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挥斥方遒(16)

    爪哇谷洞的山头上，墨姆手持‘弑神’，凯尔手持‘无极棍’。对面山头上的饕餮与螣蛇与他们四目相对。十大守夜者围坐在一起，颂念着一种古老的神秘经文。
    饕餮转过头望一眼螣蛇，似乎是下达了什么命令，随后独自跳下山头，山下的它张开巨口望向墨姆与凯尔的方向发出多姆雷特独有的次声波。
    “伙计，等我。”墨姆看了凯尔一眼，猛的一跃也跳下了山头，落在距饕餮十几米远的地方也发出次声波与它对峙着。
    “人类，我降世的那天晚上，天地变色，狂风暴雨，山呼海啸。”一个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
    饕餮以古老的多姆雷特语言，与墨姆说着话。
    “人类，你能理解么？我很讨厌水，所以我讨厌下雨，因为在雨里会觉得被隔开，和整个世界隔开，那种感觉孤零零，只有自己。”饕餮缓缓说。
    “刚才的交手中发现你的基因占比很高，实力也很强。你在人类世界觉得孤独么？你体内有着超高的古兽基因，你流淌的血液成分也和我们相差无几，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你就是个混血种，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站在人类和古兽类的分界之间却与两方都格格不入。你们这群人无法获得人类的认可，所以你们必须隐藏自己的身份，像是老鼠那样活着。如果人类发觉你们是异种，有着远超他们的毁天灭地的能力，你猜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会感激你屠杀祖先么？不会！他们只会会畏惧你们，避开你们，憎恶你们，甚至会有一天想尽办法杀死你们。”饕餮的语言开始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法混乱，但是随着不断说话，也人类思维相近的语言组织力越来越流畅清晰，“你们为什么要不要命的守护人类？”
    巨大的、无形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而来，饕餮的力量正在外放形成领域，千年沉睡对它的实力影响正在消退，无与伦比的基因血统优势正在显现。
    那些远处苦战的低代种似乎感应到了，它们的进攻变得更加疯狂。
    墨姆快要支撑不住了，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穿透了他的领域，汹涌的如海水涨潮般的涌进入他的意识，那是一股纯正至极的精神力量，瞬间充满他的脑颅，似乎会随时炸开。可他明白，他代表的是人类，他不能露出软弱，墨姆硬扛着精神冲击依然怒发冲冠的与饕餮对峙着，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和你身后这群人能和我战斗这么久，的确不凡，但我感觉得到你最强，在你们这群混血种里，你算顶尖的了吧？”饕餮淡淡地说，“可是在真正力量面前，你连蚂蚁都不算。你就像从没有见过海的船夫，所以你从没有体会过站在大海中央四方望不到边际的孤独。今天、此刻的你看到了海，知道大海的美了么？哦，纠正一下，是凄美。”
    “你觉得你斗不过我们，所以你希望说服我？”墨姆漆黑一片的眸子眯成一道缝，咧开嘴巴居然笑了。
    饕餮沉默了片刻，显然墨姆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承认自己一半的基因是古兽类，等若承认自己的力量。你承认自己另一半的基因是人类，你能获得什么？”饕餮组织好语言追问，“不要保留人类社会的思想了，以你的基因加入古兽类阵营，我们一起站上世界之巅。”
    “在你看来人类是微贱的物种对不对？没有能力，脆弱、愚蠢、自负、好斗……我在人类社会生活了一百三十多年，如果你想听我还能找出更多的人类弱点。”墨姆睁开黑眸冷咧着说，“但为什么在你眼中蝼蚁般的人类打败了你们统治了世界，为什么在你眼中蝼蚁般的人类千百万年来还没有灭绝？你能回答我么？”
    饕餮没有说话。
    “我来告诉你，因为人类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我知道你们多姆雷特相信的只有力量，但是你们不知道人类的力量。你们掌握了灵义，掌握了元素，掌握了空间，”墨姆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还不够！”
    “还不够？”饕餮的声音第一次带着疑惑。
    “远不够，人类的力量，是这样的！”墨姆一字一顿地说。
    饕餮的领域猛的缩小，一切忽然之间逆转了，麒麟的虚影在墨姆上空飞舞，猛地扑跳向地面，它围绕着墨姆身边盘旋，越来越快，一个由麒麟虚影运转的漩涡正在形成。靠近它们的一切东西隔着很远就被狂风吹散，风声仿佛是墨姆在身边挥舞出千万刀，割裂空气的啸声产生音爆合并在一起。
    饕餮知道此次谈判无果，率先对墨姆发起了攻击，十大守夜者猛地睁眼与凯尔冲到墨姆身边再次与饕餮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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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医疗帐篷内，戴安娜仍然躺在病床。弋宇之在床边望着对面和他长得一样的男孩儿一言不发，因为男孩儿的问题他不知如何作答。
    “喂！别沉默！我随便说说的啦。现在的你是个好人，是不会想把爪哇岛的沉掉的。我逗你玩玩的，沉掉的爪哇岛不过是一片海底废墟，一点都不好玩，浮在海面上的岛屿可有意思多了，雅加达富人区的夜空永远都会被霓虹灯照亮，市场街道的门口总有戴着面具的小猴子表演，星期三的Blowfish（是雅加达精英中最受欢迎的狂欢俱乐部，星期三为年轻人的狂欢日）里面有着穿比基尼和黑丝的妹子，雨季的时候如果乘坐有轨电车把头伸向窗外，会看见纤细的雨滴会洒落在漫长幽绿的山道上，电车风驰电掣般的冲开雨滴会嗅到山里的青草味儿……”男孩儿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对那些美丽的东西也满怀期待，“那才是活的爪哇岛，既然是你喜欢活的东西，不会随便让我把它弄沉了的。”
    弋宇之呆呆的望着男孩儿亮晶晶的血眸，感受着男孩儿口中形容的爪哇岛的绝美风光，仿佛已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当...当然了，死的东西有什么好？”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