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往高处走

    胡氏怎能不气，作天作地，就是为了在林岢面前怒刷存在感。
    如果说打骂孩子能吸引林岢的注意力，那胡氏绝对是往死里打。
    反正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生的。
    要是没有林岢的精血，胡氏自己一个人可生不出这些孩子，他敢不仁，她就敢不义。
    她打的是他们林家的子孙，林老夫人看不下去，自然会给林岢施加压力。
    林岢特别孝顺，他爹走得早，他娘在林家说一不二，他唯一一次做主就是娶了姚氏。
    胡氏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娘给你物色的，已经算是极品了，怎么，你还想爬龙床？”
    林之溪想，林晏乔的嘴跟胆子，也绝对是遗传她娘的，口无遮拦，视死如归。
    龙床是谁想爬就能爬得上的吗？
    林之溪弱弱地说：“娘，姐姐可是你亲生的，她想往高处爬，一定也是为了林家，为了娘……”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皇家有钱，怀王有颜，林晏乔想嫁怀王，想入皇室，这不是正常的事嘛。
    换句话说，这不是大部分人都想的事吗？
    胡氏‘呸’了一声，“你们两个给我演什么姐妹情深呢，她要是知道为娘的辛苦，就该好好习字，而不是整天想着学什么三脚猫功夫。”
    林家出武将，林晏乔喜欢动手动脚，好过动脑，四书五经看不进去，女红她也做不好，只会扎自己的手。
    胡氏话锋一转，“小溪你一天天净帮你姐说话，她是不是私下许了什么好处给你？她等她嫁出去了，给你介绍有钱的富贵人家？”
    果然，说也错，不说也错，说多错多，她娘的怒火总会烧到她身上。
    林之溪急忙解释：“娘！你怎么能如此猜测女儿，女儿还小，不懂什么儿女情长，谈婚论嫁的事还早着呢。”
    胡氏想了想，也是，小女儿没有大女儿的胆子，后者皮粗肉厚不怕打，前者已经被打怕了。
    林晏乔身材也随胡氏，珠圆玉润，可是长相就不尽如人意，眉眼只有三分似胡氏。
    林之溪普普通通，吃得少，身材发育不起来，长相不随胡氏，也不随林岢，自成一派。
    当初还因为小女儿的长相不似林岢，他就一度怀疑胡氏趁他不在家，红杏出墙。
    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三妻四妾，娶进门的都是他的所有物，得对他忠心不二。
    要不是林老夫人力挺胡氏，大概现在她也不能再诞下小公子，早就被林岢扫地出门了。
    林之溪是几个兄弟姐妹里，最惹胡氏厌烦的，受气包，所以她变养成了这唯唯诺诺的性格。
    胡氏拉着两个女儿进了自己的院子，“你们要是有脑子，就该知道为娘对你们严厉，是为了你们好，一个两个都不懂事。”
    “我辛辛苦苦物色了那些上等的人选，你们就算以林府庶女的身份，嫁过去也绝对不会是做妾，有娘家撑腰，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林岢可是手持百万大军的镇远将军，怀王都得对他以礼相待。
    “结果小乔倒好，人家一个眼神，就能勾走你的心，你是不是贱的，随随便便就对人芳心暗许，他多看你一眼了吗？”
    胡氏话虽难听，却也句句在理，嘴上骂的是林晏乔，内心骂的是自己。
    当年要不是她年轻不懂事，不愿意听家里的安排，死活要嫁林岢，做妾也心甘情愿。
    胡氏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厮田地。
    “他是三皇子也好，是怀王也罢，他给你金银珠宝了？还是许你荣华富贵？他再好看，再厉害，不也得问他看不看得上你？”
    林晏乔抿唇不语，她娘不久之前就给她物色好了人选，都是些家里有钱有势的公子哥。
    要是怀王那日没有出现，她未曾动心，不知道情为何物，林晏乔也就将就将就，在那些公子哥里，寻个比较顺眼的算了。
    可是命运弄人，偏偏在林晏乔决定认命的时候，他闯入了她的眼，撞进了她的心。
    那日起，林晏乔便夜夜思君不见君。
    胡氏见她不说话，突然就软了声调，“你是娘怀胎十月生的，你爹不疼你们，我还怕你们被人欺负呢。”
    “你刚才不是没听见，怀王给林府送了个嫡女，本来你们就没地位了，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胡氏内心明白着呢，林岢常年在外带兵，一年半载不回家，他是个男人，不见得每次都能那么自律。
    这凭空出现的‘林府嫡女’，莫不是他什么时候在外撒的野种，长大了回来认亲？
    胡氏的哥哥也在军营，回来就会被家族里的小辈缠着讲故事，讲他在外的所见所闻。
    她可听说过，他们有时候去野外驻扎训练，那些偏远小山村的姑娘单纯可爱，随便骗骗就能上钩。
    毕竟城里人见多识广，只要甜言蜜语地哄着，再送点小礼物，她们大多都分不清这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要不搞大肚子，不惊动对方父母，等他们训练结束，许她们个美好的未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不是所有都是这样子，也有个例。
    胡氏就是怀疑，林岢会不会在外撒野种，然后带回来哄姚氏玩，反正她神志不清，是不是她女儿，也认不出来。
    “娘不是不愿意成全你，可是那是怀王，除非你能住进他的心，不然你嫁他就是高攀，能不能做妾都不好说。”
    “你要选门当户对的人，才能不让对方看低，选好了就要早早嫁过去，争取三年抱俩，才能稳定自己的地位……”
    林之溪听到她娘的话只想笑，可是她不敢，她娘三年抱俩了，地位呢，也有了，为什么还总是不开心。
    林晏乔就不一样了，她不关心家里究竟是来了嫡女还是长孙嫡子，反正她们又不是男的，又不争家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早晚得泼。
    胡氏这么说，只是让她们早点出嫁，免得她看了心烦。
    林晏乔耳朵只听到那句，‘那是怀王，除非你住进他的心里’，她心里默默有了打算。
    这‘林府嫡女’不知道长什么样，什么来头，跟怀王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