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微微摆动

    毕竟这只是最后最后的法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云霁瑶也断不会将柳若灵扯进来的。
    因为柳若灵不日便要大婚了，所以此时柳府上下都在忙碌着准备着当日所用的东西。
    “霁瑶，我怎么感觉你脸色不太好啊！”
    柳若灵当即就察觉到了云霁瑶的不对劲，赶忙出声问着。
    云霁瑶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对了，我还有东西要交给你……你先闭上眼睛！”
    云霁瑶看着柳若灵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
    “什么啊，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柳若灵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身体却诚实的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云霁瑶便将自己绣好的帕子放到了柳若灵的手里。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柳若灵看着自己手中白色的绢帕，上面绣着一株小小的并蒂莲花。
    “这不会是你绣的吧……”
    柳若灵有些吃惊的看着云霁瑶问着。
    之前云霁瑶住在柳府的时候，绣工什么样柳若灵再清楚不过的了，要知道，让云霁瑶能绣出这么好看的并蒂莲花，简直比登天还难。“当然了，我可是苦练了好几天呢，怎么样，还可以吧……”
    似乎是看见了柳若灵眼中的惊讶，云霁瑶臭屁的说着。
    “太可以了，谢谢你霁瑶，我真的很喜欢！”
    柳若灵将帕子收好，随后一把就抱住了云霁瑶。
    而在云霁瑶和墨寒渊刚离开没有多久后，沈从山便带着一堆衙役来到了墨家。
    早就知道沈从山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所以此时墨家众人的脸上也有着释然。
    “来人，墨家以下犯上，殴打朝廷命官，将他们一家都给我带走！”
    看着沈从山那还未消肿的大厚嘴唇子，蒋桂芳便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县令大人的嘴都肿成了那个样子了，可还是没能阻止大人为虎作保啊……”
    这老犊子摆明就是沉不住气，狗急跳墙想要用他们威胁霁瑶就范。
    沈从山一听当时就被气的周身颤抖指着蒋桂芳：“你这个刁民，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悔改……”
    “哈，死到临头，我只知道阎王若是不收我蒋桂芳，就算是有些老犊子在背后暗箱操作可阎王该不收我还是不收我。”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赶紧将他们给我带走，我倒是要看看到了衙门，你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于是墨家的众人就被那衙役压着去了衙门。。
    就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云霁瑶和墨寒渊就回到了村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云霁瑶的心中顿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霁瑶啊，你可回来了。”
    这时的吴金兰慌慌张张的来到了墨家，将刘月华几人被带走的事情告知了云霁瑶。
    云霁瑶一听到这话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墨家。
    “霁瑶，霁瑶你这是去做什么啊……”
    吴金兰见状赶忙在后面喊着。
    沈从山之所以将墨家的人都带走就是想要逼着云霁瑶去曹家。
    刘月华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吴金兰一定要拦住云霁瑶。
    知道吴金兰想说着什么，云霁瑶轻声说着：“婶子，我不会去的，我爹身体不好，这件事情就不要告诉他了。”
    就在云霁瑶交代清楚准备离开的时候，云霁瑶突然看见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张廷。
    这个时候，张廷不在衙门待着为何会到黑沙村来？
    就在云霁瑶犹豫的一瞬间，张廷就已经先一步来到了云霁瑶的面前。
    “大人，您是……”
    云霁瑶有些不解的问着。
    “墨夫人，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我想这个应该会帮到你！”
    说着张廷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那册子不是别的，正是黑沙村村民的户籍册。
    张廷在沈从山手下为官，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在同沈从山作对，若是让沈从山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有张廷什么好果子吃的。
    若是到时候再说张廷以权谋私，那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大人，这个我不能收。”
    的确，云霁瑶承认自己是想尽早解决这一堆烂摊子，可是解决的前提是不要再让任何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受伤。
    “因为沈从山已经让太多的百姓受了委屈了，我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做我想做而没能做的事情。”张廷看着云霁瑶情真意切的说着，自己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他这一辈子做了太多让自己后悔让家人受屈的事情了。
    那日张哲言的一番话可谓是彻底点醒了张廷，此时的张廷只希望自己醒悟的还不算太晚，这一切都还不算太迟。
    那户籍记录了黑沙村所有的村民户籍，上到已经过世的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孩子全都一一记录在册，可唯独没有云霁瑶的那一页。
    “不过，我曾经暗中的派人打探过，衙门里有人亲眼看见沈从山和沈文山去了镇上黄人牙子那，我觉得你们或许可以从那入手。”张廷看着眼前甚至比张哲言还要小上几岁的云霁瑶，眼睛里有着赞赏和肯定。
    这姑娘的眼界不俗，见地不凡，日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所以张廷也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押注在云霁瑶的身上。
    “大人的大恩大德，云霁瑶没齿难忘。”
    云霁瑶说着便要跪在张廷的面前却被张廷一把拦了下来。
    “若是你此番真的替自己讨回了公道，让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也是我们柳松县的福气！”
    张廷说完便离开了，而张廷的所作所为跟更加坚信了云霁瑶心中的信念。
    也许她这一番举动并不能彻底扳倒沈从山，可是不死，她也得要让沈从山扒层皮。
    刚走出村子的时候，云霁瑶就看着自己身边的墨寒渊，既然墨寒渊的武功这么好自然也别浪费了。
    “我现在就去高家，你去找黄人牙子，咱们两个分头行动。”
    墨寒渊点了点头随后不放心的看着云霁瑶：“那你一切小心。”
    “我明白。”
    眼下沈从山还指望着用墨家人进而要挟云霁瑶束手就擒，所以暂且还不会对墨家人怎么样。
    牢房里，大壮和二壮因为是第一次进大牢，所以非但没有哭闹还显得有些兴奋。
    “奶奶，这里有好多的人啊……”
    刘月华也没想到自己都活了半辈子了，竟然也体验了一把坐牢的感觉。
    “可大壮和二壮也许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你们不怕吗？”
    此时的刘月华心中百感万千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不怕，因为三婶回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大壮仰头看着身边的刘月华出声问着。
    “是啊，你三婶总会想到法子就我们出去的……”
    刘月华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心，霁瑶那孩子重情义，若是真的为了他们一家子而主动找上了曹家，那么刘月华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另一边的云霁瑶也拿着状纸在去高家的路上，早在沈从山行动之前，云霁瑶就已经打探好了消息，最迟明天早上高斌就会抵达柳松县。
    只是走着走着云霁瑶就被一个带着斗笠一身黑衣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之人的身形打扮云霁瑶就是用脚猜都能猜得出来是谁。
    “让开，我有事没空和你开玩笑。”
    云霁瑶神色冷漠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南宫寒冷声的说着。
    “啧，你这婆娘还真是冷酷无情啊，亏我还想着特意来替你排忧解难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南宫寒说着摘下了头上的斗笠，看着那戴着斗笠里面还带着面巾的南宫寒，云霁瑶才知道什么叫做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
    “帮我？”
    云霁瑶眉头紧皱的看着南宫寒，那白皙小脸上的秀气五官当时就拧在了一起。
    只见南宫寒一个闪身就来到了云霁瑶的面前一把抢过了云霁瑶手中的状纸。
    “这沈从山从官这么多年，还当真没有做过什么人事啊……”
    看看那一大篇子的罪证，平均怎么也得一年三五个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的云霁瑶有些没了耐心：“如果你是来消遣我的，就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云霁瑶一把就抢过了南宫寒手中的状纸，随后准备绕过南宫寒离开。
    “别走啊，你这状纸的确是纪录了不少的罪证，可是还欠缺点火候。”
    虽然南宫寒带着面巾，可云霁瑶还是能从南宫寒露出来的眼睛里看见几分笑意。
    “不出半个时辰，高斌就会回到高家，你先去高家告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南宫寒刻意卖着关子，这无中生有可不只有他沈从山会。
    当云霁瑶来到高家准备跪在门口的时候，那门口的小厮当即就迎了出来：“云姑娘您怎么来了……”
    要知道眼前的这位云姑娘可是高家的坐上贵宾，那小厮岂会不认得。
    “咱们大人虽然是今天回来，可是眼下还没到家呢，不如云姑娘先同在下进去喝些茶吃点心慢慢等……”
    云霁瑶顿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头一次看见告状的还有这么好的待遇的。
    “我……我今天是来告状的，你就不用管我了！”
    云霁瑶小声的说着，随后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状纸。
    那小厮在看见云霁瑶手中的状纸后，这才重新回到了门口。
    可让小厮不解的事情，依照他们大人对于云姑娘的看重，云姑娘完全可以进府等到大人回来再告状，为什么偏偏要跪在这里等着呢。
    云霁瑶何尝不知道高府的点心好吃茶好喝，可她要的不仅仅是高斌给自己做主，更重要的是将这件事情闹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果然在云霁瑶跪了没多久之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来到了高府的门口。
    看着那最前面佩刀的皇室侍卫和那后面华丽到不现实的轿撵，由此可见皇上对于她们这位高贵妃的看重。
    还是高贵妃身边的主管太监眼尖，当即就看见了那跪在高府门前的云霁瑶，提着自己尖锐的嗓子朝着云霁瑶喊着：“大胆，贵妃娘娘在此，何人扰乱娘娘凤驾。”
    云霁瑶听着那太监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没错这就是她云霁瑶想要的效果。
    显然队伍里的高斌也注意到了高府门口那小小的身影。
    此时的围观百姓在听到是贵妃娘娘之后恭恭敬敬的跪在道路的两边。
    高贵妃儿时也是在柳松县长大的，后来是因为自己的兄父去京都做生意这才去了京都。
    “民妇云霁瑶叩见贵妃娘娘，民妇无意惊扰娘娘凤驾，可民妇实在是身蒙冤屈还希望大人和娘娘能够为民妇做主啊……”
    云霁瑶言辞恳切语气冤枉的说着。
    那轿撵中的女人一身红色的长袍，领口用金色丝线绣着芍药花，一双犀利娇媚的丹凤眼隐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一只攒金凤钗插在头上，下面的流苏随着女人的动作微微摆动。
    云霁瑶，对于这个名字高贵妃自然是不陌生的，只见一双玉手掀起了那满是刺绣的娇帘看着恭恭敬敬跪在那里的云霁瑶朱唇轻启的说着：“是吗，那你不妨说说你有何冤屈啊……”
    “回贵妃娘娘的话，民妇本是一介布衣，这寻常的日子虽然过的苦了一些，可民妇也是乐在其中的。”
    “可谁承想昨日，翰林院典使的曹大人府中的嬷嬷竟然拿着民妇的身契让民妇去曹府为奴为婢……民妇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也不曾被衙门贬黜，可为何好端端的平头良民转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奴籍。”
    “县令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民妇的二婶将民妇十两银子卖到了曹家，可若是没有衙门的默认，怎么好端端的会户籍销毁变成了奴婢……”
    “民妇不服想要同县令大人理论一番，可谁承想……”
    云霁瑶说着说着那眼泪便夺眶而出抽噎着：“可谁想到，县令大人竟然带着衙役将民妇的婆家一家子都抓紧了大牢里……”
    “民妇自知自己是一介妇人，不曾对北梁对朝廷有什么颇大的贡献，可民妇也一直恪尽己责，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县令大人竟然要蒙受如此冤屈……”
    云霁瑶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说着。
    而一旁轿撵里的高贵妃在看见云霁瑶长相的时候，也算是明白了几分。
    那曹永安向来是个好色的登徒浪子，想来是看见这云霁瑶生的精致，一时之间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这才联合了沈从山那个老东西做了这么一场戏。
    而云霁瑶选择在这个时候来高家告状一是因为担心婆家众人的安危，另一层含义则是将沈从山的恶行公布于众。
    且全程都未对高玲之事提过只字片语，可见是个机灵的丫头。
    “高大人，她所说的事情可属实啊？”
    在宫中的高贵妃对于云霁瑶的事迹也是有所耳闻的，这种肝胆仗义的孩子，说的话也必然不会有假。
    可即便如此该走的流程，也是要走一走的。
    “对于整件事情的经过臣并不是十分清楚，还请贵妃赎罪。”
    高斌在朝为官多年，虽然为人正直，可是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高斌还是清楚的。
    果然高贵妃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即刻就看着高斌说着：“那本宫就命令你严査此事，倘若情况属实，绝不姑息。”
    高贵妃说完之后便看向了一旁的进宝：“将这云霁瑶给本宫带进府去，本宫要好好盘问一番。”
    随后看着云霁瑶声音冰冷的说着：“你最好确保你所言句句属实，不然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民妇不敢。”
    高贵妃疾声厉色的表情到真有些吓到了云霁瑶：“民妇不敢。”
    虽然她说的句句属实，可是这都应告完状了，这高贵妃怎么还让身边的太监将她带回府里盘问她啊……
    果然，宫里的女人都是不好惹的。
    就在这时，高斌身边的侍卫神色慌张的来到了高斌的面前。
    “大人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高斌沉声的看着那侍卫问着。
    “是衙门，衙门那边出事了，牢房里不知为何起了好大的火，眼下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云霁瑶一听当下就愣住了，那手中的状纸也掉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云霁瑶心中笃定这件事情同南宫寒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虽然表面上装的十分慌张，可是心中却冷笑了一声。
    毕竟南宫寒此举是何用意，没有人比云霁瑶更加清楚。
    这边的自己刚一袭状纸将沈从山告到了高斌面前，大牢那边就出事了，这天下岂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娘，是霁瑶对不起你，是霁瑶连累了你啊……”
    瞬间云霁瑶便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云霁瑶，一旁的围观的百姓也为之动容。
    另一边的大牢里，将那东边空着的牢房里倒上了火油用火折子点燃了之后，南宫寒就打晕了那门口守着的衙役将其拖到了后院的马厩的稻草堆里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