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因为缺氧而窒息

    云霁瑶性子洒脱，同青芽也是难得的对心思，看着两个十分开心的姑娘，墨寒渊也识相的将空间里留给了两人。
    郊夕卜，墨寒渊身穿黑色披风带着黑色的斗笠背着手站在湖边。这时姗姗来退的严常山看着湖边那个身材伟岸的男子赶忙走了过去。
    “您来了……”
    作为北梁正二品的左都御史，此时严常山却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如果我没记错，淑妃的儿子已经成年了吧……”
    不知为何墨寒渊这次前来并没有打探朝廷的风向，而是谈论起了淑妃。
    “是，五皇子已经成年，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若是有了地位尊崇的岳家，只怕在这储位之争中胜算便更大了。”眼下淑妃依仗太后，五皇子也是对太后十分恭顺言听计从，太后自然也会在暗中联络朝臣为五皇子说话。
    “朝堂上，一枝独秀有什么意思，得百花盛开才行啊！”
    轩辕宏的后宫空虚，成年的皇子也就只有四位，可毫无疑问在这几位当中，五皇子家世最为显赫，也是最有希望的人选。
    “眼下北齐和北周边境躁动，这附近的一些部落也愈加的不安分了！”
    墨寒渊话里有话的说着，黝黑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蒙着一层寒霜，眼神也是无尽的阴冷。
    “这样好的差事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墨寒渊的语气里有着讥笑冷声的说着。
    “是啊，如今边境虽然不太平，可是这差事确是难得的肥差，北梁的国力虽然不如北齐，可是比起北周和边境部落也是要强上许多的。”
    到时候边境部落为了两方交好，也必定会从中讨好使臣。
    这也就是为什么，边境环境恶劣，可是那些大臣却还是争先恐后的前往的原因。
    “既然淑妃正是得意的时候，那我们自然也无须同他们对着干，依我看冯昱就是个不错的人选，既是贵妃的弟弟，又是五皇子的舅父，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严常山看着自己面前的墨寒渊，一时之间也有些捉摸不透墨寒渊在想些什么。
    “可是这样一来是否太过于壮大五皇子和冯家的势力了。”
    严常山思索片刻之后开口询问着。
    “功高盖主，不仅是皇帝的忌讳，但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忌讳比自己厉害的人。”
    冯家一向是依附于杨家的，倘若他日冯家受皇帝重用，这杨家难不成还会放任自己手下的畜生窜到自己头上不成。
    太后，杨家，淑妃和冯家，他墨寒渊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会让他们知道，动了不该动的人是什么下场。
    “况且壮大势力是要在活着的前提下，边境事多，变化莫测，倘若死在了那个地方，恐怕也是命了吧……”
    等墨寒渊回到客栈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捧着果匣子的云霁瑶。
    “你回来了？”
    看着走进屋子里的墨寒渊，云霁瑶声音灵动的说着，津津有味的吃着果脯糕点，手中捧着话本子看的不亦乐乎。
    “你就不问问我出去是做什么吗？”
    墨寒渊有些哭笑不得的问着云霁瑶。
    “问什么，问你是不是出去找姑娘啊，找也很正常啊……毕竟我已经毁了脸……”云霁瑶满不在乎的说着，可是言语之间却隐隐约约还是透露出几分苦涩之意。
    说完之后，就将手中的糕点塞到了嘴里。
    毕竟脸是脸，嘴是嘴，脸已经受苦了，不再委屈肚子和嘴了。
    就在这时墨寒渊却直接将云霁瑶按在了软塌上，一口就咬在那露在外面的糕点上。
    虽然云霁瑶表现的满不在意，但是墨寒渊知道她心中还是介意的。
    “看来为夫要用行动来向夫人证明了……”
    墨寒渊说着，随后炙热的吻直接落在了云霁瑶的嘴唇上，和两腮边。
    “嘶……”
    许是挣扎的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云霁瑶立马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云霁瑶抓准机会一脚就将墨寒渊踢到了一边的软塌上：“起来吧你……”
    看着如同狡猾小狐狸一般的云霁瑶，墨寒渊坐在软塌上失声的笑了笑。
    在京城也闲逛了好几天了，所以云霁瑶一众人就启程回到了柳松县。
    云霁瑶不在的这几天，墨家和云家的亲戚都要将墨家的门槛塌烂了。
    而云霁瑶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眼看着蒋桂芳马上就要生了，所以云霁瑶干脆就待在家里等到蒋桂芳生完再回到华庭。
    云家，云霁瑶打开了炕上的柜子，找出了小时候自己翻到的荷包。
    显然十年的时间过去了，那荷包依旧同当初一样，可见保存之人的用心。
    就在云霁瑶拿着荷包翻看的时候，云仁杰突然走了进来。
    “爹 ”
    云仁杰看着云霁瑶那包裹着白布的脸，当即就是一阵心疼：“瑶儿，你的脸……”
    “爹，我没事……就是刮了一下，不打紧。”
    对于自己的伤势云霁瑶一带而过，反倒是不停的看着手中的荷包。
    看见云霁瑶此状，云仁杰大致也猜到了几分。
    “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将它拿出来了……”
    云仁杰看这云霁瑶声音淡淡的问着。
    “爹，我在皇宫里看见了一个人的画像，她同我娘长得很像……宫里的人都说她是夏首辅的孙女……”
    云霁瑶看着自己娘亲留下来的东西声音低沉的说着。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爹也不好再瞒着你了。”
    “你娘……她的确是夏首辅的孙女，也是宫里那位已故皇贵妃的亲妹妹……”
    云仁杰说着，思绪也回到了很久以前。
    当时夏家满门斩首，也只有锦竹一个人死里逃脱。
    从那以后夏锦竹这个名字在京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让人无处可寻。
    这么些年，对于这个真相，云仁杰一直闭口不提。
    可是，就算云仁杰不说，云霁瑶的长相终归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皇上口中的延庆公主，实际上就是我的表姐？”
    云霁瑶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虽然早就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当事情真的从云仁杰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云霁瑶还是无法镇定自若。
    “是……”
    云仁杰沉声说着，随后就拿过了云霁瑶手中的荷包。
    那荷包里面有一个绢丝的帕子，还有的就是一封信。
    “当年，你娘在得知延庆公主远嫁的时候，伤心不已，所以我和你娘就偷偷去了京城，想着若是能送一送延庆公主也是好的。”
    “延庆公主出嫁象征着两国的交好，这场联姻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当时公主身边戒备森严，你娘就是想上前也无能为力，所以就写了这封信，希望日后若是有机会能够送到公主的手里。”
    云仁杰说着就将信拿了出来递给了云霁瑶。
    如今锦竹已经不在了，夏家也被灭了族，宁瑶在这世上的亲人除了自己和小宇就只有一个延庆公主了。
    云霁瑶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信封，上面的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夏家被满门抄斩，全家上下几百口无一人生还。
    锦竹好不容易得到了师父的同意才从山上回到了夏家。
    可是看见的就是已经被封锁的大门。
    夏锦竹透过门缝看去，一片鲜红，那沉重的铁门似乎也无法阻挡里面传出来的血腥气。
    而此时京中正在全面通缉这位夏家的小小姐。
    夏锦竹的师父也是在徒弟下山之后，才得到了夏家被抄斩的消息，所以连夜就将夏锦竹带离了京城。
    偌大的京城，硕大的皇宫里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孤苦伶仃，无所依的延庆公主。
    云霁瑶能够从那信封里深深明白母亲的当时的无力。
    作为夏家的落网之鱼，夏锦竹能保住一条命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延庆公主作为皇嗣自然是不能离开皇宫的。
    更何况自己这个身负重罪的姨母，除了灾难又能带给延庆什么呢。
    所以这些年，夏锦竹对于自己的过往闭口不提。
    直到延庆公主出嫁的当日。
    街上十里红妆的送延庆公主出嫁，这等体面和殊荣自然是前所未有的，也表示了皇室对于这位公主的看重。可若是有的选，又有谁愿意为了这十里红妆而远嫁边寒之地。
    “爹，外祖父和曾祖父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这宫中的老人但凡知道此事的，私下里都对夏睿的为人赞不绝口，这样忠君爱国的人怎么会勾结外敌呢！
    看着云霁瑶明亮的眸子，云仁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当时被抄斩的也并非只有你外祖父一家，当时北梁朝中被斩首的大臣不下十个，被流放的更是比比皆是。”
    云仁杰虽然没有回答直接回答云霁瑶的问题，可是所说的话却已经证明了一切。
    倘若夏家真的通敌叛国，难道其余的诸多大臣也都是勾结外敌不成？
    “爹，那你可知外祖家为何会被抄家？”
    想起夏睿云仁杰脸上是无尽的钦佩与惋惜。
    夏睿虽然是首辅的儿子，可是却为人亲厚，丝毫不桀瞥自居。
    那样正直的人，很难让人将通敌叛国这等字眼联系到他身上。
    只是事发当时，云仁杰也不过就是个平民百姓，对于京中朝廷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太清楚的。
    “宁瑶，这朝中的事情变化莫测，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够揣度的。”
    云仁杰语重心长的看着云霁瑶沉声的说着。
    夏锦竹之所以不让云仁杰将事情告诉云霁瑶和云宁宇。
    一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的安全，二是因为夏锦竹不想让云霁瑶和云宁宇抱着仇恨过一辈子。
    这其中颇多的恩怨就到自己为止吧……
    可云霁瑶却不这样想，记忆中的夏锦竹总是郁郁寡欢的，很少笑，就算笑也是那种慈爱的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试问当一个妙龄的少女看见自己亲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夏家被斩，母亲也不会整日活在悲痛中在，早早的离世。
    “宁瑶……去做你想做的吧……”
    久久之后，云仁杰突然开口看着云霁瑶说着。
    云霁瑶脸上有着动容看着云仁杰。
    “虽然你娘并不希望你旧事重提，如果查清真相是你想做的，就去做吧，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别的奢求，只希望你和小宇能够平安，快乐，顺遂……”
    “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开心还重要的……”
    虽然宁瑶并没有说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可是看着宁瑶支支吾吾的样子，云仁杰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眼看着蒋桂芳就要生了，刘月华和沈秀雅这些日子更是给孩子做了不少的东西。
    这时云霁瑶也来到了蒋桂芳的屋子里，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二嫂，你也知道我不会女红，我给三个孩子打了三个长命锁，希望他们三个能够平安的长大……”
    云霁瑶说着就将自己怀里的长命锁拿了出来放在了蒋桂芳的手上。
    “宁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二嫂你就收着吧……这个工匠是个有福气的人，希望这三个孩子以后也能是有福气的人……”
    云霁瑶轻声说着。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了人心的险恶，所以才更加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情谊。
    就在这时云霁瑶将院子里玩耍的大壮和二壮也叫了进来。
    将长命锁一人一个戴在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上。
    “三婶，娘肚子里的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二壮看着云霁瑶不停的摇着云霁瑶的胳膊问着。
    云霁瑶听到二壮的话也忍不住被逗笑了：“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小妹妹啊……”
    一旁的刘月华和沈秀雅听了这话也不禁笑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二哥，天天念叨着，说家里已经有了两个男孩子了，想要个女儿。”
    蒋桂芳看着云霁瑶哭笑不得的说着。
    看来这墨明轩除了是个弟控，还是个女儿控。
    此时屋子外面的墨明轩也丝毫没有辜负他弟控的名声。
    从墨寒渊回来的那一刻，墨明轩就恨不得连上厕所都跟在墨寒渊的身后。
    “老三，那学堂里可有什么好玩的？”
    “老三，你最近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老三……”
    “老三……”
    反正这么多年，对于墨明轩的弟控众人也都习惯了。
    就连有的时候蒋桂芳也打趣着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老三怀的是墨明轩的孩子呢！”
    半夜，蒋桂芳就发作了起来，墨明轩赶忙将镇子上有名的接生婆请了过来。
    云霁瑶也二话不说就来到了屋子里。
    此时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蒋桂芳的惨叫声。
    “啊……”
    “不行啊，这孩子太大了，肩膀卡着出不来，再这样下去，母子两个人就都保不住了……”虽然剖腹产手术自己也做过不老少了，但是这顺产接生云霁瑶也是头一次经历啊……
    “宁瑶啊，这可怎么办啊……”
    刘月华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把被子掀开……”
    云霁瑶拿过一旁的烈酒洗了手，随后就让接生婆将盖在蒋桂芳身上的被子掀开。
    “你一个没生养过的大姑娘，怎么知道如何接生啊，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那接生婆看着面容稚嫩的云霁瑶忍不住驱赶着。
    可云霁瑶依旧不为所动准备上前。
    “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胡来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负责……”
    云霁瑶沉声的说着，随后就直接来到了床前。
    此时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甚至能看见黑漆漆的头发了，可是因为肩膀卡住了，伴随着宫缩，所以孩子的头一直处于进进出出的状态。
    再这样下去，孩子迟早会因为缺氧而窒息的。
    “娘，您和大嫂扳住二嫂的腿……”
    云霁瑶沉声的说着。
    随后看着一旁的产婆：“你趁着产妇使劲的时候，压她的肚子……”
    于是在蒋桂芳宫缩的那一瞬间，云霁瑶就扶住了孩子已经露出来了的头，然后借着上面接生婆的压力，一点一点的挪动这孩子的位置。
    “先不要用力……”
    云霁瑶沉声的说着，随后两只手，一只拖着孩子的头，一只扶着孩子的肩膀一点一点的调动着方向。
    直到肩膀出来之后：“好了，可以用力了。”
    “哇哇哇……”
    那响亮的哭声直接穿透了整个院子。
    此时云霁瑶满身是血，抱着怀里那个软软的肉肉的小孩子。
    云霁瑶将孩子放到了刘月华的怀里，随后拿起了剪子用烈酒消毒之后，剪下了孩子的脐带。云霁瑶看着已经筋疲力尽的蒋桂芳轻声说着：“二嫂，恭喜了，是个男孩……”一听到男孩，蒋桂芳的脸上也有着些许失落，可能墨家真的就是没有女儿的命吧……一连生了三个都是男孩。
    “桂芳啊，真是难为你了，这孩子比二壮那个时候可重了不少呢！”
    “哦，好宝，不哭了，不哭了……”
    刘月华笑着同蒋桂芳说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容，一边还不忘了哄着怀里哭声响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