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4 紧急动员（三）

    叶飞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也可以。”
    “那好，就这么办了。”徐世立马拍板，当着叶飞的面向总部直属部队下了命令，随即航母战斗群和突击舰的指挥官主动联系新源号，没多一会儿，四个少将就在新源号的主屏幕上一字排开。
    叶飞看着屏幕上的四个人，目光凝重。
    第一航母战斗群的指挥官是老伙计烟丝，他指挥天鹰号时的同伴；第二舰队战斗群的指挥官是沈鸿，老朋友了；突击舰秦锋号、秦刃号的指挥官分别是黑熊和刘继业，一个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另一个是当年的老上级。
    叶飞轻轻吐了口气：“各位，时间有限，废话就不多说了，黑熊！”
    “到！”
    “刘继业！”
    “到！”
    “你们俩马上指挥战舰返回基地星，我已经和徐部长申请过了，总后所有能抽出来的运输舰全部交给你们俩，尽最大努力，能从基地星上救出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出来……军属优先！”叶飞咬着牙说。
    尽管军方提前几天开始撤离平民，可是时间太短了，撤走的平民还不到总部的五分之一，大量的平民和军属滞留基地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黑熊和刘继业同时一愣，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道命令。
    黑熊目光复杂：“头儿，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叶飞的语气斩钉截铁，“咱们来当兵是干什么的？说是保家卫国，可要是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黑熊眼神游移：“要是有人说你有私心……”
    “我就是有私心，怎么了？”叶飞脸红脖子粗地梗着脖子吼，“咱当兵的哪一仗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军属的待遇是咱们当兵的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谁挑理让他来找我！怎么？当兵的连命都能不要了，难道给军属换这点待遇都换不来？难道连军属也要奉献？那还有谁当兵和敌人拼命？我下的命令我担着，你们只管执行就行了。”
    “是！”黑熊激动地一声闷吼。
    刘继业牙床磨得咯吱吱乱响：“老子也他娘的拼了，黑熊，走！”
    叶飞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次，突然间嘿嘿地笑了起来：“阮鹏，把我的命令通报全军，给兄弟们安安神，让大伙都知道知道，没后顾之忧了。”
    “是！”阮鹏当了这么久的通讯军官，从来没有哪一道命令像今天这么令他这么痛快。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不约而同地心头一凛。
    什么叫没有后顾之忧？说得难听一点，当兵的就该和敌人拼命，军属全都安全了，接下来，就轮到当兵的拼命了。
    刚刚安排好突击舰的任务，徐世杰的通讯忽然切进来，迟疑、无奈却又不得不沉痛地说：“叶飞，情况有变，生物战舰群坚持不住了，我已经命令三十八军由你指挥，需要你立即投入战斗。”
    “我明白。”叶飞的语调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徐世杰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默默地举起右手，向着叶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叶飞默默地还礼，通讯切断，徐世杰始终平举右手的影像在屏幕上消散。
    叶飞放下胳膊沉默了一会，激荡的心绪慢慢平复，一股难言的疲惫涌上心头，慢慢地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烟丝。”
    “到！”烟丝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沈鸿。”
    “到！”
    “准备战斗，告诉你们的人，虽然他们的家人已经安全了，但是基地星上还有十多亿老百姓，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做……我先问问你们俩，知道该怎么办吗？”这句话好像抽掉了叶飞全身的骨头，可他却慢慢地、慢慢地挺直了脊梁，犹如一棵挺直的苍松。
    烟丝不敢看叶飞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明白。”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如果妻子失去了丈夫，幼年的孩子失去了父亲，会怎么样？
    “放心吧。”沈鸿轻蔑地瞄了烟丝一眼，把头仰得高高的，满身宁折不弯的傲骨，“我会亲自带队出击，要死，我死第一个。”
    叶飞想说点什么，喉头却好像塞了车，千言万语化做两个字：“保重。”
    没人能预料这一仗的结果，哪怕是他自己，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烟丝眼神呆愣，混身激烈地颤抖，猛地揪下了头盔重重地摔在地上：“我他娘的也豁出去了！”说完转向就走，留给叶飞一个傲然的背影。
    与其懦弱地活着为千夫所指，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叶飞再次举起右手，以军礼为勇士送行。
    从军二十余载，他敬过无数军礼，但是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个军礼这样郑重、庄重和沉重；从未有任何一次军礼，像今天这样神圣而庄严。
    叶飞利落地放下胳膊：“阮鹏，接三十八军。”
    “三十八军接通！”随着阮鹏一声响亮的回答，刘成出现在主屏幕上。
    “老刘，我不跟你客气了，舰队的情况怎么样？”叶飞开门见山地问。
    “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出发。”刘成神色凝重，心中却不甘地回答。
    三十八军从上到下都是从全军抽调的精锐，说全军战斗力第一也不为过，尽管刘成本人的战斗经验并不多，但是他相信自己缺的只是一个机会，只要总部允许他带着舰队上战场，他相信自己不比任何一个主力集团军的指挥官逊色。
    可机会已经送到了眼前，总部偏偏却把三十八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叶飞，他这个正牌的司令，只能屈居人下。
    能够担任三十八军的司令，总部对他的信任可想而知，他完全可以直接找到徐世杰或者贺俊初要求领军出战。
    不过这一仗真的是太重要了，身为一名指挥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应该做的是服从总部的统一安排御敌于外，而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管不顾地跳出来总部添乱！
    他还不至于连这点觉悟都没有。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