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戴着面纱的美人

    当晚醉月楼照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一楼大厅人身鼎沸，有人喝酒，有人跳舞，还有人搂着姑娘，手脚不安分，表情下流。
    二楼的走廊里，有一个戴着面纱的美人，上半身倚靠在栏杆处，旁边还有个小女孩在给她扇扇子。
    楼下不止一桌的客人看见了，有人喊来小厮，“二楼那姑娘叫什么，喊她下来陪大爷们喝酒。”
    “客官稍等。”
    小厮麻溜地去报告给梅姐，梅姐喜上眉梢，自己果然是火眼金睛。
    这笙笙还真是一棵名副其实的摇钱树，她带了面纱，站在二楼，这么远都能勾人心弦。
    这也是林肆月的条件之一，接客要戴面纱，不能让客人看到她的真面目，营造神秘感。
    呸，当然不是，林肆月心里想的是，打听消息要隐蔽。
    抛头露面的，她不是很容易就把自己暴露了吗。
    林肆月也不知道三公子会不会来这种烟花之地。
    万一当面撞上，他又认得自己，还打听个屁消息。
    梅姐上了二楼，远远就看到林肆月跟星星在聊天，她走近了才问：“笙笙呀，你这都看半天了，看上哪个了呀？”
    这是林肆月的第三个条件，只卖艺不卖身，梅姐不能强迫她接客，得她自己看过客人，同意的才接。
    当然，她提了这么三个条件的结果，就是梅姐要走了林肆月的三个银手镯。
    星星默不出声，林肆月摇摇头，“没有合适的。”
    这话梅姐不爱听，“这么多客人，没有你看中的？一个都没有？”
    照这个趋势，笙笙要是一天没看中，一天就不伺候客人。
    十天半个月的，她不等于在这白吃白住吗。
    那可不行，梅姐买她下来是为了赚钱的，不赚钱留着干什么。
    虽然笙笙有钱任性，也不能这么例外啊。
    梅姐好声好气哄着：“笙笙啊，你跟梅姐说说，你合适的规矩是什么呀？我在楼下给你留意着。”
    “你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站一晚上，一个客人都不见吧？”
    “你只是卖艺，又不是卖身，有什么好挑的？”
    林肆月想了想，“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相貌非凡，气宇不凡……”
    她把自己想得到的形容词都用上了。
    林肆月越说，梅姐的嘴角就抽得越厉害，说到后面星星都掩嘴笑了。
    她的标准，确实就是这样，帅哥，不帅不接。
    林肆月纵观楼下的这些客人，要么肥头大脑，要么贼眉鼠眼，要么歪瓜裂枣的。
    刚才她还看到君君带了一个男人进房，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富得流油的那种。
    林肆月很怀疑，君君会被压死吧。
    梅姐好不容易等她说完，“姑娘啊，你这是挑客人呢，还是挑夫婿啊？男人可不会跑青楼里来选媳妇。”
    “十天半个月没有你喜欢的客人，你就不接客是吗？你这不是想接客，你是想气死我呀？”
    刚才那个小厮跑到二楼来，“梅姐，又有三桌客人想点笙笙姐陪酒。”
    梅姐问：“都是哪几桌的客人，你指给她看。”
    小厮听话，挨个指给林肆月看。
    楼下的客人们看到二楼的美人正在往下看，兴致都上来了。
    “新来的姑娘蒙着面，莫不是天仙？不能让尔等凡夫俗子看见？”
    “你就不是凡夫俗子？就算是天女下凡，流落到醉月楼，她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姑娘。”
    “对，张兄此话有理，天仙她也得给爷跪着伺候，不把爷伺候好她就没饭吃。”
    “来，喝酒喝酒，小红姑娘也喝。”
    坐一桌的小红笑靥如花，举杯跟他们一起痛饮，一只手还在客人的胸前撩拨着。
    这新来的笙笙，长得好看，戴面纱也遮不住男人的眼，她站在二楼，一楼的客人都蠢蠢欲动。
    小红听说，笙笙只卖艺不卖身，在醉月楼，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过是梅姐哄骗她留下来的手段。
    当初小红苦练琵琶，也是想只卖艺不卖身，结果梅姐说她没天赋，她怎么求都没用，最后还不是被人绑了丢在房里……
    往事如过眼云烟。
    她们下午打麻将的时候，还开了一局赌，赌笙笙什么时候接客，赌梅姐什么时候让人把她绑房里去。
    每个人都下了注，就没有人相信，笙笙在这醉生梦死的醉月楼里，能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
    小厮挨个指完了，林肆月面纱下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朝代，帅哥都不出来玩的吗？
    个个这么洁身自好？
    梅姐说：“笙笙啊，你要是不自己选，我就帮你选了哦。”
    林肆月不紧不慢地说：“梅姐，说好了，你不能逼我的。”
    梅姐说：“我没逼你啊，你弹个古筝，离得老远，客人长什么样重要吗？”
    林肆月点头，重要，那可太重要了，帅不能当饭吃，但是不帅辣眼睛。
    她又不是真的来打工的，个个要点笙笙，笙笙来者不拒，那不得累死她吗，她林肆月又不是机器人。
    梅姐深吸一口气，都落在她手里了，挑三拣四想干嘛，造反吗，“笙笙你听梅姐的……”
    “那里！那两个！”
    林肆月突然喊了一声，右手直指刚进门的两个公子哥，一个腰间系着玉佩，一个手摇折扇。
    她内心尖叫，小鲜肉啊！
    梅姐往下一瞥，小蓝正迎上去招呼那两位公子，“原来笙笙喜欢这种类型的。”
    “行，你喜欢就好，赶紧进雅间准备去，一会人就给你送到。”
    梅姐带着小厮下楼去找那两个公子，星星陪林肆月进雅间里……
    林肆月蒙面的原因是想低调，结果却无心插柳柳成荫。
    京城一下子就传开了，醉月楼新出的头牌笙笙，轻纱遮脸，仅靠一双眼就勾人心魄。
    既有天姿，还有才艺。
    笙笙一曲古筝弹得那是余音绕梁，引得京城各界人士慕名而来。
    主要是听说，这笙笙弹的曲，大家都没听过，简直是天籁之音。
    不止达官贵人，还有风流才子，甚至连名家大师，前两者想一睹芳容，后者想切磋才艺。
    京城的茶楼里，有说书的，有听戏的，还有各种吹牛皮的。
    一名男子手持折扇，表情傲娇，“更绝的是，这笙笙姑娘，有自己的待客之道，她只接待她相中的人，有钱还见不到，不管多大的官都不能让她例外。”
    围观的人说：“真的假的，你见过？”
    男子扬了扬下巴，“那可不，昨天跟我兄弟去了一趟醉月楼，就让笙笙姑娘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