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都是假象

    香桃说：“大小姐，你摘到石榴了，那我们回清苑吧，出来很久了，夫人得担心了。”
    林肆月调皮地眨了眨眼，“走，我们去厨房！”
    香桃赶忙拦住她，“大小姐，你刚才答应了香桃的，二选一，你已经拿到石榴了。”
    林肆月说：“对啊，我说的是，你找到人，帮我摘石榴，没错吧？”
    “你看那个小孩跑了，石榴我也是自己摘的，所以你没完成任务，我可以去找蛇了。”
    香桃真的是说不过她，只能认命地带她往厨房的方向走。
    刚才香桃已经跟下人确认过了，蛇已经抓走，林肆月去了也找不到蛇。
    “大小姐，你看这天这么热，咱们还是回清苑歇着吧，马上就能用午膳了，红烧猪蹄肯定已经给你备好，你就别想着什么蛇羹了……”
    唠唠叨叨，唠唠叨叨……
    这香桃怎么年纪轻轻就跟唐憎似的，林肆月被烦得不行，顿住脚步，“回清苑！”
    香桃瞪大眼睛，有点不相信，林肆月这也太突然了吧，“大小姐你不去厨房了？”
    “不去了，耳朵被你烦死了。”林肆月掉头，就看到急切往这边走的芝芝。
    芝芝是姚氏的丫鬟，昨天林肆月见过的，也住在清苑里。
    芝芝走到她们面前，“大小姐，你们在这呢，夫人见你许久未归，命我出来寻你。”
    林肆月扬着手里的树枝，“走吧，你不来我也准备回去了。”
    芝芝跟香桃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前一后，带着林肆月一起回清苑。
    路上林肆月状似无意地问起林岢的作息跟日常，她们两个都说不太清楚，“老爷有时出去应酬，有时待在书房……”
    反正聊半天，一无所获。
    林肆月跨进清苑，就看到姚氏的房间门开着，人却不在房里，“我娘呢？”
    芝芝说：“夫人在书房呢。”
    清苑有专门的书房，因为姚氏足不出户，又喜好提笔练字，林岢偶尔也在这边处理公务，所以他命人空了一间房做书房。
    “哪间是书房？”
    其实不用林肆月问，芝芝已经率先走到书房了，“大小姐，夫人在这儿。”
    “娘，女儿回来了。”林肆月进门，看见姚氏正在写毛笔字。
    姚氏没有回应，林肆月就站在桌旁看着，默不出声，她心想，古人可太无聊了，爱好都是琴棋书画。
    一笔一划，清新飘逸，姚氏写了两句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姚氏停下笔，抬眼看她，“月儿，过来，你试一下。”
    林肆月站到刚才姚氏站的位置，香桃跟芝芝都没有跟进来，各自去做别的事。
    姚氏重新铺了一张纸，把毛笔递给她，“写一下这两句诗，让娘看看，你这些年都学了什么。”
    林肆月提笔，一通操作猛如虎，瞎写一通，字有点一言难尽。
    姚氏说：“这字，还有待改进，今日开始，月儿就跟我一起练字吧。”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林肆月皱着眉头，“娘，早上爹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同意女儿不用习字。”
    姚氏说：“那是早上，听说月儿不听话，刚才跟人起冲突了？”
    林肆月瞥了一眼香桃，[好啊，你居然告状？]
    香桃使劲摇头，[大小姐，不是我！]
    姚氏不紧不慢地说：“不用看香桃，她没有告状，你为何用完膳不早点回来，而是跟你两个妹妹起了冲突？”
    刚才伺候老夫人的若云来过，转达了老夫人的意思，所以姚氏才会让芝芝去寻她们。
    林肆月一脸被抓包的样子，“娘，女儿只是想跟妹妹们玩，谁知道她们对女儿出言不逊，还……”
    姚氏铺了一张新的纸，抓起林肆月的手，手把手教她练字。
    姚氏淡淡道：“别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一听一过就好了，在这个林府，月儿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可是……她们说我不是娘的女儿，说娘的女儿已经死了，说我是私生女！”林肆月故意地，就想看姚氏什么反应。
    姚氏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一声，“胡氏养的好闺女……”
    胡氏真的以为姚氏痴傻，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要不是她这个大夫人同意，胡氏能进门？痴心妄想。
    林肆月试探道：“娘，女儿不傻，您也不傻，为何要……”装傻？
    姚氏停顿的手又开始动，“月儿，你觉得为娘傻吗？”
    林肆月不明白她问的啥，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姚氏又说：“外人喜欢看假象，如果娘不傻，要么继续跟你爹生儿育女，要么被休弃回府，怎能等到你回来？”
    “如果我有第二个第三个，对你爱也会分给别的孩子，你流落在外，生死未卜，我怎有心思去养其他孩子……”
    “你爹也是无奈，毕竟一家之主，又肩负家族重任，我可以不要孩子，他不可以，希望月儿不要怪他。”
    果然，对外说姚氏痴傻，不过是因为林岢不想休妻另娶新人的借口。
    林肆月理解，但是没办法感同身受。
    因为她是假的，如果姚氏知道她不是自己女儿，岂不是很失望。
    字写完，姚氏放开她的手，又换了一张，“月儿自己试试。”
    林肆月的笔迟迟没有落下，她的脑子里在头脑风暴，为什么林岢跟姚氏会以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会不会是真的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在六月一日那天，应该抵达林府，跟自己爹娘见面，却一直没有出现。
    假设真的有这个人，那林肆月顶替了她的身份，那她去了哪里，又在干什么，为何没有在当日出现。
    姚氏见林肆月神游太空，轻声唤道：“月儿？”
    林肆月回过神，执笔的手落下，一笔一划，这回她不瞎写了，比刚才的字好多了。
    姚氏细细端详林肆月，当她出现在清苑门口的时候，这眉眼，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林岢早上也说了，昨日已经跟女儿滴血认亲，不会有错，当年偷走孩子的人，把她养大了又送回来。
    可是他们的用意何在？
    姚氏迟疑地开口，“月儿，他们对你好吗？”
    林肆月不知道‘他们’是谁，一时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