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管怎么说杨臻也是自己的老熟人，虽然杨臻这次来的目的是公务，但在美国，自己算是半个地主，哪怕是从私人的角度来讲，林铮也需要去机场接一下。
    看到联创科技的车队，杨臻吃了一惊，自己一行10多个人，想着林铮能够找一辆小巴车来将所有人带走就不错了，但自己看到了什么？除了一辆高大的简直和小巴车差不多。看上去就很上档次的的大型商务车之外，还有好几辆豪华轿车，这些车子要花多少钱？
    等上了车子，杨臻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偌大的一辆车，竟然只有七个座椅，前后竟然还是隔开的，简直就想是电影当中演的那样。他连忙对林铮道，“林总，咱们都老熟人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这些车子一天的租金不便宜吧？”
    “杨局长，这些车子可不是租的，是我们公司自己的，算是我们公司在美国的分公司的财产。”林铮笑道。
    “都是你们自己的？”听到这话，杨臻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么豪华的车子，估计整个国内都见不到一辆，看上去应该是防弹的吧，这竟然是他们公司自己的？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林老弟，你可别吓我，这车子用豪华两个字都不能形容了，用奢华、豪奢还差不多，买这么一辆防弹车的价钱估计买一辆劳斯莱斯都用不了吧？”
    在杨臻、在这个时代的国人的心里，劳斯莱斯无疑就是汽车工业的巅峰了，汽车工业堪称为现代工业的皇冠，而劳斯莱斯就是这尊皇冠上最璀璨的那颗钻石，能用来与劳斯莱斯进行比较的东西，本身就说明了大家对这东西的肯定，君不见大家说xx东西是本领域最好的东西的时候，都说这东西是xx领域的劳斯莱斯？
    林铮听了之后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谭娜也是抿着嘴笑而不语：杨臻这家伙，竟然说这车是防弹的？哈哈……
    这车子当然不是防弹的，不过这车子看着敦实厚重无比，对于国内那些没见过防弹车什么样的人来说，给他们造成这车这是一辆防弹车的感觉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呃……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看着林铮和谭娜的反应，杨臻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林铮笑着对他道，“杨局，不瞒你说，这车子还真不是防弹的，就是一辆经过深度定制化改装的商务车，至于这种车子，在美国被叫做全尺寸mpv，也就是全尺寸商务车，基本上上一点规模的企业都会有这么一辆车子作为企业的高端商务接待来使用，至于这车在美国汽车界的定位么，你可以参考国内的子弹头和大霸王，两者其实差不多。”
    原来如此！杨臻羞的一张脸都红了，他这才知道敢情自己刚刚闹了个好大的乌龙！自己刚才的举动在林铮看来是不是跟个土包子似的？
    不过想到林铮说这车子美国的地位大概相当于子弹头或者大霸王，心中不由得又有些吃惊，子弹头和大霸王，那可是国内相当实力的企业才能够买得起的豪华商务车啊！
    “这车确实不便宜，但没办法，做生意不讲究个体面那可不行，您也知道，在国内，一辆好车代表着一家公司的实力，在国外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没有一辆好车只会让人低看你一眼，我们能够这么快拿下康柏电脑和戴尔电脑的代工订单，这些车子可是功不可没。”
    颇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屁股下面的白色豪华真皮座椅，杨臻感慨的摇摇头，“果然是传闻不足信，都说外国人不注重场面上的东西，现在才知道原来国外和国内其实也是一样啊。”
    “杨局，您这可就是在逗我们玩了，你可是庐阳市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负责人，你想一想，哪一次你们接待外宾的时候，外宾非得不坐好车，一定要去做最差的车子了？不知道您细心观察了没有，那些一个个整天将自由和民主挂在最边上的家伙，其实心里头确实最向往特权的。”这些话虽然是林铮告诉自己的，但并不妨碍谭娜在这个时候将这些话拿出来卖弄一下。
    “咦？还真是！”谭娜不说他还没想过这一点，现在听谭娜这么说，杨臻皱眉想了想，发现还确实就是如林铮所说的那样，那些享受着交通全程保障、全场热烈欢迎之类特殊待遇的外宾果然一个个在享受这些待遇的时候满足的要死。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些外国人……他们不是整天喊着平等、自由和民主么？”
    “抛开美国人忽悠其他国家人的那些因素，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因为不平等、不自由、不民主才要喊着平等、自由和民主啊，那些已经享受了平等、自由和民主的家伙绝对不会再喊着平等、自由和民主，况且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平等、自由和民主，一个街头小混混和国家元首讲平等、自由和民主？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管什么事情，就怕往深处里想，平日里整天听别人嚷嚷什么美国人平等啊、自由啦、民主啦之类的话，心里也就下意识的真的以为美国是一个民主、自由和平等的国家，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阶层的存在，绝对不会有真正的、绝对的民主、自由和平等，林铮说的没错，像自己，就绝对不会要求什么民主、平等和自由。
    作为一名政府官员，这种话听别人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自己也当了真，那就未免会被人怀疑自己的智商。
    为了不被林铮怀疑自己的智商，杨臻连连点头，“说的是，不过美国人对外输出价值观和文化的本事也确实够厉害……”
    只是这个时候，杨臻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来时候的那种轻松，变的沉甸甸的：联创科技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超出了市里和省里的预料，之前开出来的那些条件真的能够满足林铮吗？在来之前，杨臻信心十足，可这一刻，他心里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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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臻心里只是不确定，但当他正式以安庆省庐阳市招商局局长的身份和林铮谈起这件公事的时候，林铮的回答则直接让杨臻绝望了……
    “杨局长，实在是抱歉，我们已经和江南省达成协议了，所以……”林铮一脸的为难，但态度却几位坚决，丝毫没有改变自己主意的意思。
    “这……江南省给你们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我们安庆省不但能够开出更好的条件，江南省没做到的，我们也可以商量。”杨臻急道，林铮完全没有任何和自己谈的意思，让杨臻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林铮就叹了口气，“杨局长，咱们的关系摆在这里，我就不说什么‘商人应该信守承诺才能够把生意做大’之类的话了，您知道前些天我为什么会答应江南省吗？”
    “为什么？”杨臻问道，这个问题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从这一点上，他可以判断出这件事是否真的就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您应该知道，我们之前和康柏签订的并不是合同，而是一个不具有法律效益的意向协议，既然是意向，双方都是可以随时解除这种协议的……康柏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们可以选择放弃与我们合作；我们对康柏开出来的条件不满，也可以放弃与康柏的合作，虽然这不可能。”
    “没错。”杨臻点点头，但他仍然不是很明白安庆省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因为我们公司的现实情况，我们必须在合同签订的半个月内敲定厂址，”说到这里，林铮看了下手表，“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这是我们能够换来康柏意向协议的唯一的办法，但这意味着我们几乎没有多少和各个地方政府讨价还价的时间，我们只能从一开始开价的地方政府当中选择一个最有诚意的。”
    林铮解释到这里，杨臻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他知道安庆省为什么会输、江南省为什么会赢了，在林铮最需要诚意的时候，江南省的人体现出了这种诚意，而安庆省则在最不应该犯错的时候犯了点小肚鸡肠的错误，就是这点小小的错误，让安庆省与这么一项巨大的投资失之交臂。
    这一刻，杨臻简直恨死了当初乱说话的那些混蛋！
    不过杨臻到底是杨臻，能够成为庐阳市招商局的负责人，这家伙果然还是很有两把刷子，在意识到安庆省没有了机会之后，居然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抽了两下鼻子自嘲的道，“这么说来果然是我们安庆省自作自受……这次我们安庆省没有机会了是吧？”
    “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是的。”迎着杨臻的目光，林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也好，这次的事情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能够让这次的事情给我们安庆省的招商引资工作敲一记警钟，对安庆省的长远发展来说倒是……就是这笔学费稍微有点高。”
    说到这里，尽管杨臻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但那笑容还是苦的有些要命。
    这笔学费确实有点高，林铮很赞同杨臻的这个说法，虽然因为我们现在走的路之前并没有人走过的缘故，政府允许各级地方政府“交学费”，国内各级地方政府对于自己的错误也动辄以“我们经验不足，犯了一些不该犯的错误，交了学费”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和理由，但对于安庆省来说，他们这次交的学费确实是有点多了，多到安庆省上下都心痛无比的程度，但没办法，谁让你们安庆省在被热最需要体现诚意的时候你们反而在那里斤斤计较的扒拉自己的小算盘呢。
    杨臻毕竟是自己的朋友，况且联创科技的总部也在安庆省，跟着叹了口气，林铮拍拍他的肩膀，“杨局，您也别太伤心了，虽然这个项目我们落在了江南省，但我们公司总部不是还在安庆省、一部分产业不也还在安庆省么？以后如果有合适的项目，大家沟通愉快的话，我们不会将安庆省排除在外的。”
    杨臻无言的点点头，林铮能够承诺以后再投资的时候会对安庆省一视同仁，这已经是目前自己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安庆省如果能够借助这次的机会实现对本省招商引资态度和政策的一个调整，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杨局，我们后天就要回国，您是继续在美国‘考察’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林铮向杨臻问道。
    既然大家已经这么熟了，想着既然要回去，如果顺路的话，大家路上搭个伴也好。
    “你们这么快就要回去？”杨臻顿时吃了一惊，“我记得来时的路上你告诉我明天和戴尔公司签订意向协议的？”
    在杨臻想来，既然明天就是与戴尔计算机公司签订协议的重要日子，按照正常的流程，林铮就算是要回去，也总要过个两三天之后才会起身，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是明天要签订协议没错，到时候总领事馆和大使馆的人都来，还有外交部的领导也会到场，此外还有不少美国商界的人士也会到场，杨局您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忙安排一下。不过江南省那边有点小小的情况需要我们过去处理一下，反正协议签完了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快点回去。”谭娜给杨臻解释道。
    能够借着这次的机会认识一些驻休斯敦总领事馆、驻美国大使馆的领导当然是一桩杨臻无法拒绝的诱惑，如果能够借助这次的仪式顺便认识某位大企业的负责人那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只是对于林铮如此匆忙的要返回国内，他还是小小的有点惊讶，“江南省的事情……很大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大，只是一点小事。”
    杨臻不认为会是一件小事，但既然林铮不愿意详说，杨臻自然不好追问，就只好点头，“那我提前预祝林总和谭总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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