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趋利避害

    魏然一听说皇上召见自己进宫，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没过一会就来到了大殿。
    可当魏然看见屋子里一身女装的云霁瑶时，的确还是震惊了一番的。
    “参见皇上……”
    在得知皇上叫自己来的缘由之后，魏然当即就傻眼了。
    一旁的魏大人见状赶忙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石化了一般的魏然说道：“快同皇上说你是冤枉的啊……
    “魏大人，令公子依然成年了，必然也是能同皇上说清楚的，魏大人还是不要跟着掺和了。”墨寒渊沉声看着魏大人说着。
    “皇……皇上……”
    轩辕宏身边的小太监见状，尖锐的声音当即就传了出来：“大月旦，皇上面前怎可如此吞吐回话……”
    “魏然，你最好如实交代的好，否则刑部的刑罚，可不是你能忍受的……”
    轩辕宏看着下面的魏然顿时声音冰冷的说着。
    魏然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一旁不苟言笑的杨日，心中一沉。
    杨日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倘若自己认罪，势必是要牵扯出许多人和事的，若是再连累了太后和杨家，杨日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魏家的。
    魏然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可是紧要关头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清楚的。
    “皇上，臣冤枉啊……”
    魏然跪地扣头大呼着。
    只不过对于魏然的反映，云霁瑶也并未感到意外，毕竟在这个技术并不先进的年代，没有铁一般的证据是无法轻易定罪的。
    更何况如今杨家一头独大，杨家的人际关系就如同一个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自然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虽然说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可云霁瑶偏偏不信邪。
    杨日听到魏然的回答之后，显然是十分满意的。
    毕竟六部里，谁人敢不给他面子。
    只是杨日明白的道理，轩辕宏自然也是明白的。
    “云霁瑶……”
    想着想着轩辕宏便看着云霁瑶启声说着。
    “传朕执意，特封云霁瑶为刑部正七品给事中，彻查王家一案。”
    此时大殿里是死一样的沉寂，虽然轩辕宏看重云霁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封官还是足以让朝野上下都震惊了一番的。
    况且给事中品阶虽然很低，但是权利却很大，可以参加官员选拔，审理有罪的官员，哪怕是皇帝的旨意，若是给事中认为不妥也可以不予执行。
    “皇上，我朝向来都没有女子在朝为官的先例，这实在是不妥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杨日一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后面一众的狗腿子大臣自然也是积极响应的。
    早在轩辕宏坐下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果。
    只是这一次，轩辕宏不会再由任何人摆布。
    啪，只见轩辕宏大手直接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怒声呵斥着下面的一众大臣：“朕身为皇帝，难道连任命一个官员还需要你们同意吗？”
    “皇上，先不说云霁瑶身为女子根本就无法在朝为官，我朝的官员，向来是要饱读诗书，品行良善之人，岂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是啊，皇上，让女子为官根本就不合理啊……”
    看着那一群变着法子给自己使绊子的一群老头子云霁瑶冷笑了一声。
    随后双手合十，放在了身前底气十足声音洪亮的说着：“臣，云霁瑶领旨谢恩……”
    众人的目光不停的在云霁瑶和轩辕宏身上切换。
    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啊。
    谢完恩之后，云霁瑶便看向了那不停刁难自己的一众大臣。
    “杨大人说在朝为官需要品行良善，那我倒是想问一问杨大人何为品行良善？”
    “自然是要为人敦厚，待人和善。”
    杨日从鼻子冷哼了一声，随后语气轻蔑的说着。
    “那刚好，你说的这些我都有……”
    云霁瑶无辜的耸了耸肩，十分俏皮的说着。
    墨寒渊看着实话实说的云霁瑶，眼睛里也有着淡淡的笑意。
    “可我朝向来都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这是违反祖训的……”
    孙大人正言辞的说着。
    “既然没有先例，那就开创先例啊，那最开始世界上还没有人呢！如果不开创先例，你能好端端的在这喘气说话吗？”
    “还有，什么忠孝礼仪，听说孙大人你以前不过就是庶子，是得到了嫡母的扶持在有了今天的这番作为，可您呢，在官运通亨之后，还不是将您的嫡母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
    云霁瑶脸上是极尽的讽刺看着孙大人厉声问着。
    孙大人一脸见鬼的样子看这云霁瑶，她……她是如何得知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你们对别人评头论足的时候，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吧……”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打听一些家长里短的，日后大家还是要一起共事的，何必两败俱伤呢，在朝为官，名声太臭想来也会给诸位带来不小的烦恼吧……”
    云霁瑶挑眉轻声的说着，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可是却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员们恨的牙痒痒。
    毕竟在放肆这方面，云霁瑶已经完全超过了身为首辅的杨日。
    可就算是放肆又能怎么样呢？皇上都没下令，他们纵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
    “好了，朕心意已决，你们也莫要在说什么了！”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轩辕宏生怕云霁瑶吃亏，赶忙出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出了大殿之后，不出云霁瑶所料杨日拦住了云霁瑶的去路。
    “杨大人，有何贵干啊……”
    杨日看着云霁瑶那一副云淡风轻的这样子更是被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识相一点，你就主动同皇上请辞，否则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因为此时门口就只有杨日和云霁瑶两个人，云霁瑶有些好笑的问着：“不客气，你能对我多不客气，下官还有事要忙，就不在这里耽误杨大人时间了，日后都是同僚，还希望杨大人能够手下留情啊……”
    说完之后，云霁瑶也不去看杨日那黑的如同锅底一般的脸，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皇宫门口的南宫寒在看见云霁瑶之后当即就竖起了大拇指。
    “云霁瑶，可真有你的……”
    看着那被气的跳脚的杨日，南宫寒只觉得不要太解气了。
    虽然打击了杨日的云霁瑶心情也不错，但是有些事情，的确是要早做打算了。
    自己同杨家这么正面的起了争执，以杨日那个老狗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眼下云霁瑶已经有了官职，所以轩辕宏便将梧州污蔑云霁瑶一事的相关人都交给了云霁瑶处置。
    黑沙村。
    村头的刘月华带着大壮和二壮不同的在村口张望着。
    当看见远处的两个身影后，大壮和二壮直接迈着小短腿朝着云霁瑶跑去了。
    “三婶……”
    几个月过去了，黑沙村的树叶也都掉了，整个村子显得光秃秃的。不变的依旧是云霁瑶惊人的臂力，只见云霁瑶一手一个将连个小胖墩抱了起来：“想三婶没有？”
    “想了，很想……很想……很想……”
    “三婶给你们买了好吃的，我们赶紧回家吧……”
    晚上吃完饭一家人难得的坐在了一起。
    刘月华看着面容有些沉重的云霁瑶轻声开口问着：“瑶儿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老老小小，云霁瑶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娘，我这次回来是想同你们商量件事情……”
    “我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卖什么关子啊……”
    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云霁瑶，蒋桂芳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理还真想她。
    尤其家里还有个虎视眈眈惦记着墨寒渊的女人。
    “是啊，宁瑶，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娘，我这次回来是想同你们商量一下，我们搬到其他地方生活吧！”
    其实这么些日子，云霁瑶和墨寒渊虽然从未同家里人说过什么，可是众人都不傻，自然知道如今云霁瑶和墨寒渊的艰难。尤其是刘月华和老墨头。
    其实云霁瑶也知道做这个决定不容易，但是这杨家既然敢对墨家动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
    只是下一次就不知道又是这家里的谁了……
    “害，我当是什么事呢……其实啊，娘也早就嫌弃这个穷地方了，搬走也好，也好……”刘月华语气轻松的说着，笑着摆了摆手。
    沈秀雅夫妇听见了也笑了笑：“我们家没意见，反正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算是到深山老林里也是一样兄弟和睦的。”
    如今的墨子睿在华庭，墨轩昂自然是要跟着刘月华和老爷头的，所以如今就只剩下蒋桂芳一家的还没有表态了。
    “就这事啊……”
    蒋桂芳看着云霁瑶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你看看你那个垂头丧气的样……你之前在村里威风的样子呢，怎么如今就同霜打的茄子了……”
    “反正我就是俗人一个，你只要让我吃饱穿暖，就是让我去乞丐我里，我也没有意见。”听到这话的云霁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蒋桂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啊……原本以为劝说墨家众人搬家费些力气，可谁承想，从云霁瑶提出来到众人一致同意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反正，三婶去哪，我就去哪……”
    大壮见状也赶忙表着态。
    “我也是，我也是……”
    “不过，你不觉得你应该同我们说一下搬家的理由吗？”蒋桂芳看着云霁瑶沉声的问着。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
    一旁的墨明泽听到这话的时候，暗中拉了拉蒋桂芳的袖子。若是宁瑶真的有什么隐情，这蒋桂芳不是强人所难嘛……
    “干什么啊……难道我还不能问一问了……”蒋桂芳不悦的瞪了墨明泽一眼。
    就是怕宁瑶出什么事情，所以蒋桂芳才问的呢……
    “既然明昭皇贵妃是你姨母，那延庆公主就是你表姐……”
    其实在云霁瑶说出真相之前，蒋桂芳那个曾经幻想过无数的可能。
    比如有人嫉妒云霁瑶的才华和美貌，或者是哪家的小姐看上他们家老三了。
    可是蒋桂芳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您变成这样的……”
    云霁瑶看着一旁的老墨头脸上有着浓郁的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曹恒对于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杨日也不会暗中让老墨头去梧州。
    虽然对于梧州爆炸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能够证明同杨家有什么关系，但是老墨头同杨日无冤无仇的，杨日干嘛要在将心思放在一个炼铁的老头身上呢。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孩子啊，别说那见外的话，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互相拖累的，这才叫做一家人！”
    “是啊，宁瑶这也不应该怪你的……”
    沈秀雅拉着云霁瑶的手轻声安慰着。
    蒋桂芳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忍不出开口说着：“若是一遇到什么事，就大难临头各自飞，那还叫什么一家人啊……不过爹是因为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也别想抵赖……得罚你……罚你给爹养老送终……”
    当初蒋家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云霁瑶都丝毫不退却的帮自己出头，难道如今宁瑶遇见麻烦了，她们就要袖手旁观吗?“好……”
    云霁瑶眼睛里有着亮光看着蒋桂芳点头说着。
    坐下这个决之后，墨家的众人便开始陆续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晚上，云霁瑶一个人坐在房顶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风大别着凉了……”
    就在这时墨寒渊也走了上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云霁瑶的身上，随后在云霁瑶身边坐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云霁瑶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侧目看着自己身边的墨寒渊。
    似乎是察觉到了云霁瑶炽热的目光，墨寒渊笑着打趣道：“怎么知道你相公长得帅了？”
    看着臭屁的墨寒渊，云霁瑶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墨寒渊，你是怎么让那老凌头在皇宫大殿里倒打一耙的啊……”
    云霁瑶有些好奇的看着也墨寒渊问着。
    既然杨日都将那老凌头带到了大殿，心中自然是有完全把握的。
    “难不成那个凌雪真的不是老凌头亲生的啊……”
    此时的云霁瑶就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拉着墨寒渊问个不停。
    墨寒渊将云霁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低声的说着：“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啊……
    云霁瑶听到这话的时候不满的看向了墨寒渊。
    墨寒渊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想知道总是要有点表示的吧……”
    云霁瑶看着墨寒渊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墨寒渊你好幼稚啊，你几岁了……”
    虽然表面上吐槽着，可是好奇心害死猫，云霁瑶还是向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屈服了……云霁瑶蜻蜓点水一个吻落在了墨寒渊的脸颊上。
    许是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了，云霁瑶的嘴唇软软的冰冰凉凉的。
    “这下行了可以说了吧……”
    云霁瑶没好气的白了墨寒渊一眼。
    “凌雪的确是老凌头亲生的……”
    呵呵呵，云霁瑶冷笑了一声，这还真是有够讽剌的了。
    “老凌头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吃喝嫖赌，如今更是如此，我不过就是使了点银子，同他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依照杨日的性格，一旦老凌头做了证，事后落实了云霁瑶的罪名，杨日是断然不会留下他的。
    墨寒渊不禁同老凌头保证不会有人找他麻烦，还答应给他五十两银子。
    “所以，他就为了五十两银子就不要自己的女儿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云霁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个该同情。
    毕竟如果不是老凌头贪财，也不会同自己女儿断绝关系，更加不会洗清自己的嫌疑。
    “趋利避害，不止动物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只不过在老凌头的心中，自己的安全和财富，远比凌雪要重要的多。
    墨寒渊说完，就看着身边的云霁瑶偏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
    墨寒渊大手附在了云霁瑶的小脑瓜上柔声问着。
    “那你呢？”
    云霁瑶想了想随后沉声问着。
    “什么？”
    墨寒渊似乎并没有明白云霁瑶的意思。
    “你不是说人人都是趋利避害吗？那你呢？”
    毕竟自己日后的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云霁瑶自然也想知道墨寒渊是如何想的。
    “这个嘛……”
    听到这话的墨寒渊也十分认真的思考着云霁瑶的问题。
    不知为何，墨寒渊的犹豫却有些让云霁瑶心慌。
    “应该也是吧……”
    片刻之后，墨寒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说完之后墨寒渊便暗中观察着云霁瑶的神情。
    此时云霁瑶的眸子里流光暗转，心中也有些微微的苦涩。
    看云霁瑶这有些失神的样子，墨寒渊就知道小丫头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大手伸到了云霁瑶的身后，将披风的帽子戴在了云霁瑶的头上，随后抓着帽檐直接将云霁瑶拉到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