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抱团取暖

    鬼知道卿卿有没有妹妹。
    这个年代，穷苦人家生女儿没用，卿卿从小就被父母卖到别人家做丫鬟。
    某天她替小姐出门买东西，被人贩子拐了，一路被转了好几手，卿卿才到的京城，最后还被卖进醉月楼。
    当年梅姐还嫌弃她不是雏，姿色一般，人贩子还要价高，差点不要她。
    要不是卿卿自己跪地求的梅姐，说自己乖巧听话，吃苦耐劳。
    现在她也不会在这里，何人知道卿卿是谁。
    人贩子始终都要把她卖到青楼，不是这家，就是那家，那卿卿当然要进最有名气的醉月楼。
    出了名，才能赚更多的钱，才能攒钱赎自己，才能脱离苦海……
    在这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她也算是变相地出人头地了。
    这死卿卿，关键时候墙头草，君君直翻白眼，“我可没说她什么，你别赖我。”
    卿卿开口就把君君的小心思给暴露了，这下好了，笙笙肯定知道自己看她不顺眼了。
    正所谓三足鼎立，多了一个人就会打破这个规则。
    林肆月一看这三个人就是自私自利，心怀鬼胎，要不是想打听三公子的消息，她都不会留在这。
    她卖艺的，跟她们卖身的，接的客也不是同一批人，她们有什么好慌的。
    隔壁桌是姿色平庸的小红、小蓝、小黄等人，她们聊起了不在场的小白。
    同桌吃饭的还有三个伺候人的小女孩，一个是星星，一个是梅姐身边的花花，一个是双双身边的小对。
    小红压低声音说：“小白还躺屋里呢，疼得下不来床。”
    “我得赶紧吃完，一会给小白姐送饭去，不然梅姐又要说我偷懒了。”花花说完就连扒几口饭。
    小蓝说：“一会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问问她怎么回事，昨晚伺候客人不还好好的……”
    小黄同样压低声音：“别去，你傻不傻，我听说啊，小白跟高义勾勾搭搭，两人都被梅姐惩罚了。”
    小红半掩嘴，佯装吃惊，“怪不得了，我之前就总觉得，高义看小白眼神不对劲，原来真有这回事？”
    小蓝不相信，“高义对谁都好，平时是挺照顾我们的，你们别胡说八道，小心小白好了之后找你们算账。”
    小黄说：“那你说，为什么小白被打得趴在房里，高义也没来吃饭？”
    小红瞥了眼她对面那桌，几个壮汉，龟公还有小厮们，就是没有高义。
    她又瞥了眼隔壁桌，梅姐正在跟笙笙说话，完全没有空闲管她们这桌。
    小红压低声音，“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小蓝翻了翻白眼，“胡说八道的可就别说了，没有亲眼所见，背后嚼舌根，可是要被拔舌头的。”
    小黄笑着，“别这样，怎么就拔舌头了，不至于，大家姐妹之间聊闲话，又不会传出去，小红快说来听听。”
    小红用手掩着嘴，靠近小黄，“我觉得，会不会是，小白偷了梅姐饰品，托高义出去典当，被梅姐人赃并获，高义供出了小白……”
    昨天傍晚吃饭的时候，梅姐突然召集所有人，把醉月楼搜了个底朝天，不止首饰，还有衣物。
    梅姐就想知道，林肆月的银镯子跟衣服，偷的哪间房里的，结果大家都自查了，没有人少了衣物，也没有人丢了饰品。
    最终只能断定是小白勾引高义，两人躲在暗处偷偷摸摸，无人看守柴房，导致林肆月出入没人来报。
    梅姐想了想，这也讲不通，林肆月既然能自由出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饰品跟衣物，那她干嘛不跑，回柴房干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梅姐专门留下林肆月。
    除了她是摇钱树，还有就是梅姐想知道，这笙笙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黄点点头，“这个，可能性也不小。”
    小蓝跟小白情同姐妹，不相信小白会做偷鸡摸狗之事，“你们再胡说八道，我……”
    小黄担心小蓝狗急跳墙，挠花脸可不是开玩笑的，青楼女子就靠脸吃饭的。
    “别上火，我就是听说，你去看小白，问清楚，回来告诉我们，不就知道真相了嘛。”
    小红唯恐天下不乱，笑着看小蓝气红了脸，她们打起来，不管挠花了谁的脸，都得挨梅姐骂。
    小蓝‘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吃饭，问是肯定要问的，但是问了她也不会告诉她们。
    同床都能异梦，何况同桌吃饭。
    醉月楼的姑娘们，表面上都是姐妹，私下心思各异，谁也不见得谁更好。
    星星跟小对全程在吃饭，听在心里，默不作声。
    前者是资质浅，不配参与话题。
    后者是人精，知道祸从口出。
    饭后众人自由活动，有的各自回房歇息，有的组局打麻将，有的结伴去给小白送饭。
    星星没有住进林肆月房里，还是回了后院的小矮房。
    花花送完饭回来，爬到星星旁边躺着，“星星，你不是被梅姐派到笙笙姐的房里吗，怎么还住这？”
    星星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揉捏她脸的是花花，又眯上了，“笙笙姐说要自己一个人住。”
    花花给她把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往后拨，“笙笙姐对你没兴趣啊，太好了……你看小对，跟双双姐住一起，晚上都要上床伺候。”
    昨晚听说星星要去伺候新来的笙笙，花花还跑去求梅姐换个人，结果被赶出来了。
    星星小声道：“别瞎说，你又没看到。”
    花花笑嘻嘻地说:“等我成了醉月楼的头牌，我也要你跟我住在一起，晚上伺候我。”
    星星默默地说了句：“你这嘴啊，净胡说八道，被梅姐听到，一定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等花花成了头牌，星星也肯定在醉月楼接客了，哪里还有谁伺候谁，肯定也会有新的丫鬟。
    花花捏了捏她的脸，“我说真的，我不会让你接客的，你是我的。”
    “不接客，喝西北风？再说了，梅姐也不会同意的，醉月楼不会做赔钱的买卖。”星星咬住花花摩挲她嘴唇的手指。
    花花就用手指撩拨她的舌头，“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不会让你接客的。”
    她在醉月楼长大，见多了男人的恶臭，内心厌恶至极，而星星如此纯粹，怎么能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花花本来有过机会可以逃走的，但是星星不相信，不肯跟她走，逃跑被抓回来可是要打断腿的。
    最后只能两个人在这里相依为命，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