回复带到后，於夫罗终于松了口气，愿意谈就好，就害怕汉人连谈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毕竟现在叫南匈奴，而不是当年先祖冒顿单于建立的匈奴帝国，北匈奴那么拽，不照样被打到西方，不见了踪影。
    自己南下，求着汉庭帮助复国那些年，虽说国最后不是汉人帮着复的，但纵是内乱导致四分五裂的汉王朝，也不是自己南匈奴能招惹起的。
    族中这些贵族和部落首领，根本就不知道中原那些趁乱崛起的诸侯有多厉害，自己可是亲眼目睹过。
    别的不提，就说那吕布大奉先，当年在并州不是杀破了天，用无数羌人和自己部落勇士的生命，生生杀出了飞将军的称号，谁当初敢皮干一句？
    但在中原，被众多诸侯轻松教做人，那不照样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做人。
    只有自己族内这些有眼无珠的废物，自诩贵族、首领，牛皮哄哄，不可一世，一天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动不动还敢跟自己这个大单于吹胡子瞪眼，但在汉人诸侯眼里，他们连个屁都不是。
    不是自己还需要这些废物当炮灰，自己早宰了他们，吞了他们的部落，抢了他们的财物。
    於夫罗正思量间，刘豹终于赶到南庭，前来参见自己父王。
    看着眼前这个儿子，於夫罗还是很欣慰的。那会儿骂归骂，但平时还是最器重这个大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将单于下，最尊贵的左贤王给了他。
    当得知，刘豹这次还带了五原郡和云中郡的部落勇士后，更是大赞其想的周到。
    於夫罗喜欢这个大儿子，不仅仅是他像自己，有才又稳重，更是因为他愿意接受并学习汉文化，学习汉人的长处，正视自己民族的短处，取长补短，更进一步，这也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事情。
    换作以前的自己，可能更看重的是弟弟呼厨泉这种，但经过汉土的历练和沉浮，自己更偏向倾心于刘豹的理念，汉王朝强大至厮，不是没有道理的。
    勉励了几句后，经过短暂休整集结后，南庭王仗再次汇聚一堂，简单誓师，也就是自我互相吹个牛皮，撂个嘴子，就命大军出发了。
    这次南下，於夫罗集结了八万多南匈奴骑兵，加上上郡去卑手里的将近两万勇士，凑足十万大军南下谈判。
    虽说是谈判，谈好了皆大欢喜，无非耗费些粮草。
    但是，假如谈崩了呢？汉军也只是答应了可以谈，具体怎么谈，见面了才知道。万一谈崩了，双方翻脸开战，自己兵带少了，那崩的就不仅仅是谈判，也是自己了！
    所以，万事得慎重，於夫罗又于王仗中，再跟众人商量了一下谈判细节和注意事项。
    毕竟，能承受多少委屈，能丢下多少脸面，能降低多少下限，能舍弃多少尊严等等，这些不都要合计合计。
    听得刘豹在一旁，两眼发直，连连摇头，还能再不要脸点不？匈奴人的骄傲呢？伟大的昆仑神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扇死这些废物！
    终于，众人争的唾沫星子横飞，各个口干舌燥后，商讨出了一个大致结果。
    而后又是一番赌咒发誓，倘若自己都这样退让了，汉人们还不知满足，那就战吧，谁怕谁？伟大的昆仑神会保佑他们忠诚的子民的。
    刘豹不禁咂舌，还忠诚的子民，早在特么的几百年前投降汉王朝时候，就已经不忠诚了好吗！
    就在刚才，就在刚刚赌咒前，说的那些话，又有哪一句是对得起伟大的昆仑神的？
    不扯这些，全场最不想说话，鄙视这群没骨气的，除了刘豹还有呼厨泉。
    不是害怕犯众怒，呼厨泉早蹦起来开骂了，看着这些道貌岸然，实在没骨气的废物。气得直摇头，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悄悄移步到刘豹跟前。
    “大侄子，你不觉得南匈奴人的荣光，快被这些废物糟蹋完了吗？”呼厨泉捅了捅刘豹说道。
    “叔父，你口中的废物，还包括你的兄长，我的父王，现任大单于大人吗？”刘豹面对呼厨泉的询问，冷冷回道。
    呼厨泉讪讪一笑，急忙解释道:“当然是除开伟大的大单于，你的父王，我的兄长嘛。”
    刘豹淡淡看了眼尴尬的呼厨泉，再没搭话，自己这个叔父，除了勇猛就剩下猛了吧。
    而后两人相顾无言，又共同冷视着帐中，又因提供粮草牛羊的后勤问题，而纠缠不休的众人，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清流。
    终于，磨磨唧唧商讨完毕的众人，开始陆续离开王帐去整顿各自兵马，随大单于南下。
    当众人都离开，只剩下刘豹和於夫罗时，於夫罗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刘豹无力道:“豹儿，南匈奴，再也不是以前的南匈奴了。”
    随后，不等刘豹接话，又似乎想通了什么，像是对刘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或许，从当初南下，我们这部匈奴改称南匈奴之时，就全变了吧！”
    刘豹闻言，本欲开口说点什么，却又沉默了。
    於夫罗抬头，看了看刘豹，他知道眼前的儿子想说什么，也知道他又为何闭口不言。
    他明白一切，自己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自从真正当上南匈奴的单于后，自己就没了当初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
    有时候，有些东西只要真正拥有了，就格外害怕失去。但没有拥有的时候，又无所畏惧。
    这或许就是汉人口中所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吧！
    於夫罗起身走至刘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未来，南匈奴就靠你了！”
    说完，於夫罗率先离开了王帐，独留下的刘豹眼神里充满了欲望，这一刻，他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野心。
    去卑左等右盼，天天梗着脖子往北方眺望，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王庭大军。
    於夫罗率领各部落首领、左贤王刘豹、左谷蠡王呼厨泉、右谷蠡王挛鞮呼兰邪及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鞮王，左、右渐将王等共计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开来，驻扎于肤施北面的东西两侧。
    而后，於夫罗便率领这些宗族的王，还有各部落首领入扎肤施城，去卑早已在城门口静静等候，为众人带路。
    在听到於夫罗带大军赶至肤施后，刘瑁这才不慌不忙地调集大军，晃晃悠悠地前往肤施城，和那位南匈奴单于见见面，谈一谈。
    其实，刘瑁想见得，并不止是於夫罗，准确的说应该是连带於夫罗的儿子，左贤王刘豹，自己很想与其交谈一番。
    这可是后来灭掉西晋，汉赵帝刘渊的老子啊！当然也是历史上掳了蔡文姬的那货，不过这个时代，他是享受不到这艳福了，自己就勉为其难替他享受吧！
    因为吴婉儿怀孕，之前回去时，这位贤妻就提过一嘴，要帮自己纳妾。那来自后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啊！该不会发现了之前的什么事情吧，在试探自己？
    随后，刘瑁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古时，若不允许自家夫君纳妾，很容易留下善妒的恶名声，所以一般都是正房妻子帮着夫君纳妾。
    况且，吴婉儿怀有身孕后，不能伺候自己，老觉得对不起自己。
    平日里，吴婉儿又和蔡文姬走的很近，互相成为闺中好友，也就是闺蜜，然后蔡文姬就偷偷向吴婉儿吐露了，自己以前勾搭人家的事情。
    听得刘瑁大呼尴尬，这结婚前勾搭的，再由现在正房老婆说出口，感觉格外奇怪。
    吴婉儿本着，自己现在不方便，夫君总是要纳妾，不如纳自己熟悉知心的人，免得以后出现争吵。两个人又都属于温柔恬静的类型，自己提议了后，蔡文姬虽是羞得跑了几次，但从未拒绝啊！
    这算不算坑闺蜜？
    于是，就帮着刘瑁张罗起来，又担心蔡邕蔡大家，不愿意接受自己女儿成为妾。
    结果，被刘瑁一句不要脸的“我的夫人，都是平等的，不分妻妾一说，都是妻子！”给解决了。
    然后，反而不用刘瑁操心了，自己老婆挺着肚子和老爹刘焉等人张罗起来了。
    刘瑁那段日子，看着忙前忙后帮自己纳妾的吴婉儿，不禁叹息，怎么老祖宗这么好的传统，传着传着就没了呢？
    可后世也有另一种说法，还好没了，国家要不施行一夫一妻制，作为穷屌丝，可能这辈子真的要娶媳妇无望，只能安心当一辈子单身狗了。
    联想到此，刘瑁又不禁恼怒，不是因为南匈奴没事找事，自己南巡回去后，应该已经把蔡文姬娶过门了吧，也可以安心守着第一个孩子出生。
    哎，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自己孩子出生？这可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哪怕后世的自己，也还没体会到为人父的喜悦啊！
    刘瑁隔空遥望成都方向，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