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不宜见客

    “是啊，您还不知道吧……”
    张婶子巴拉巴拉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同云仁杰说着，直到一语过后，云仁杰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婶子……”
    云仁杰看着一旁的吴金兰开口问着。
    吴金兰眼看着事情是瞒不住了，所以也只能招了。
    “云大哥，是霁瑶不让我告诉你的，所以我才……”
    云仁杰一听也赶忙的朝着墨家走去。
    此时的云霁瑶正洗漱好了躺在床上磕着瓜子看着墨寒渊低声的问着：“这么说那妇人也是你找的？”
    她就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钱的事情，那云姝婷陷害墨寒渊的事情还没过去一个月能，沈从山这边就旧情重现了。
    不过以沈从山那个老王八蛋的性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啊！
    就在这时云霁瑶突然听见院子里的骚动便赶忙穿鞋想着出去看个究竟。
    结果看见的却是同吴金兰一起来到墨家的云仁杰。
    “霁瑶啊，婶子谢谢你……”
    此时的张婶子泣不成声的看着云霁瑶说什么也要给云霁瑶跪下。
    “您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
    张丫经历了那种事情，张婶子自是没脸替张丫讨回公道的，可眼下沈从山进了监狱，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另一边方才还激动不已的云仁杰在看见云霁瑶之后却难得的镇定了下来。
    “瑶儿，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看着云仁杰眸子里的担心，云霁瑶臭屁的说着：“爹，我是谁啊，我可是你云仁杰的女儿，他能欺负到我？”
    云仁杰点了点头，低声的说着：“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看着云霁瑶那张与自己亡妻越来越像的脸，云仁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到当初那老者的话……
    此时的云仁杰倒是有些希望云霁瑶是原来那个样子。
    沈家，在同王淑芬大吵一架之后，沈文山就一气之下离开了。
    这时王淑芬的大儿媳见状赶忙上前劝解着：“娘，公爹就这么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王淑芬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不用管他，当了几年的村长都找不到北了，由着他去，你这公爹主意大着呢！”
    如果不是沈从山如今沈家哪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抓到狐狸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衙门里，因为沈从山被关进了大牢，所以这有关衙门的一切相关事宜都暂且交到了张廷手上。
    沈文山看着以前自己随意进出的衙门，此时竟然有了几分犹豫。
    思索片刻之后，沈文山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沈从山倒了，自然人人都巴不得踩一脚，可事实却并没有沈文山想象的那么糟糕。
    张廷此刻正在整理着衙门的典籍看着走进屋子里的沈文山没有趾高气昂也没有颐指气使，反倒是同寻常一样客套的问着：“沈村长是有什么是事情吗？”
    张廷问完，沈文山的眼睛里有着拘谨随后试探的开口问着：“大人，您能否让我见从山一面。”
    其实早在沈文山走进来的时候，张廷就知道沈文山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沈从山为官多年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其中未必没有沈文山的手笔。
    只不过因为证据不足，身份低微所以这才侥幸的逃过了一截。
    如今若是让这两个臭鱼烂虾再混杂到一起，指不定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眼下虽然沈从山进了大牢，却并没有进行发落。
    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人证物证具在，沈从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张廷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个恐怕不行，衙门无正当理由是无法进行探视的，这个您应该清楚！”
    “可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同从山商议的。”
    张廷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了一声，是，想着怎么免除牢狱之灾，怎么保住自己的乌纱帽，的确很重要的事情。
    “真的不可以，还请沈村长莫要为难我……”
    果然在张廷再一次拒绝之后，沈文山也不装了。
    当着衙门里所有衙役的面直接将张廷骂了个狗血喷头。
    “张廷，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如今你当了衙门的典使神气起来了是吧，别忘了，你不过就是我们沈家的一条狗，没有我弟弟你连个屁都算不上。”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弟弟倒了，这衙门的县令就能轮到你了吧……养不熟的狼崽子，你以为你有了今天的地位都是因为谁？我今日还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我弟弟倒了，这衙门的县令也断然不会由你来做！”
    众人就这样怔怔的看着指着张廷鼻子破口大骂的沈文山。
    从沈文山的态度和行为就不难看出平日里沈家兄弟有多么的仗势欺人，为虎作依。
    沈文山不过就是一个村长，而张廷虽然只是个典使却也是朝廷命官。
    被这么破口大骂一通张廷脸上丝毫没有怒意，脸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沈文山问着：“这骂也骂了，气也撒了，就请沈村长赶紧回去吧，在下还要整理衙门资料就不送您了。”
    张廷说完之后就看着一旁衙役轻声的说着：“送沈村长！”
    沈文山似乎还像是未解气一般，朝着张廷大声的喊着：“张廷，我告诉你，日后你的下场也绝对不会好过我弟弟的，我就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天。”
    送走了沈文山之后，门外的衙役就来报，说是华庭的院长墨文渊来了。
    “快，赶紧请院长进来。”
    墨文渊虽然在朝廷并无官职，可是因为是华庭的院长学识渊博，也是十分让人敬重的。
    “张大人，草民见过张大人。”
    就在这时那穿着一身黑色暗纹衣袍，花白的头发被束在脑后的墨文渊看着张廷躬身行着礼。
    “墨院长不必多礼，快请坐。”
    张廷赶忙就招待墨文渊坐下，按理说墨文渊掌管着整个华庭怎么会有时间来到衙门呢！
    想到这里，张廷犹豫着开口：“大人，是不是犬子在学院里惹什么祸了……”
    虽然在张廷心中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儿子的，可他也总得先了解个情况。
    “哈哈非也非也，是这样的，朝廷派人来征收华庭的学费，这学院里也就只有哲言一个人没有上缴了，所以老夫今日闲来无事就是向来问问，张大人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华庭是朝廷下旨办学，所以这学费也是朝廷定期下来收取的，按理说这都一个月了，可是张哲言还是没有上缴学费，这在以前是从来未出现过的。
    所以墨文渊就是想来问问张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办的上忙的。
    张廷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住了，华庭的学费他在上次哲言回家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了？
    “院长实不相瞒，上次哲言回家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钱给他了……”
    张廷看着墨文渊沉声的说着。
    对于张哲言这孩子的品行墨文渊还是信得过的，想来这事是有蹊跷的。
    “这样张大人，我回去的时候会好好的同哲言了了解一下情况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华庭院长的房间里，墨文渊看着站在屋子中间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张哲言轻声的说着：“哲言啊，不用害怕，我呢今日去见过你父亲，他说上次你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将学费给你了，可有此事啊……”
    墨文渊看着张哲言循循善诱的问着。
    张哲言低垂着脑袋，随后点了点头。
    “那你的钱都去了什么地方了，是弄丢了吗？”
    这次张哲言并没有再点头而是摇了摇头。
    “哲言啊，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是个男人了，所以任何事情我们第一时间应该是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最后在墨文渊的再三追问下，张哲言终于说出了实话。
    “被……被沈望舒给抢走了……”
    因为沈文山再外面钱庄里借了不少的银子，如今的沈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也不为过，所以沈望舒就将眼睛盯在了平时一声不吭沉默寡言的张哲言身上。
    听了张哲言的话，墨文渊心中也是十分自责。
    按理说沈望舒这个德行的学生根本就不配待在华庭，只可惜有些事情自己虽然是华庭的院长，可是却也是无能为力啊。
    “哲言啊，你是个好孩子，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就交给老夫了……”
    墨文渊说完拍了拍张哲言的肩膀随后就离开。
    可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原路返回。
    “哲言啊，你的隐忍老夫都懂，可是想要成事，光靠隐忍是不够的，倘若你能在后年的考试中一举高中才算是没有辜负你们全家所受的委屈。”
    对于沈家和张家的事情墨文渊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通过沈从山和沈望舒的种种举动就不难看出平日里张家的日子过的也是忍气吞声的。
    等到墨文渊离开之后，张哲言才一概前态抬起了头。
    沈望舒，你可要准备好，别太早的败下阵来！
    眼下沈从山虽然进了大牢，可沈望舒背靠曹永安这颗大树，若是日后也在朝为官，那沈从山这一笔对于沈家来说就太过于无关痛痒了。
    外面的沈从山显然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张哲言现在要做的就是开始对里面的沈望舒下手了。
    毕竟两面夹击总是要比水滴石穿来的更快一些。
    眼下朝廷已经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了，若是这时沈望舒这边由出事了，那曹家为了明哲保身想必也不会同沈家有过多的牵扯。到时候失去曹家的沈家被压的死死的，自然是不会有喘息的机会了。
    所以事实证明千万不要欺负一个老实的人。
    不仅如此，张哲言还暗中将沈望舒抢钱的事情散布在了华庭里面。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你说可怜了张哲言了，平日里他父亲就受沈从山的制约，如今沈从山进去了，这沈望舒就开始变本加厉了起来。”
    “华庭怎么会有他这种败坏师风的学生啊……”
    此时的众人看着那不远处斗志昂扬的沈望舒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反观另一边整日垂头丧气张哲言，众人心中也是无限的同情。
    衙门里，张廷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心里更是如同明镜一般。
    在华庭会这么肆无忌惮欺负哲言的，可不就只有那沈望舒一人。
    张廷在衙门当了这么多年官，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以往沈望舒对张廷不是捉弄就是拳打脚踢，可这次却变成了抢钱。
    要知道沈望舒这个人十分的高傲，可如今竟然会放下身段做这种抢钱的事情，这里面显然就是有鬼。
    想到这里张廷看着身边的侍卫低声的说着：“你去査一査沈家最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尤其是钱财这方面！”
    想以前，身为沈家三公子的沈望舒怎么可能做抢钱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情。
    能将沈望舒都逼到这个份上，这幕后一定不简单。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侍卫很快的就査到了其中的古怪。
    “回禀大人，听说沈从山和沈文山两人人在地下的钱庄子里借了不少的钱……有人亲眼看见沈从山和沈文山两人从钱庄借完钱直接去了曹那侍卫左右环顾了一番，随后看着张廷低声的说着。
    这样一来二去也完全说得通了。
    只怕这沈从山和沈文山为了攀炎附势，为了沈望舒的前途，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廷的脸上突然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件事情王淑芬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张廷为何会突然提起王淑芬，但那侍卫还是毕恭毕敬的回复着：“看王淑芬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要知道此时的沈从山对于曹家来说非但没有助益，还很有可能将原本置身事外的曹家牵扯进来。
    若是此时曹家真的弃了沈从山这颗棋子，那沈从山和雪白的银子怕是也拿不回来了。
    张廷看着身边的侍卫低声的说着：“放消息给钱庄，就说沈从山如今已经进了大牢沈家怕是没有能力还债了。”
    那侍卫也是个机灵的在听到张廷的话之后当即就明白了张廷的意思，随后就离开了。
    另一边走投无路的沈文山只能再次的求到了曹永安的面前。
    另一旁的曹老太太，虽然气愤云霁瑶的不知好歹，可也只能就此作罢。
    毕竟如今的高斌正得皇上器重，高贵妃也是深受皇上宠爱。
    曹老太太的心中就算是再看不上商户出身的高斌和高贵妃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同高家作对。
    “您还是请回去吧，我们老夫人身体抱恙实在是不宜见客。”
    那门口的侍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沈文山说着。
    屋子里曹老太太正坐在躺椅上，身边的嬷嬷正站在一旁给曹老太太揉着脑袋。
    听着门口传过来的暄哗声，曹老太太沉声的问着：“是沈文山？”
    “是，沈从山被抓进了监狱，他心里自然是没底的……”
    曹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哼，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的废物，要他有何用，让人将他赶出去，再也不许踏进曹家的大门!
    “曹大人，您不能这么对待草民啊，草民对您是忠心耿耿啊……”
    那门口的侍卫遵循着曹老夫人的命令，当即就要将沈文山拖出去。
    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后，那外面的丫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曹老夫人的面前低声的说着什么。
    “当真？”
    曹老夫人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丫鬟问着。
    “是，那沈文山的确是这么说的。”
    “让他进来。”
    此时那曹老太太赶忙坐起身来，眸色一厉，云霁瑶，她当真是小看了那个丫头片子。
    果然，当曹老夫人的丫鬟来到门口的时候，侍卫立刻就将沈文山放了下来。
    “老夫人正在等您，还请您随我去前厅面见！”
    沈文山一听曹老夫人愿意见他，当即就点头哈腰的跟在了那丫鬟的后面。
    如今的沈文山囊中羞涩自然是无法承诺曹家什么，可沈文山却清晰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曹家的利益收到威胁，这曹老夫人无论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曹家都不会置之不理。
    “草民沈文山见过老夫人。”
    “起来回话吧！”
    曹老夫人语气轻蔑的说着。
    “你说那云霁瑶有意将我儿请黑沙村的姑娘们来府的事情告诉给高斌？”
    “是，草民不敢妄言，昨日那云霁瑶口口声声说大人贪财好色，辱她清白，想要纳她为妾。”
    “不仅如此，云霁瑶还将大人逼死了良家妇女的事情也告知给了高斌大人。”
    沈文山站在一旁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着。
    既然不能让曹家帮自己，那他让曹家出面去对付高斌和云霁瑶总可以了吧！
    毕竟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朋友吗？
    果然在一听到“逼死人”的这句话时，曹老夫人的眸子暗了暗。
    可操持曹家这么多年的曹老太太也并非沈文山这寥寥几句话就能谁骗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