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两种战术

    圣默努尔德，一个风和日丽的小镇，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在小镇郊外的湖泊旁边经常可以看到穿着长裙的少女在那里与伙伴漫步——————如果现在不是冬天的话…
    虽说在往常都是一副风和日丽的景象，不过现在的圣默努尔德拥有的只有寒冬。
    很自然的，所谓的鸟语花香也就不可能会出现，至于那些穿着长裙的少女………在这种接近零度的天气里，或许会有些脑子不正常的少女穿着裙子走出来，但绝大部分还是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躲在房间里面的。
    那些湖泊，也几乎因为寒冷的气候而被冻结，湖泊周围本来应该是被绿色覆盖的地面，如今也变成了一片枯黄…
    可以说眼前的气候，几乎与如今法国的形势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那么的寒冷…
    万幸的是，不管多么寒冷，这里的气氛都没有达到零度以下，这大概也代表着在寒冬当中，法国人所拥有的那一丝生机。
    走在小镇的街上，几个士兵正在军官的带领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镇。对于这个拥有着异国风情，并且自己很可能要在这里居住上一段时间的小镇，几乎每个远征军的士兵心里都有着好奇。
    这不奇怪，毕竟这些士兵往日里连自己的家乡都很少离开，更别提万里之外的法国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也都很值得让人去琢磨。
    当然，跟他们一样好奇的也有很多，比如说那些正透过窗户对他们指指点点的法国人们…
    显然，对于那些房屋里的法国人来说，这些有着黄色皮肤的陌生士兵也一样值得令人好奇。同时由于清楚这些士兵是来这里帮助他们作战的，所以在指点的同时，目光当中。这些法国人的眼中也充满了善意。
    如果换作是别的，或许这些国防军的士兵会很恼火。即便那些法国人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善意，毕竟任谁也不愿意被人当成是猴子一样指指点点的，然而此刻即便是被指指点点的。这些士兵也没有生气，反倒感到有些………害羞？
    没错，就是害羞，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羞涩。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此刻整个小镇里面除了些老弱病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尤其是在前不久一批法国青年被拉到前线去后，这个小镇的男女比例更是达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地步。可以说三个人里面也未必能有一个男性。
    甚至，如果把那些孩童和老人去掉之后，整个小镇就连一个青年男性也没有，有的只有一大堆荷尔蒙失调的女性…
    这一点，并不是像后世那样的男多女少。而是截然相反。
    这也是这些国防军士兵被人指指点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害羞的一个原因。
    通常被人指指点点的，那被指的人自然会感到恼火，弄不到甚至有可能会引起一场争斗。但，如果指指点点的那些全都是女人，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尤其是这些法国女性十分大胆。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好奇，直接从屋子里跑出来贴近观察。和她们相比，这些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士兵，反倒显得有些稚嫩，面对那些法国女性的大胆行为更是显得十分窘迫，一切士兵甚至为此还出过一些丑。
    没办法。谁叫中国的民风保守，法国又是世界上有名的浪漫国家。
    话虽如此，但是在与那些法国女人接触的时候，这些士兵除了害羞外，也有那么点兴奋和期待…
    并不奇怪。毕竟都是些年轻小伙子…
    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异性，总会有那么些悸动乃至冲动，尤其是在这些法国女性的身材通常都很丰满的情况下…
    何况国防军的军纪，说严很严，说不严又很宽松…
    在国防军的军规当中，骚扰百姓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进行严格的审判，其后果是所有国防军人都不愿承受的。因为即便是最轻的惩罚也是禁闭三天，至于最重的………直接枪毙…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国防军在与普通百姓接触的过程中是出于弱势地位。像后世那样为了所谓的‘军民鱼水情’而宁可委屈军人，也要顾全一些无赖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如果发生这类事情，只要当事人认为事情的责任不在自己，军队就会派出宪兵与当地的司法机构联合进行审查。如果最终查明结果真的是军人的错误，那自然是该收拾就收拾，反过来说，如果责任是另一方的，那也绝对不会委屈了军人。
    另一方面，中国一直都是一个自然灾害多发的国家，而每次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国防军都一直是救灾行动当中的主力，所以虽然才刚成立没多久，但是国防军在国内的声誉到是非常的高，许多军人都很爱惜这份声誉，所以百姓与军队之间的冲突很少。
    就算有那么几个旧式军阀式的人物，通常也都被宪兵或是特事局给处理掉了。反倒是百姓与地方政府的冲突要多的多，尤其是与地方议会的那些士绅们…
    这也是为什么百姓愿意帮助严绍，而不是那些议员们的一个原因…
    毕竟真正与他们有冲突的是那些在地方上有着较大影响的议员，而不是政府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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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和军纪严厉的地方一样，许多后世不合理的地方，国防军也同样拥有。就如曾经说过的，国防军本身并不反对军人到青楼楚馆一类的地方去，毕竟都是些精壮的大小伙子，如果不想他们在军营里面互相捡肥皂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能有一个发泄的方式。
    这种发泄方式，光靠手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些活生生的东西才行。
    而如果非让他们强忍着的话，说不定会弄出些事情来…
    所以对这类事，国防军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你不去，那自然最好。你去，我也不反对，就是这样。
    至于法国这边。虽然不清楚这里是否也有妓女…
    不过如果真的有的话，这帮人也不介意尝尝鲜，毕竟男人吗，都喜欢玩个新鲜…
    而且小镇里有那么多女性，说不准哪个………他们就有机会了呢…
    至于为什么小镇里的女人这么少，男人却没几个，曾经有几个心里好奇的军官也曾经询问过，得到的回答就是，小镇上男性几乎都被送到前线去了，留下的只有孩子和老人。现如今小镇的生产工作几乎全部都是由这些女性来负责的——————历史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女性的地位才会在一战之后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这也证明了一点，女性只有财政独立了，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地位…
    就在那几个士兵有些害羞的从道路中央经过的时候。房间里面，不少小镇的居民也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些来自古老东方国度的士兵是那么的神秘，要知道在一战爆发之前，欧洲的中国人数量是很少的，像这样的小镇，在这之前恐怕还没有一个中国人经过过。别说是中国人了，恐怕就连寻常的黄种人也…
    这也是他们好奇的一个原因，毕竟眼前的这些人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些陌生，至于那些从法属印度支那，也就是越南过来的殖民地部队？
    虽说这些的确是法国的殖民地部队，但是在一战爆发之前。无论怎么想法国人也是不会把这些殖民地部队调往法国本土的，何况越南距离法国本土又那么远，真有什么事从北非调明显要比从越南调遣快的多…
    即便如今爆发了大战，法国政府已经开始从法属印度支那调遣一些殖民地部队，这些部队通常也被运往一些较为重要的前线去。像圣默努尔德这样的小镇，是完全轮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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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默努尔德镇外的训练场上，一批士兵正在新弄出来的场地上爬、跑、翻滚着，就如后世的许多训练一样，通过这种方式来熟悉战场上的情况，为了保证训练的真实性，和为了提高士兵的适应性，蔡锷甚至想办法找到法国人，让他们帮忙弄了一些活猪或者说是活牛过来，宰掉后扔进训练场里面，让训练场的一些壕沟内充斥着这些家畜的残肢和鲜血。
    尤其是等到那些鲜血流入到壕沟的泥土中后，赤红色的泥土和周围的血腥气息，更是让一些前不久才从预备役转正的士兵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尽早习惯战场上的气味，不至于因为一点恶心的画面就丧失了作战能力。
    虽然和真实的战场相比，这种训练方式肯定会有些不足，但是蔡锷显然没法现在就把他们派遣到前线上去，所以暂时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而在不远处，几个法国人则是站在一旁观看着，不时的还会轻点一下头。在他们看来这种训练方式的确不错，尤其是用家畜的血肉残肢布置训练场，让士兵们尽管熟悉战场情况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的有用。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很清楚经常会有一些士兵因为第一次接触一些血腥的场面，而导致精神崩溃，又或者是因为呕吐等暂时丧失作战能力，这种方式不管是否浪费，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过虽说很赞同，但有时他们还会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注意到那几个法国人的样子后，蔡锷微微一笑，而后对旁边的向心远笑道。“看来那些法国人对咱们的训练方法和战术有些不以为然呢…”
    听了蔡锷的话，向心远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些大鼻子懂什么，一个个傻乎乎的往机枪口上撞，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听到向心远的话，蔡锷笑了笑没说些什么，旁边的几个军官却跟着笑了起来。
    在远征军抵达圣默努尔德的时候，远征军与法国人过来的联络军官曾经有过一些交流，在交流的过程中法国人对远征军的训练方式有些反对。在他们看来，通过模拟战场的实际情况来进行作战，这样做很好。
    但是对于其他的。他们就有些不敢苟同了。
    而远征军这边，对目前联军在西线的战术也有些不同的看法。
    如今联军在西线的战术，虽然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排队枪毙’的线式战术，但如今的散兵线战术在如今的战场上依旧有些过于密集。
    而且在经过长达两年的战争之后。英国的情况还算好一些，但是法国………大量的青年被从家园征召入列，这种情况从圣默努尔德这个小镇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一情况带来的结果就是法军当中拥有大量的新兵，这些新兵只能说是经受过一些训练，至于实战经验…
    这种情况下，大量新兵组成的散兵线，在发起进攻的时候只能是说不停的发起冲锋，冲的下来就冲，冲不下来就撤。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了。
    问题在于散兵线的密度虽然比线列步兵强上许多，但在机枪的交叉火力下伤亡依旧很大，再加上都是些新兵，彼此没有丝毫配合可言，即便能冲上敌方的阵地。也未必就能拿下来…
    也不奇怪，毕竟如果是碰上硬骨头了，等到你冲上敌方阵地的时候，身边的同伴恐怕也死的差不多了。旁边都是些不认识的家伙，心里想的恐怕也不会是尝试与他们沟通或配合，而是简单的进攻或是撤退。
    反过来，国防军这边。自从山东战役之后就已经发现，非但很早以前的线列步兵不适应战场，就连现有的散兵线也有些………至少在对手装备了大量机枪的情况下，单纯的散兵线同样会造成大量伤亡。
    而且即便能冲上敌方的阵地，己方的伤亡恐怕也会很大，如此情况下。一些彼此陌生的士兵在没有配合与默契的情况下，很难发挥出全部的作战能力…
    于是当时曾经指挥过山东战役的蔡锷、蒋百里还有其他一些将领，便开始针对在山东战役当中发现的一些情况，想出了多种应对的作战战术，并且选出了其中的两种出来。
    一种名为‘突击群战术’。一种名为‘小组作战’。
    前者同时也可以被称作‘渗透战术’， 其核心是利用小的作战单位，利用对方防御的间隙和接合部，渗透到对方的防御体系当中，打击重要目标，切断交通线，割裂防御部署之间的关系，为正面的攻击创造条件。
    而其核心思想就是，如非必要，绝对不攻击坚固的工事，即便是碰上了也只会采取绕过等措施，把敌军的炮兵或是指挥部视作优先目标，并截断敌军的交通线和通讯等，简而言之，就是想方设法的扰乱敌军内部…
    至于那些让人头疼的工事，则主要交由后面跟上的大部队负责。
    当然，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种‘突击群部队’的装备，也会比较特别。寻常的部队通常只会装备步枪、手枪、刺刀等，了不起就是装备个霰弹枪。
    而这种突击群部队，主流的步枪反倒成了次要的装备。非但每个士兵都能装备手枪，且霰弹枪的数量要远远多于步枪，另外还有迫击炮和轻机枪等装备，可以说是火力强悍，即便是遇到了敌军的小股部队，也可以十分轻易的就击溃敌军。
    不过这种战术目前还在摸索当中，所以并没有实行，也只有在国内，才实验性的组织了几个小部队，就目前来看，成果显示比较显著的，但实际如何还并不清楚，毕竟插入敌军内部的话，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是否使用这种战术国防部方面也在考虑当中。
    至于另外一种‘小组作战’战术，则是将每个班都分为多个小组，主要是以3或4个人为一组，每个小组以步兵班内的班长、副班长和一个小组长作为组长，作战的时候每个小组互相配合，发起攻势时也是以小组为中心作战，与友军保持一定距离，防止被敌军的机枪命中…
    即便是侧翼被敌军射击，由于每个小组之间的间距很大，所以伤亡也会比寻常的散兵线战术小上很多。而且以小组模式作战，彼此之间的配合明显会很默契，攻上敌军阵地之后，也不会出现各干各的情况…
    刚刚国防军的新兵在训练场上演示的，就是后一种战术。
    不过很明显，旁边的那几个法国人还是更倾向于如今正在使用的散兵线战术，对国防军的小组式作战有些不以为然。
    对此蔡锷等人也没有说些什么，但是让他们继续选用散兵线战术，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么做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些…
    所以很自然的，这种‘小组作战’的战术，也就成了国防军的标准战术，至于那种‘渗透战术’………尽管国防部方面的意见比较谨慎，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也会成为国防军的一种标准战术…
    这两种战术，也将会在一段时间之内，成为国防军的一种标准战术，直到其被更加先进的战术取代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