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出发

    江楚生不想与言海棠吵架，两人刚和好，只想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他不想带着情绪。
    他拉过言海棠手，握紧了，那双真诚多情的眸子十分认真的看着言海棠，说：“有些事你真的不必插手，我不想你为难！
    我只想你过的简单一些，远离朝政和阴谋，做一个单纯快乐的人。
    那些事会伤了你，会给你带来危险，或许还会惹你伤心，这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听江楚生这样说，言海棠就知道了什么。
    会有危险，会令她伤心的事还能有什么？
    言海棠叹了口气，撤回双手，有些埋怨的说：“果然是关于陛下的事！
    你们要干什么？谋反吗？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四皇子了？
    你谋反还有什么意义？
    你要的东西他都会给你，你可以尝试接收啊。
    你不理解他对你的感情，这样做会让他心寒的！“
    江楚生听言海棠说话从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带着情绪说道：“我不需要他的奢侈，我要用我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他的东西我不愿意粘手，那会脏了我的手！
    他干的那些事，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只会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
    你觉得他会心寒，难道你这样说不会让我心寒吗？“
    言海棠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偏激了，她收敛情绪，平静的说：“你们是父子，血浓于水，不管怎样，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做这样的事，就是大逆不道。
    我不想你背上个谋反的骂名！
    我……我求你……放弃吧！“
    她最后这几个字说的很艰难，几乎是在江楚生怨愤的眼神中说出口的。
    果然江楚生的眼底尽是冰冷的寒意。
    他看着言海棠，脸都忍不住的抽搐。
    “你……要我放弃？
    你可知道我这几年的打拼都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要认下这四皇子的身份，继续接受他的施舍吗？
    他是对我有生育之恩，可是他却杀了养我的父母，他那时可曾想过我的立场？
    想过我会对他恨之入骨？
    他现在想要父子情了？好啊，可以，让他去找那个太子啊、
    太子温和孝顺，可还不是入不了他的眼吗？
    他心里有过谁？
    呵呵呵“
    江楚生眼里垂着泪，流到了脸颊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日终究还是将他推向了痛苦的边缘。
    “他心里只有他自己！”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十分的痛苦。
    言海棠有些心疼了，说：“其实不是的，陛下他不是个自私的人。
    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这些年陛下一直都视我为己出，而你又是我的爱人，你们俩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们走到这个地步！“
    江楚生坐在对面怔怔地看着她，说：“你知道这不可能的，他杀了我全家，来日不是他亡就是我死！
    若你要选择他，那…….就请忘了我吧！“
    江楚生说的决绝，他眼底的那份凉意，穿透言海棠的心间，已经让言海棠感觉到，他对自己失望了。
    言海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她也是痛苦的，她拉起江楚生地手，摩擦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为了我放下这段仇恨也不可以吗？
    我会帮你夺下太子之位，到时候皇位还是你的。
    他毕竟是老了，你又何必父子相残呢？“
    江楚生脸色差到了极致。
    言海棠看着她，有一时她都不敢再说话，她确实无法体会江楚生当年的那份痛苦。
    可是她真的不希望江楚生和宣景帝要走到这个份上！
    江楚生没有说话，眸子里全是失望过后的凉意，他甩开了她的手，走出了屋子。
    “楚生！“言海棠叫了一句，想要挽留，却明白突然自己在江楚生心中的分量，始终是抵不过他的仇恨。
    …………
    漠北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快要顶不住了，要朝廷再派一名大将领兵前去支援。
    宣景帝本来打算跟江楚生详谈一番再去的，可是时间不等人。
    他还是决定要离开了。
    第二天就是宣景帝要离开的日子，皇后和贵妃也难得同时为他送了行。
    太子和长公主也前来看望宣景帝。
    只有江楚生一个人呆在府邸，想着与言海棠吵架的情景，想着言海棠说的那些话，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外面有人来禀报，说是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宣景帝出发了。
    江楚生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如此矛盾过。
    甚至有时他会觉得自己爱上言海棠就是个错误。
    可偏偏这这错事就已经发生了！
    覆水难收，何况是爱情！
    ……
    第二日大明朝的皇帝带着三万禁军，十万战士从皇城门口走出。
    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言海棠骑在马上，站在一边望着看不到头的队伍，祈祷着宣景帝平安归来。
    江楚生站在送行队伍的最前方，一身红红色朝服，照的他脸上红光闪耀。
    他神情平静，不喜不悲，只是眼神深邃，似乎藏了不少事情。
    太子、皇后、贵妃、长公主，站在城门的高楼上看着宣景帝远去，一个个神色神伤。
    仿佛是跟宣景帝做最后一次的离别。
    太子附身朝宣景帝走的方向鞠了躬，他一脸不舍，看着队伍，又看向后方雕栏玉砌的皇宫城楼。
    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淡然，这么多年，他终于可是释放自己了。
    他叹道：“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皇后眼神淡然，仿佛伤心过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与宣景帝在漠北的那些日子又一起涌上心头，她是最能理解宣景帝出征的一个人了。
    成沅扶着皇后，看着宣景帝的队伍渐渐远去，有些怅然若失。
    楚行衍站在大臣的朝列里，望着皇帝的队伍远去，脸上终于放松了，仿佛这宣景帝是一去不归，那黑金箭的事终究要石沉大海了。
    只有太子一党，看着天边一轮快要沉下去的圆日，觉得这景象太过平和。
    有些雨欲来而风满楼的前兆！
    张书联满脸褶子，看起来最是沧桑了，他看了看高楼上的太子，又看了看底下骑着白马的忠王，不禁感慨了一声！
    “是要换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