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第十个姑娘

    只是话虽如此，可镖局里的人手也未必有顾博言说的那样紧张。
    曹永安是什么人，顾博言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却也不难得知。
    且顾家和顾博言本身就是不愿意同曹永安这种宵小之辈打交道的，所以也只能借故推辞着。
    眼看着顾博言不愿意帮自己，曹永安也不强求，话不投机半句多，便带人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那侍卫看着马车里的曹永安问着：“公子，这顾家不肯帮我们这可怎么办啊……”
    若是不能在十日之内将东西送到各位大人手中，只怕会耽误了大人的大事啊！
    想起顾博言那个道貌岸然的样子，曹永安就一肚子的气。
    可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说着：“慌什么，这北梁又不止他顾家一家镖局，更何况，顾博言不肯出手，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上赶子来求我帮忙。”
    曹永安冷笑着，那老鼠眼里充满了阴谋和算计。
    送走了曹永安之后，镖局里的伙计看着屋子里正在核对着账本的顾博言：“公子，那个曹永安一向作恶多端，仗着曹家在柳松县为非作歹，公子就这样拒绝了他，怕是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的顾博言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就是这样，所以咱们才不能答应他。”
    说起来，顾博言同蒋龙蒋虎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虽然眼下自己父亲说让镖局里的众人权利着手调査柳松县失踪姑娘，可蒋家每年都要像朝廷纳税是事实，而且往年这些东西也一向是又顾家负责运送的，所以顾博言也不怕曹永安查出来什么。
    “既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就更要提高警惕。”
    顾家家主顾长风是一个极为正直的人，这也是长风镖局深受百姓商户信赖的原因。
    “可那曹家……”
    若是光一个曹永安那自然是不足为据的，可那曹永安的背后毕竟是曹家啊……
    “若是因为惧怕权势就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看咱们干脆都去当土匪算了，既能赚钱又不用看人眼色，何乐而不为呢！”
    顾博言半开玩笑的说着。
    这人与人之间的交易本就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这世间的事情变化莫测，最难坚持的事情就是不忘初心。
    那伙计听到顾博言的一番话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就连镖局里的伙计都觉得公子脾气这样温和，日后如何能承担的起整个镖局啊！
    只是对于这些，顾博言却从未放在心上，毕竟一个人是否有能力并不是单靠大嗓门和暴脾气的。
    这些日子为了柳松县的事情，顾长风也是早出晚归。
    等到顾长风回到镖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顾博言将灶上温着的饭菜端到了顾长风的面前，同顾长风提起今天白日曹永安来镖局的事情。
    对于此事顾长风却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问着顾博言是如何处理的。
    “你做的很好！”
    听到顾博言的做法后，顾长风毫不吝啬的称赞着。
    “曹永安这个人整日便只知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家是断然不能同这种人为伍的。”
    顾长风义正言辞的说着。
    “爹，儿子觉得，曹永安这个人睚眦必报，应该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听到顾博言的话，顾长风点了点头，同时眼睛里也有着一抹赞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孩童，已经成为能够欧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你说的不错，告诉镖局里的伙计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边顾长风刚说完，屋子里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了。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上袄的曼妙身影，梳着俏皮发髻的少女正眨着那如同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两人。
    “你这丫头，又在这听什么呢？”
    顾长风故意板着脸看着顾欣妍说着。
    “还不是因为爹和大哥迟迟没有回来，所以娘才让我来叫你们回家的！”
    顾欣妍嘟着小嘴似乎委屈巴巴的说着。
    顾欣妍是顾博言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博言的母亲在刚生下顾博言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因为害怕继室会苛待顾博言，所以顾长风便娶了自己已故妻子的亲妹妹，也就是顾博言的姨母过门。
    平日里顾博言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也是十分宠爱的。
    “就你自己来的？”
    顾博言看着顾欣妍不禁出生问着。
    “是啊，咱们家离镖局总共就那么几步远……”
    顾欣妍不以为然的说着，自己从三岁开始就时常跑到镖局里玩了。
    “最近没有必要你就别出门了，就算是来镖局，也得叫人跟着，断不可一个人出门，偷跑处家门，知道吗？”
    往日里顾欣妍做什么事情，顾博言都由着她，可是这次不一样。
    柳松县失踪的姑娘，到现在一个也没找回来，看着自己这娇俏可人的妹妹，顾博言心中也是十分不安的。
    “你这丫头，你知不知道这柳松县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姑娘了，若是你被抓走了，你让咱们全家怎么活啊……乖我平日太过于纵容你了，竟不想将你宠成了这个样子。”
    顾长风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女儿就更加坚定了顾长风想要查清楚此事的决心。
    那些姑娘的父母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我是谁，我可是长风镖局的大小姐，哪个部长眼睛的敢绑架我，我就让她知道我鞭子的厉害。”
    顾欣妍说着便抬起了脑袋如同斗胜的小公鸡一样。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博阳都打不过。”
    顾长风见状不禁鄙夷的说着。
    “欣妍，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衙门已经着手调查很长时间了，可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顾博言十分严肃的握着顾欣妍的肩膀沉声的说着。
    许是因为难得看见顾博言这么严肃，顾欣妍乖巧的点了点头。
    晚上的怡红楼灯火通明，男人的叫喊声，女人的嬉笑声融合在了一起。
    云霁瑶一身男装手中拿着折扇看着身边的蒋龙，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这柳松县，谁人不认识蒋龙。
    “呦，这不是蒋公子嘛，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蒋龙看了一眼老鸨，面容冷峻，随后便将一锭金子放到了老鸨的手中：“湘儿姑娘，妈妈没问题吧！”虽然蒋龙为人仗义，可在柳松县也是名声在外的。
    令人畏惧的，除了那富家公子哥的身份，还有就是蒋龙那暴躁的脾气。
    “好，蒋公子您楼上请……”
    老鸨笑颜如花的在前面带着路。
    可蒋龙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今儿个爷第一次来，爷先逛逛，让湘儿去楼上候着吧……”
    “好好，蒋公子您逛，我就不打扰您了……”
    看着老鸨谄媚讨好连个响屁都不敢放的样子，云霁瑶脸上带着笑意。
    也是，那一锭金子甩了过去，就是再大的屁，也得憋回去。
    于是两人便借故闲逛，不停的打量起了怡红楼。
    怡红楼一共同寻常的青楼大体上差不多，总共分为三层。
    一楼是大厅，二楼则是半开放的坐席，供人欣赏一楼的表演。至于三楼便是独立的雅间了。
    光是从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雅间里，湘儿早就等候在此了。
    看着屋子里不停舞动着的水蛇腰，云霁瑶和蒋龙却并未提起多大的兴趣。
    毕竟他们有不是真的来享乐的。
    “蒋兄，我敬你。”
    两人假意欣赏着美景，一边把酒言欢。
    一壶酒见底，云霁瑶便眼神迷离的看着跳着舞的湘儿，不停的拍手叫好。
    “我……我要方便一下，蒋兄，等我回来，我们不醉不休！”
    说着，云霁瑶便东倒西歪的朝着门口走去。
    “哈哈，宁兄你是喝多吧……”
    蒋龙指着门口半天也没打开门的云霁瑶出言嘲笑着。
    “我才没喝多……”
    云霁瑶一边醉醺醺的辩解着，一边用力的打开了雅间的门。
    这一路上云霁瑶都像个喝醉了的酒鬼一样摇摇晃晃的走着，就这样来到了后院。
    蒋虎分明说他看见那男人进了怡红楼就再也没出来过，所以就算找不到青芽的下落，若是能从男人口中打探出什么也是好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云霁瑶依旧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在后院走着。
    可还没等云霁瑶看清楚这后院的陈设，在云霁瑶身后就传出来了一个杂役伙计的声音。
    “哎呦，这位爷啊……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后面都是些木柴，炉灰可是脏的很呢！”
    男人看着摇摇晃晃的云霁瑶当即就上前扶住。
    云霁瑶皱着眉头不停的挣脱着，双眼迷离的看着伙计：“茅……茅……茅厕，我要去……茅厕……”
    “这位爷啊，这茅厕可不再这后院啊……”
    那伙计说着就将云霁瑶拉到了后院。
    表面上的云霁瑶一副喝醉烂醉的样子，可大脑却在飞速的转动着。
    自己前脚刚来到后院，这伙计后脚就跟了上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呢……
    毕竟是自己撒得慌，自然也得自己圆，云霁瑶象征性的进了茅房待了一会之后便走了出来。
    雅间里的，此时的蒋龙也没有精力欣赏眼前的舞蹈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趴在桌子边上。直到云霁瑶回来，蒋龙这才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时候也不早了，宁兄，我们也该回去了……”
    于是就这样，两个醉鬼结伴而行回到了蒋家。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蒋家门口，那暗中跟着的才转身离开。
    而蒋府里小厮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方才还耍着酒疯的自家公子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云霁瑶和蒋龙相视一笑，那还有方才醉酒的影子。
    屋子里的蒋虎显然也是等待已久了。
    “怎么样？”
    蒋虎见状赶忙上前问着。
    “我们俩将怡红楼打量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说到此处蒋龙也是摇了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自己亲眼看见那男人进了怡红楼就再也没出来，这人怎么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呢！
    “难道咱们还有疏漏的地方？”
    蒋龙不解的看着云霁瑶问着。
    就在这时南宫寒和墨寒渊也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蒋家。
    “怎么样了？”
    云霁瑶看着后进来的墨寒渊与南宫寒出声问着。
    “打听到这簪子的来历了，那上面刻着的是昭安平阳侯府的标记，我也派人去昭安调查过绝对不会出错！”
    “平阳侯府？”
    显然云霁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想起端木珊涉世未深的样子，还有那身上的穿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府中的下人丫鬟。
    况且那么多东西若是偷来的，那跑路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有闲工夫在街上闲逛呢！
    “这平阳侯府如今还有什么人吗？”
    云霁瑶这一句话就问在了点子上。
    为了此事南宫寒还特意亲自去了一趟昭安，偷偷潜入平阳侯府中调查了一番，果然查到了不小的线索。
    “如今皇上选秀，说是为了充实后宫，实际上就是为了拉拢这些持有封地的诸侯们！”南宫寒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之后再次开口。
    “而这北梁诸侯中，唯有平阳候的势力最大，而这平阳候恰好老来得女，最小的女儿端木珊刚好符合选秀的年纪。”当南宫寒说道此处的时候，云霁瑶就已经大致猜测出了端木珊的身份。
    “可眼看着这选秀在即，这端木珊却病了，这未免也太过于凑巧了些吧……所以我便暗中潜入平阳侯府，果然发现了端倪。”
    “原来这端木珊早在几日前就为了逃避选秀离家出走了，所以眼下平阳侯府也只能先对外声称端木珊生病，一边再暗自偷偷派人寻找。”
    “如今柳松县附近也是无故的多出了许多人，看样子他们近日就会将这些姑娘转移到别处。”
    就在这时墨寒渊也沉声说着。
    这幕后之人对此事如此重视，想来这整件事情的背后也许有着更加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
    现在云霁瑶也只能祈祷在自己找到青芽之前，她们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深夜，黑沉沉的天空，仿佛天边的浓墨重重的抹在了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而这时一个黑色的矫健身影却直接来到了怡红楼的后院。
    看着那残破的棚子，散落在一旁的木柴，看似正常的景物中却透露出了不正常的气息。
    另一边的顾家。
    将顾长风和顾博言带回家后，顾欣妍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便歇下了。
    当闺阁少女房间里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之后，危险也就悄悄的来临了。
    大胡子和刀疤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顾欣妍的窗户下，戳破了窗户纸，暗自将迷烟透过小孔里塞了进去。
    而此时屋子里的顾欣妍对于窗外发生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大胡子和刀疤才扛起了床上已经被迷晕的顾欣妍，随后消失在了顾府。
    怡红楼里，云霁瑶和墨寒渊不停的环顾着。
    这时，怡红楼的后门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
    云霁瑶当即脸色大变的看着墨寒渊。
    只见墨寒渊铁臂紧紧拦住了云霁瑶的细腰，随后足尖轻点，直接消失在了怡红楼的后院。
    大胡子与刀疤肩上扛着昏迷的顾欣妍来到了后院，而院外的树上，云霁瑶将怡红楼后院发生的一切全都收入眼中。看来两人肩上的，就是第十个姑娘了！
    于此同时，曹永安也得到了消息。
    “大人，顾欣妍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只等着明日一早，顾长风主动求上门了……”
    侍卫会心一笑的看着上座的曹永安禀报着。
    曹永安，端起了手边的酒杯冷笑了一声。
    过了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那顾长风怕是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吧……敢同他作对，呵，不自量力。
    怡红楼的院里有一口盖着木板的枯井，只见，大胡子移开了那枯井上面的木板，随后自己便率先的跳了下去。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墨寒渊和云霁瑶相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眼下那些姑娘还在这些人手里攥着，所以哪怕知道了姑娘们的下落，云霁瑶和墨寒渊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日一早，等到顾欣妍身边的侍女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就已经没了顾欣妍的身影。
    看着那床上留下的纸条，那侍女更是片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就朝着正屋走去。
    顾长风看着那纸条上的威胁之言，一时也没了主见。
    “老爷，这如今可怎么办啊……”
    顾夫人毕竟是个女人家，得知自己的女儿不见了，那眼泪也是曄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
    只是此时的顾长风何尝是不是心如刀割啊。
    那曹永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中都有数，眼下只怕他做出让步，这曹永安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可若是按照曹永安所说的，那他可就是将柳松县失踪的几个姑娘给害了啊！
    “博言，你在家陪着你母亲，我出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