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迭射法

    看到这里，那些骑兵不由亡魂大冒，拼命地打马向前冲。
    但是也有些人被这种几乎必死之局激起了死志，困兽犹斗，更何况是人乎。
    甘蝇他们几箭射过去，直接将那些骑兵射成个位数。
    那些怯薛和铁鹰锐士几十支箭射过去，几乎将剩余的骑兵射成了刺猬。
    只有一名骑兵浑身箭矢地向前冲去，但是被两名迎面冲来的铁鹰锐士挑落马去。
    两方队伍汇合后，只余下一地的尸体和哀鸣的战马。
    一个缓坡上，几名骑兵正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苏大人，我的计策不错吧。”
    司马南笑着对一旁的守备苏其民说道。
    “果然是妙计。”
    苏其民点头笑道。
    妙计固然是妙计，但是也得看什么人去执行。
    如果是他们的家丁，恐怕空有妙也执行不了。
    这样一来，敌人的骑兵就完蛋了。
    没有了骑兵，他们对付敌人就容易多了。
    “你去通知毛大人一切顺利，可以出兵了。”
    苏其民对身边的一名骑兵说道。
    “遵命，大人。”
    这名骑兵说道。
    *****
    *****
    事实上听到远处的号炮声后，佟二已经感到不妙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没过多久，大队的骑兵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列阵，都快给我列阵！”
    佟二一脸惊恐地喊道。
    听到佟二的话，那些步兵连忙开始列阵。
    随着那些骑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也渐渐地看清了那些骑兵的样子。
    只见这些骑兵人人都身披铁甲，马上还挂着几颗脑袋。
    有几个眼力好的看清了这些脑袋的样子，这不正是他们的骑兵吗？
    一时之间，那些步军中立刻骚动了起来。
    佟二也是又惊又惧，看这样子难道他的骑兵被敌人全部干掉了？
    那些骑兵并没有打算过来，而是远远地停下来，然后翻身下马。
    他们有的哈哈大笑，旁若无人地坐在地上开始聊起刚才谁的表现更加勇猛，谁杀的人更多。
    有些从毡袋里拿出粮食和清水，开始喂起战马来，浑然没把远处的堡丁放在眼里。
    刚才他们射了不少箭，也的确是累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吕岩也坐在其中，受到他们的感染，他觉得远处的敌人也没什么可怕起来。
    “大人，你来尝点吧，这是我早上留下的。”
    这时候莫日根拿出了一些卤肉给他。
    看到这里，吕岩接了过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配合着不远处马匹上滴血的头颅，颇有一种战场上的豪情。
    看到这里，佟二是惊惧交加，这些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但是从那些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些绝对是真正的精锐。
    如果不是精锐，他们怎么能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敌人而神态自若。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表现，让他的手下更加感觉压力山大。
    敌人正在恢复体力，而他的手下却是全身披挂列阵，这体力的一消一涨，敦优敦劣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他们的鸟铳手火绳长度是有限的，这样一直烧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候他的一名亲兵问道。
    看到眼前骑兵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佟二感到极为头疼。
    “不如我们进攻吧，我们的火绳长度有限，一直对峙下去火绳烧完了就不妙了。”
    那名亲兵又说道。
    佟二知道他说的没错，现在距离天黑至少有两个时辰，而他的火绳绝对支持不到那个时候。
    但是一群步兵向骑兵主动进攻，这种事情貌似有些不太靠谱，万一那些骑兵不接战怎么办。
    “进攻！”
    佟二左思右想下定了决心。
    于是在佟二的指挥下，这支队伍缓缓地向前开始行进。
    看到敌人开始进攻后，那些怯薛和铁鹰锐士大笑一声，然后骑上战马，跑出了两百步开外，然后又从马上跳了下来。
    看到这里，佟二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感到阵阵的寒意。
    那些步兵也是面如土色，难道那些骑兵真的打算等到他们的火绳烧完，然后再进攻。
    “回到刚才那个缓坡上继续固守，命守士兵们撕下衣物制作火绳。”
    佟二恶狠狠地说道。
    得到佟二的命令后，那些士兵立刻灰溜溜地回到原来的地方，一些火铳兵撕掉身上的部分衣物开始制作起火绳起来。
    佟二脸上阴沉如水，不停地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看到这里，那些骑兵再次接近了过来。
    他们看着那些步军，放肆地大笑着。
    虽然那些步军数量远远地超过这些骑兵，但是他们却士气低落，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一支步骑混合编队从远处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吕岩、甘绳他们几个武官连忙迎了过去见礼。
    “你们做得非常不错，。”
    毛文龙哈哈大笑道。
    “一切都是大人指挥得当，我们只是遵令执行罢了。”
    甘绳笑着说道。
    “哈哈！”
    毛文龙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是他们谦辞，但是也没有点破。
    他看了看远处的步兵，看到敌人又有援军到来，他们的队伍中又起了一阵骚乱。
    很多人都感到非常绝望，他们觉得自己的队伍要不行了。
    毛文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对司马南说道：“司马千总，一切依计行事。”
    “遵命，大人。”
    司马南说道，说完就命令那些神臂弩手开始披挂。
    莫日根等人呼啸一声，然后六十余名骑兵纷纷上马，他们围绕着那些堡丁开始奔驰起来。
    六十匹战马奔腾起来声势也是相当的惊人，看得那些堡丁紧张不已。
    佟二和他的亲兵们不停地呵斥着他们，同时调整着队形，将整个队伍变成了一个回字大阵。
    但是如此一来，他们的阵形亦是单薄了许多。
    很快，那些神臂弩手披挂完毕，然后列成三排向前走去。
    甘绳等人亦是骑马站在他们的左翼，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毛文龙的家丁骑兵。
    看到这里，佟二感到一阵奇怪，敌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一阵弩手打前阵。
    但是看那些人衣甲鲜亮，队列行止有度，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庸手。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一名亲兵问道。
    “不用怕，只要小心那些骑兵就行了，千万不要让他们冲进来，不然我们就完了。”
    佟二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些像是恶狼一样缓缓巡弋着的骑兵说道。
    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那些骑兵的威力更大一些。
    那名亲兵点头表示晓得。
    那些神臂弩手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接近着敌方。
    而那些骑兵也在敌人的左翼停了下来，摆出了冲锋的架势，看得那些人紧张不已。
    当两方相距两百步的时候，那些神臂弩手终于停了下来。
    “放箭！”
    司马南大声说道。
    得到司马南的命令后，第一排的12名神臂弩手立刻放箭，12支箭矢闪电地飞了过去。
    这些箭矢轻易地刺穿了前排士兵的绵甲，然后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啊！”
    “啊！”
    “啊！”
    “……”
    站在最前排的火铳手立刻响起了一阵惨声，至少有六名火铳手中箭。
    而且这些箭矢射入人体非常之深，至少有小半射进了人体之中。
    看到这里，佟二惊讶地眼珠都差点掉出来，然后大声叫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绵甲虽然相对于以前的铁甲防御力要小了许多，但是好歹也是内衬铁片，只有相当近的距离才能够穿透。
    但是他们和敌人相距多少？
    这可是两百步！
    就连他们的鸟铳的最远射程也不过200步而已，而且到了200步的时候，那些铅丸连一点伤害都没有了。
    敌人的弓弩怎么可能射得这么远？
    当然，他不明白的是，神臂弩一向以射程远和穿透力强而著称。
    240步是神臂弩的有效射程，还不是最远射程。
    即使是240步的距离，神臂弩也可以入榆木半箭，由此可见神臂弩的穿透力到底有多么的强悍。
    吃痛之下，那些火铳手纷纷开火，一时之间，那些堡丁中浓烟四起，枪声不绝。
    但是连一枚命中到背嵬军的都没有，最远的铅弹也不过是在他们阵前40步停了下来。
    看到这里，司马南若有所思。
    原来由于朝廷发下来的火铳都是粗制滥造，炸膛事故频发，很多士兵都不愿意使用朝廷下发的火铳。
    但是严令之下，又不能不用。
    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那些火铳手纷纷减少装药，装的火药少了，自然炸膛事故也少了。
    但是铅弹的威力也弱了，本来200步的最远距离变成了160步，甚至是120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女真人冲锋的时候才会感到吃痛，而没有被打死。
    第一排背嵬军射毕后，立刻退到第三排上箭。
    而第二排、第三排补上。
    这就是宋军非常有名的迭射法，其实也就是三段射了，只不过手中的武器变成弓箭而已。
    第二排再次射出，那些步军中再次响起了一阵惨叫。
    看到这里，毛文龙亦是神情复杂。
    如果对手换成是他，他又该如何对付这种武器。
    对了，只要有佛朗机大炮就行了，佛朗机大炮绝对可以伤害到这些神臂弩手。
    可能由于只是去镇压平民的原因，这些人大概不认为一些平民值得他们动用大炮，因此全部都是轻骑上阵。
    这就给了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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