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洞房花烛

    外面喧哗退下，火红的帷帐照映着整个寝宫，让人看了莫名的心情开怀。
    楚环坐在寝宫中央的圆榻上，搓着红手帕子，微仰着头，隔着红纱帷帐，注视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影。
    那些人影或拿着火烛，或端着茶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这些人里面有多个都是楚环从楚府带来的，她们是真心为楚环高兴。
    楚环看的愣神，心里难掩激动。
    没想到仅仅数月，她那些相思的日夜就变成了今日的现实。
    心头不禁又涌起了那日与江楚生初见时的情景。
    儒雅端正的偏偏公子，决然地挡在她身前，为她讨回公道。
    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自始至终都如湖水般平静，那桀骜生人勿近的气压，让他像天上的仙人般，叫人难以触碰。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儿，竟成了她楚环的夫君。
    她满心期盼着，盼着那谪仙般的夫君能早日到来。
    可是左等右等，问了几次，丫鬟们都说人还在偏殿。
    见丫鬟们欲言又止的神态，楚环懵懂的猜想，自己是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难道陛下不爱女色？
    还是陛下只是不喜欢她楚环？
    可是他都不认识自己，又哪来的讨厌？
    楚环坐在榻上，也不好起身去问。
    隔壁，江楚生打发了殿里的太监宫女，只留大喜一个人伺候着。
    江楚生坐在书案旁的龙椅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忽明忽暗地火烛。
    大喜走上前，再一次提醒：“陛下已经酉时了......”
    他忍着后边的话，没有说下去。
    江楚生也明白大喜是在催促他进洞房。
    江楚生抬头看了一下外边地天色。
    天外月光暗淡，星空稀疏，冷风透过门缝吹进殿里。
    吹的店内的炉火左右摇摆。
    “知道了，朕过会儿就去！”
    江楚生随便翻开案牍上地一本书，胡乱地翻着，竟连书都拿反了都不自知。
    他始终沉不下心，过了会儿，问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大喜机灵，虽然伺候皇帝地时间不算长，但是他知道江楚生问的是谁。
    他朝着朝凤殿地方向望了望，思忖了片刻回道：“回陛下，言姑娘......也还未入睡。
    盯着地人来报，说她情绪不高，不知是不是在思念陛下。”
    大喜知道江楚生对言海棠地感情，知道他即使娶了楚行衍地女儿，心思也一直在言海棠哪里。
    他特意说言海棠在思念江楚生，也是为了让他高兴。
    而且，他看得出，无论这后宫怎样变换，言海棠地地位怕是没有谁能动摇。
    所以他得战队，要站到言海棠这一侧。
    这是宫里太监地谋生之路。
    江楚生冷笑一声：“她怎会思念朕？
    她巴不得朕离她远远的！
    她恐怕连朕与其他女人的洞房花烛夜都能容吧？”
    大喜见江楚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讪讪的笑道：“言姑娘没有那么绝情，她这时也不好过！
    不过陛下是大明天子，后宫嫔妃雨露均沾也是为了皇家的子嗣着想。
    奴才想言姑娘会理解的！”
    江楚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
    她穿着喜服，盖着头盖，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明皇后的风范。
    心里的这点悸动和猜忌，她必须要忍下去。
    眼看到了戌时，还不见江楚生的身影，楚环真的有些急了。
    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丫鬟，丫鬟说自己也不知情况。
    陛下一人关在偏殿，不叫人进去伺候，大喜公公也是十分焦急。
    楚环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眼看她的猜疑就要被证实了。
    红烛燃了一半，头上的金钗凤冠快压得头抬不起来，楚环穿着多层喜服，莫名的烦躁起来。
    她不想刚进宫，就被打入了冷宫。
    她虽旧居深闺，但那些冷宫里主人公的事迹，她没少听。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对深宫产生着深深的恐惧。
    但是认识了江楚生，知道了他是大明天子的那一刻，那心中的恐惧仿佛一下消散了。
    只是，这洞房花烛之夜的光景，让她越来越想起那些冷宫娘娘的传说。
    楚环蜷缩着身子，心里嘀咕着，不敢贸然去见人。
    ……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身穿一身喜服的男人终于走了进来。
    太监和婢女们识相的退了下去。
    寝宫内只剩下了皇帝和皇后。
    楚环在盖头缝隙中，看着江楚生缓缓走近的身影，心中慌乱起来。
    她是皇后，应该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但她也是女人，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她粗喘着气，感觉脸上烫的绯红。
    然而还不等她做过多的遐想，那盖帘就被揭了起来。
    映入眼帘是江楚生那张几近完美的脸庞，江楚生还是那副不喜不怒的神态。
    他低头审视着楚环，眼里难掩冷漠。
    挑了盖头，仿佛像是已经尽了人事，江楚生只是坐在楚环身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楚环终于可以动弹了，她下了床，站在江楚生面前，问：“陛下可还记得臣妾？”
    她说话温柔，自带闺中小姐应有的柔和。
    江楚生抬头看了看她，眉头稍微皱起，像是在回忆什么。
    说：“可是那天鸿运店铺里的姑娘？”
    他语气冷的发寒。
    说罢又低下了头，看着喜床上的红枣发愣。
    江楚生的眼神流露出的信息都在说明，楚环是谁都不重要，那只是一个过客，你若问了我就答你一句。
    你若不问，我就当它只是某一瞬间的回忆，丝毫在他以后的人生里起不了半点波澜。
    楚环见江楚生回答的有些冷漠，心中不免失落。
    不过像江楚生这般有诸多女子惦记的男人，他怎会将所有女子都记在心底。
    纵使楚环也身姿出众，相貌出尘。
    更何况他是帝王，他应该拥有骄傲的资本，比楚环还硬气的资本。
    楚环不禁想起了那日江楚生说自己什么都不缺的话，原来他真的什么都不缺！
    楚环笑了笑，笑得脸色若桃花般粉嫩。
    道：“难的陛下还能记起，楚环有幸能同陛下结成夫妻，是楚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江楚生：“恩”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物品，仿佛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