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失控

    几乎就在苏晓仪出声的同时，刺耳的铁链声再次响起。漆黑的锁链在半空中迅速划过，飞向了对面戴着眼镜的男人。
    男人似乎早有准备，在锁链即将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猛然闪身，堪堪躲过。
    “看来是‘阴司’序列的诅咒者了。”男人打量着陈锋。他的语调莫名的阴森。面对着陈锋、张佩宁、苏晓仪，他抬起右手，随后手指握成拳头。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男人为中心向四周弥漫开来。
    “又来了？”张佩宁微微一怔。在他的视线里没有出现荣成小区血雾中的那种“血人”。
    “小心！”处于警戒状态的苏晓仪一把将张佩宁拉到自己身边，用冰冷的声音朗诵道：“当我还是一只丑小鸭的时候，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幸福！”
    吟诵声中，光芒在她的紫色眼眸中不停地流转。
    恍惚间，张佩宁感到面前闪过一抹白色。苏晓仪的身后出现了一对有些虚幻的洁白羽翼，将两人包在其中。
    “你能用诅咒了？”张佩宁低声问道。
    “勉强可以用一点。你带着他先走！”苏晓仪语速很快地说道。
    十几秒后，包裹两人的羽翼凭空消失。
    对面男人的脸上泛起一抹含义不明的笑意：“这位小姐，上次袭击‘救赎时刻’的也是你吧？”
    苏晓仪只是推了一下眼镜，没说话。同时，她向前迈出一步。
    张佩宁则准备将陈锋拉上车。但刚一转身，就看到陈锋身上正在不停地流血。
    刚刚还身体正常的陈锋，现在身上凭空多出了十多处伤口，殷红的鲜血从这些伤口里汩汩流出。仅仅是二三十秒的时间，他的上衣就被染上了大片的血迹。鲜血沿着他的身体留下，很快就在地面上积了小小的一滩。
    不过，他的表情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阴鸷，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受伤的事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那么一瞬间，张佩宁觉得陈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哗啦——”锁链再次抖动，直奔对面戴眼镜的男人而去。
    和之前不同，这次的锁链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明明男人已经躲开了，但是小臂粗细的锁链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缠在了他的手臂上。锁链和男人的手臂刚一接触，就迅速收紧。显然，陈锋是要再现刚才用锁链将“血人”分尸的场景。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此刻的锁链在日光下闪着淡淡的血色。鲜血正在从锁链上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不只是张佩宁，苏晓仪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他.......”
    苏晓仪刚刚开口，锁链声又一次响起。陈锋的左臂化作一条漆黑的锁链，直直地扑向了她和张佩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眼镜男子身上，并未看向两人。这条锁链的攻击与其说是在陈锋的控制下，还不如说是它自主的行动。
    “我去！”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寒意，张佩宁目光一凝，拉住苏晓仪的胳膊，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前。
    “嘶拉——”轻微的燃烧声中，漆黑的锁链穿过火焰。不过张佩宁和苏晓仪的身影这时已经出现在了车里。
    虽然缺乏相关的知识，不过从徐梓琪、林霜雪的叙述中，张佩宁知道陈锋的状态非常不稳定，面临着由于被诅咒反噬而失控的风险。至于被诅咒反噬而变成鬼，张佩宁曾见到过一次。那是他刚成为诅咒者的时候，因为误入“不存在的小巷”，他见到了一个被诅咒反噬的以黑色指甲作为武器的诅咒者。
    刚刚苏晓仪让他带陈锋先走的建议让他意识到陈锋很可能濒临了失控的边缘，而锁链上的血色则让他更加坚信这一点。因此，他才会一直处于戒备的状态，在黑色锁链发难的同时就用幽蓝色火焰进行闪现。
    “你开车。”苏晓仪看了一眼前排的常欣悦，靠在了靠背上。她的紫色眼眸中，一道光芒一闪而逝。
    “我？！”犹豫一下后，常欣悦握住了方向盘。
    一击未中，黑色锁链再次袭来。不过就在它快要击中车子的时候，却明显在半空中停滞了几秒。
    脱掉了高跟鞋的常欣悦有些颤抖将穿着黑丝的右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发动了。
    “砰！”因为苏晓仪的“灰姑娘”诅咒而停滞了几秒的锁链再次运动，不过只是撞在了车子的尾部。在被锁链纠缠住之前，常欣悦等人驶离了战场。
    ……
    新平市超自然事件研究协会的总部里。
    林霜雪表情平静地放下手机：“陈锋失控了。”
    “啊？！真失控了？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楚寒雪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他失控又不是你失控，你要做什么心理建设？”
    “我还没见过失控的诅咒者嘛！当然要有个心理准备。那佩宁和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他们目前安全，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苏晓仪恢复了一点，拖住了陈锋几秒。”
    “对了，雪雪，你和苏晓仪谁的序列更高？”楚寒雪好奇地问。
    “我们一样。她也是序列7‘求知者’。”
    虽然张佩宁在微信里说他和苏晓仪已经离开了现场，但楚寒雪和林霜雪还是有些担心。两人或是盯着手机，或是不停地起身看向窗外。直到，楼下响起一声巨响。
    “怎么了？！”楚寒雪一跃而起，抬起手臂，摆出了战斗姿势。
    林霜雪走到窗前看了看：“没什么。有一辆车撞到了围栏上......等下，这个好像是苏晓仪他们今天开的车......”
    ……
    “花瓶，你就是这么停车的？！”
    安全气囊弹出后，苏晓仪看着前面的常欣悦声音冰冷地问。
    “我上个月才拿到驾照。是你非要让我开的。”常欣悦用同样的语气回应道。虽然还不认识苏晓仪，不过她和张佩宁在一起这件事就让常欣悦很不高兴。
    常欣悦推了推车门，不过因为弹出了安全气囊的关系，车门纹丝不动。瞄了一眼后排的苏晓仪，她抬起穿着黑丝的长腿，跨了过去。利用自身不完全的“持钥者”诅咒，她直接穿过车门走了出去。
    “守......守门人？！”苏晓仪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沉吟几秒后，她对着车门低声说了一句“芝麻开门”。身旁的车门应声打开。下车后，她回手关上车门，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常欣悦。
    不远处的超自然事件研究协会大楼楼下，林霜雪和楚寒雪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们没事吧？”林霜雪推了一下眼镜，走了过来。
    明显很意外的楚寒雪立刻迎了上来：“常欣悦？！你怎么也来了？哎......等一下，佩宁呢？”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辆撞在围栏上的车子里传了出来：“我特么还在车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