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替死者说话

    这边的墨寒渊话音刚落，另一边杨日的眸子就变的阴冷了起来。
    赵太医给老墨头治过病的事情，除了柳若灵没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旁人也并不知道赵太医同宁瑶之前便认识的事情。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葬送自己和全家性命这种事情，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大人一口咬定是赵太医在暗中协助我们，可大人并不曾代表朝廷前往梧州赈灾，看来大人平日里同章大人也是私交甚笃啊，否则章大人也不会将如此私密的事情，同孙大人说……”
    “也是，毕竟赵太医若是真的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被皇上责罚，这太医院院判的位置就非章太医莫属了。”
    “章太医一时高兴便将喜悦分享给了孙大人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此，倒是寒渊多虑了……”
    孙大人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看着自己面前的墨寒渊，被气的嘴都歪了，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寒渊的话就是在告诉大家，孙大人同章太医勾结意图用他和云霁瑶进入梧州的事情来陷害赵太医，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私
    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句话就将自己买卖官职，行污受贿的罪名给做实了私自同御医勾结，意图决定朝中官职。
    这随便哪一样单拎出来都够孙大人喝一壶的了……
    双方争执了半天却依旧每个定论，所以轩辕宏也只能派人深入调查此事。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杨日也无法将云霁瑶和墨寒渊关押到大牢。
    这边的云霁瑶和墨寒渊刚刚走出皇宫就看见了那站在宫门口的高帝。
    显然看见门口高帝的云霁瑶也是十分惊讶的
    “你怎么来了？”
    高指看着云霁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如今云霁瑶和墨寒渊的光荣事迹都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哪里还有人不知道啊……
    “还不是我娘，知道你要来京城，这才让我来看看，能不能碰见你……”
    上一次因为云霁瑶和墨寒渊走的实在是太过于着急了，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留给高壬行。
    “不过还好你出来了，否则我娘非得让我去大牢里找你不成……”
    云霁瑶看着眼前的高玲嘴角不自主的抽动着，这么长时间没见，高帝还是那么毒蛇那么臭屁。
    皇宫里，轩辕启看着欲言又止的严常山沉声问着：“朕看你方才就一直有话要说，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严常山一听这话当即就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京中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轩辕宏。
    只是正当轩辕宏听到京中件作都没査到任何线索的时候，一旁的严常山便将云霁瑶同自己说的话尽数的转述给了轩辕宏。放在屋子里几人的对峙，严常山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严常山承认，这个云霁瑶无论是谋略还是眼界都不输给寻常的男子。
    可是让严常山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连皇上都对云霁瑶有所偏私、
    “你是说，云霁瑶有办法……”
    轩辕宏脸上有着迟疑。
    虽然宁瑶聪明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是当听到严常山的话之后，轩辕宏着实还是震惊了一番的。
    “皇上，只是云霁瑶的事情暂且还没调查清楚，若是贸然的让一介女流接手此事，恐怕有些不合规矩的……”
    此事严常山心中也有些没底。
    毕竟墨寒渊是多么宝贝云霁瑶，严常山都看在眼里。
    倘若这个小祖宗真的在京都出现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严常山的话一时间让轩辕宏也有些犯难了。
    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这种灭门案并不常发生。
    如今虽然已经隐约入秋了，可天气还是热的很，那五具尸体就那样放在京兆尹一时也不是个办法。
    可眼下轩辕宏也的确没有想到更合适的人选。
    高家酒楼。
    看着桌子上那膏肥黄满的螃蟹，云霁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宁瑶，别客气赶紧吃吧……”
    高夫人看着云霁瑶眼睛里也满是欢喜的说着。
    主人都放话了，云霁瑶和墨寒渊自然也不客气了，一人拿了螃蟹放到了盘子里。
    就在云霁瑶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却看着自己对面的高夫人和高帝都拿起了面前吃蟹的工具，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刀，那个勺的，云霁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又不好意思太过于鲁莽，所以也只能照猫画虎的拿起了自己面前放着的工具。
    就在云霁瑶准备掀开蟹盖的时候，一旁的墨寒渊却突然将盘子里那雪白的蟹肉放到了云霁瑶的盘子里，随后另一只手，拿过了云霁瑶盘子里的蟹。
    “你不是最不喜欢带壳的东西了嘛……吃这个……”
    墨寒渊的动作十分流利就仿佛做过很多遍一样。
    云霁瑶看着空荡荡的酒楼顿时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高玲：“你该不会将客人全都赶走了吧……”
    高壬行环顾了四周，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瞬间就明白了云霁瑶的意思。
    “你想多了，如今京中生意并不好做，常态而已……”
    听着高帝的话，云霁瑶的脸上有些惊讶。
    要知道高家可是京都的第一商户，若是高家的生意都如此惨淡，那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第二日一早，朝中便有大臣针对灭门案的事情上奏。
    “京兆尹何在……”
    “臣在……”
    “京中五口灭门案查的怎么样了？”
    轩辕宏不问还好，一问京兆尹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磕着头：“臣无用，还请皇上赎罪……”
    这么些日子他也不是没有调出调查过，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衙门府中的作作将尸体看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是毫无头绪。
    “父皇，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由儿臣处理吧……”
    就在这时，五皇子轩辕哲突然看着上座的轩辕宏沉声说着。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后，轩辕宏心中对于轩辕哲一直是十分挂怀的，所以也并未立即表态。
    “皇上，如今此事已经在民间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了，臣恳请皇上让五皇子调查此事吧……五皇子乃是皇室中人，也能够代表皇上和朝廷的态度……”
    孙大人见状赶忙附和着。
    孙大人的一言一行自然是杨日授意的，就在这时严常山却突然上前看着轩辕宏说着。
    “皇上，臣听闻江湖中有一件作被成为鬼之一手，听说那件作，只要一刀就能将此人是什么时候离世的，因为什么离世，生前发生什么说的一清二楚，若是能够请到这位鬼之一手，想来这桩案子也会有所突破。”
    “严大人说笑了，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严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却如此轻信谣言，未免有些不妥吧……”
    曹恒看着严常山当即就出声质问着。
    曹恒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是严常山却并未放在眼里。
    毕竟严常山是朝廷中出了名的老好人。
    “传朕执意，号召天下所有的件作，只要能查清楚王家一家死因者加官进爵，朕重重有赏……”
    很快那皇榜就被贴满了京城。
    云霁瑶和墨寒渊看着那告示上面的皇榜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相信我吗？”
    云霁瑶盯着眼前的皇榜沉声问着一旁的墨寒渊。
    “当然……”
    听到墨寒渊的肯定，云霁瑶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了那悬挂在墙壁上的皇榜。云霁瑶摘下皇榜之后，肯快就引起了京兆尹的注意。
    “是你摘下的皇榜？”
    知府大人看着站在大堂中央，眸色坦然的云霁瑶问着。
    “是……”
    “那你可知摘下皇榜意味着什么，若是你不能查清楚真相，别说什么加官进爵了，就是小命也是难保的……”看着年纪不大的云霁瑶，知府大人赶忙同云霁瑶讲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自然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云霁瑶信誓旦旦的看着眼前的知府大人说着。
    眼下虽然章太医并没有去确凿的证据，但是云霁瑶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可如今皇令已经颁布，只要自己查清楚了王婆子一家的死因，到时候就算是杨日和太后想处死自己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她现在算是同杨家和太后撕破脸了，没有权势云霁瑶总得想些办法保护自己吧……
    看着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云霁瑶：“好，那本官就信你一回，给你三天时间……”
    反正都已经査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三天了。
    若是眼前这姑娘真的能瞎猫碰见死耗子，自己也能同皇上交差了。
    知府大人说着便让衙门里的衙役带着云霁瑶来到了放着王家尸体的地方。
    云霁瑶接过了那衙役递过来的衣服之后，便回头看着墨寒渊眼睛里有些担忧的说着：“墨寒渊要不你先回去吧……”想起自己第一次上解剖课的时候，愣是好几天都没吃进去饭。
    这停尸房也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云霁瑶便想让墨寒渊去客栈等自己的消息。
    似乎是看穿了云霁瑶眼睛里的担心，墨寒渊也接过那衙役手中的衣服沉声说着：“就算你一个人验尸，你也总需要帮手，，
    看着如此执拗的墨寒渊，云霁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估计等到一会看见实物，闻到气味的时候墨寒渊就不会这么说了。
    两人换好衣服之后，衙役便带着云霁瑶和墨寒渊就来到了停尸房。
    此时停尸房的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京中老老少少的件作，可在面对这五具尸体的时候也依旧是毫无头绪。
    此时距离王家人遇害的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几具尸体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整个屋子里也都弥漫着浓郁的尸臭
    “麻烦让一让……”
    云霁瑶将帕子系在了自己的脸上，带上手套走了进去。
    “这……这怎么是个女人啊……”
    “是啊……”
    那屋子里的作作在看见云霁瑶的时候脸上都有着不可思议。
    “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很快那人群中便有人开口问着。
    “什么意思，自然是办案了……”
    虽然那衙役心中对于云霁瑶也持有怀疑态度，但是大人都放话了，他一个衙役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云霁瑶看了一眼那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大概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方脸留着一字胡子。
    “他便是京城最有名的第一件作，周件作的大徒弟……”
    似乎是注意到了云霁瑶的目光，一旁的墨寒渊轻声说着。
    “师承京中第一件作，自然是要有些脾气的……只可惜，验尸并不是只有脾气就能做到的……”
    “你站住……”
    就在云霁瑶还想往里走的时候，男人突然叫住了云霁瑶。
    云霁瑶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有何贵干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你看不见吗？自然是验尸啊……”
    云霁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嘲讽。
    “你是件作？”
    男人不可思议的问着。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此时云霁瑶已经不想再回复男人这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了……
    “我拜师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女件作的……我们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让一个女人来侮辱件作的行业的……女人怎么配当件作！”
    “况且件作行业，十年学艺，看你如今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你会验尸，真是可笑……”
    男人脸上带着轻蔑。
    他们其中有做了一辈子件作，积累多年经验的前辈都未能看出来什么端倪，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懂什么叫验尸！
    又双聂叢来这一套……
    这古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够根深蒂固的啊……
    就在男人还想说着什么的时候，云霁瑶直接伸手打断了男人。
    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云霁瑶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了。
    “首先，你拜师多年未曾见过女件作，那只能说明你没见识，其余什么也说明不了。”
    “还有……女人怎么了？你娘不是女人啊……这世界上再厉害的件作，还不都是爹生娘养的，难不成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听说，你是周件作的弟子？”
    云霁瑶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声问着。
    “是……”
    果然，再提到自己师父的时候，男人的脸上满是骄傲。
    “我劝你，有着轻蔑看不起女人的功夫，还是多和你师父多学学本事吧……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坏了周老先生的贤名！”
    说完之后，云霁瑶便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被云霁瑶羞辱了的男人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云霁瑶。
    “你再说一遍……”
    说着男人就准备抓住云霁瑶准备好好质问一番，可是那手还未等碰到云霁瑶，便直接被墨寒渊接了下来。
    “安分一点，不然我也不介意让你躺在里面……”
    墨寒渊眸色阴冷的看着男人，冰冷的语气让男人有些不寒而栗。
    说完，墨寒渊便甩开了男人的胳膊。
    “慢着，你敢不敢同我比一比……”
    男人不甘心的看着云霁瑶的背影问着。
    “比什么？”
    云霁瑶回头声音悠悠的问着。
    “两日，最先找到线索的人就算赢，怎么样，你敢同我比吗？”
    男人脸上带着挑衅的意味，自己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大弟子，就连师娘都说自己天赋异禀。
    更何况自己这么些年一直跟着师父勤勤恳恳的学习，难不成还会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
    看着出言狂悖的男人，云霁瑶决定给他上一课。
    “单从你方才的那一句话，你就已经不配当一个件作了……”
    云霁瑶神情严肃没有了方才的嘲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意。
    “作为一个仲作，你的任务和职责是替死者说话。”
    “已经死了的人是无法在说话的，所以它会将它想说的话，通过自己的身体告诉给件作，进而让彳午作协助衙门找到真凶，可你呢……”
    “你将验尸当成了比赛，当成了你追逐名利的工具，同理，能够通过尸体找到线索没有什么好骄傲的，作为一个件作，通过尸体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才叫丢人！”
    “我若是你，有人帮死者伸张正义，我会很开心，找不到线索也会先从自身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抓着性别或者是年龄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死咬住不放……”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可除了细节，格局也是十分重要的。
    说完自己想说的之后，云霁瑶便转身进了停尸间，留下了原地一群人在反思。
    看着那蒙着白布的五具尸体，云霁瑶生怕墨寒渊会适应不了，赶忙观察着墨寒渊的情况。
    可却见墨寒渊眼眸平静如水，丝毫没有任何的不适。
    躺在这里的大人和孩子一共五个人。
    云霁瑶最先看到的就是王婆子的尸体。
    王婆子的死因非常的明确，那胸口的大洞就是造成王婆子死亡的原因。
    且伤口从创面背后大于前胸，所以这刀应该是从背后***的。
    随后云霁瑶就在王婆子的指甲缝里看见了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