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挥斥方遒(17)

    “可是，你知道么？人不是断气的时候才真正的死了。人会死三次，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他下葬的时候，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他在社会中死了；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男孩儿轻声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弋宇之心里一颤。
    “弋宇之，你想过么，如果你们这群为人类奉默默献的英雄死在这里，谁会记得你？士兵死了至少会载入烈士册，全世界虽然不会公布多姆雷特事件但至少会宣传他们是为了人类而牺牲，每隔几年就会举行哀悼会吊唁他们，甭管是否出自真心，总是会有心地软弱的人为他们掉上几滴眼泪。可是你们这群基因者呢？人类社会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的存在。在你们的葬礼上，你和唐诗陌的家人也许会哭得死去活来，可是戴安娜呢？亚历山大呢？众多和他们一样的学员老师呢？身为孤儿的他们有谁会为他们掉一滴眼泪？希勒那个老东西吗？该死！”男孩儿冷笑，“每当想起他的字我就想把他从世界上完全抹掉。”
    弋宇之没有反驳，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孩儿的话有几分道理。
    “哦，还有凯瑟琳，她会为你哭么？不，此刻的她也许已经有了比你优秀的人做男朋友，当然，也许梦到你们的回忆时她会在梦中走到你的墓碑前为你流几滴眼泪，渺小眼泪掉落在你的墓碑上连清洗灰尘都做不到，醒来之后她依旧正常生活。记得中学课文上的一段话么，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男孩儿轻声说，“这话就是放屁！你们很快就会被忘掉的，最终你们只剩下一个名字留在学院图书馆九楼的学院绝密档案名册里，在你们的祭日里，那些身材火爆的辣妹照样会开酗酒的大party，她们和帅哥亲吻调情，不会觉得那是个特殊的需要哀悼的日子。”
    弋宇之的心里悄无声息的抽搐痛了一下。
    “所以，你这样的人更要活下去啊，不要做不值得的牺牲。因为只有活下去，我们才能报复这个狗屁一样的世界。”男孩儿站起身眯着眼凑到弋宇之耳边，“将你的灵魂给我，总有一天我们会让这个世界不得不记住我们的存在。宁可被人憎恨而牢记，也不要毫无存在感地被遗忘，这句话好像是什么名人名言来着，我记不清是谁说的了。”
    “我不想报复谁！你玩儿蛋去吧你！”弋宇之大声嘶喊，“差点被你个龟孙儿给洗脑了，滚！”
    “唉！你说我这声情并茂的台词功底，就算是换了对一个和尚说教，也早都说得他还俗了，可对你用了那么多真情实感，你却对我说‘玩儿蛋去吧’。”男孩儿叹口气，“算了，不想和你聊天了，我要去欣赏一场旷世大战了，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
    看着良久没有回答的弋宇之，男孩儿叹了口气向帐篷外走去。
    就在男孩儿推开帐篷的瞬间弋宇之开口问道：“你说的是墨姆院长和饕餮吗？”
    “废话！除了与饕餮的战斗，还能有什么战役称得上旷世？”男孩儿耸了耸肩，“你是不放心你走了之后没人照顾你的妞儿？这里的军医军护会把她这种英雄人物当成亲娘照顾的，放你的一百个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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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尔与螣蛇打的难分难解，十大守夜者奋尽全力缠斗着饕餮，双方各有负伤。
    墨姆在一旁单膝跪地紧闭双眼，上半身鲜血淋漓，靠着手中的刀支撑才没有倒地。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漆黑的眸子正逐渐朝着金色的方向发展，重伤之下的微弱气势急剧攀升着。
    正在激战中的凯尔与十大守夜者看向墨姆的方向，不约而同的叹气。
    墨姆缓缓睁开眼睛，就像是一次睡足之后的苏醒，又像是死过一次的重生。周围景象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格外清晰，一丝一毫一鳞一羽都在他的漆黑瞳孔中映出元素流动的景象，纤毫毕现。听觉也变化许多，此刻如果有一支千人乐团在他面前齐奏，他甚至能听清人群中某一把小提琴的某一根琴弦松动的音色。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鲜活，他抬头仰望，就像手机视频开启了慢动作。时间的流动似乎都变慢了，他从容而舒缓的起身，拔下自己腰间的屠兽利器，正是希勒赠予他的那柄‘销鬼’。他伸出手在自己的伤口一抚，伤口立刻痊愈，伤口消失的瞬间甚至没显示到愈合过程。
    众人心里清楚，墨姆动用了学院禁止使用的禁术——暴血，这是一种强制提升自己基因与血统强度的秘术，稍有不慎就会如同小说中描写的练功走火入魔一样，失去人类意识，嗜杀成性，那时他的种族界限就会改变，被人类阵营抹除，转为多姆雷特。墨姆那副骇人的面孔正是因为之前暴血导致的，想不到时隔多年，为了彻底灭杀饕餮，墨姆再次发动了这个禁术。
    墨姆试着慢慢举起右手，对空一挥，饕餮建立的领域瞬间溃散。围绕着他方圆数十米的圆形空间似乎在由他控制缓缓封闭，那个圆形空间不是领域，而是领地。那他的领地，里面填满了他的威严。他心中暗自庆幸，一切刚刚好，在饕餮还没有超控火山、地震、海啸之时他完成了暴血最高境界。
    他疯狂肆意的笑了起来。是的，他握住了元素与力量，好像把整个天空都握在了掌中，如临决定，俯瞰群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伸出右手，对着远处和十大守夜者狂挥动利爪的饕餮五指张开，好像要效仿如来佛祖把孙悟空镇压在五行山下一般。
    十大守夜者十分珍惜墨姆消耗生命释放出的威压围着饕餮鏖战，光弧、黑气、本命多姆雷特虚影和刀剑之光覆盖了饕餮巨大的身躯，它浑身浴血，咆哮嘶吼，一次又一次的释放群体攻击，深紫色的死亡光环影响了近身攻击他的守夜者，困兽之斗的局面似乎已经形成。
    “哇！你们墨姆院长的暴血术掌控的还不赖嘛！”男孩儿看着身边的弋宇之聊着战况。
    “暴血之术？那是什么东西？”弋宇之有些好奇。
    “那不是来源于多姆雷特的能力，而是你们这群有着多姆雷特基因的人类祖先发明的，是一种威力极大的战斗法。为你贴切的举个例子，你可以理解为七龙珠里普通赛亚人变身为超级赛亚人的形态，会使你的战斗力暴增数倍。”
    “这么变态的招数，那以后我一定要学会。”
    “这暴血之术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威力极大，但对身体的损伤也巨大，甚至会控制不住增强后的基因与血统把你变成和亚种一样没有智慧的杀戮机器。”男孩儿做着夸张的表情，“知道你们墨姆院长为什么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就是因为这暴血术，在他变成这副样子后，你们希勒院长便把此术设为禁术，不在列入学院的课程。现在以基因强化剂来代替暴血之术。”
    听完男孩儿的讲解弋宇之没有在说下去，二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越来越烈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