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说不出口

    就这样云霁瑶带着墨寒渊来到了老墨头所在的铁匠铺，里面的学徒看着站在门口并未进来的云霁瑶出声问着：“夫人，您是……”
    “我来找人，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姓墨的铁匠？”
    云霁瑶朝着那有些黑的的屋子里看去却并未发现老墨头的身影。
    “你是说师父吧，师父同师兄们去挖铁矿了！”
    “我带你去吧！”
    那小学徒自告奋勇的带着云霁瑶来到了窑洞口，只见那少年底气十足的朝着那不过半人高的洞口喊着：“师父，您儿子和儿媳妇来找您了。”
    沈秀雅和蒋桂芳少年之前见过了的，想必这位应该就是师父经常挂在嘴上的三儿媳妇了吧。
    窑洞里面的老墨头一听云霁瑶来了，当即就朝着窑洞口走去。
    窑洞里的众人也赶忙跟在了老墨头的后面，这老墨头总是将他的儿媳妇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他们倒是要看看这姑娘长什么样子。
    看着从洞口爬出来脸上满是黑灰的老墨头，云霁瑶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老三，霁瑶，你们怎么来了？”
    一听说是来的人是云霁瑶，众人更是带着好奇接连的从窑洞里爬了出来。
    就在众人刚刚走到窑洞口时，“轰”的一声慌乱之后，窑洞里就开始掉落着黄土和石块，随后云霁瑶就眼看着后面窑洞顷刻间就塌了一个角。
    “快走，窑洞塌了！”
    云霁瑶见状赶忙指着后面的窑洞大喊着。
    不过顷刻间，那原本还伫立在哪里的窑洞顿时间就变成了一个大土堆。
    好在坍塌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老墨头等人看着坍塌的窑洞，只觉得后怕。
    众人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好奇八卦心，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
    “老墨啊，你这儿媳妇可真是个福星啊！”
    众人看着站在那里的云霁瑶，心怀感激的说着，若不是云霁瑶赶来，只怕他们就都要埋在下面直接入土为安了。
    显然那窑洞坍塌发出的巨大响声，很快就引起了镇子上人的注意。
    随后镇上窑洞坍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柳松县。
    “爹，我们还是赶紧回家给娘报个平安，也省的家里担心。”
    只是还未等三人回到墨家，窑洞坍塌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刘月华的耳朵里。
    刘月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晃动，好在沈秀雅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刘月华。
    “娘，您别担心，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刘月华瞪着眼睛，那豆粒大的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听着村子里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仿佛众人都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就在这时，村口不知谁喊了一句：“回来了，回来了。”
    刘月华二话不说直接在沈秀雅和蒋桂芳的搀扶下，来到了村头。
    当看见站在门口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老墨头的时，刘月华直接就跑到老墨头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们说窑洞塌了，你们都死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刘月华不停的拍打这老墨头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老墨头则是一下一下的给刘月华顺着气。
    一旁同与老墨头在铺子里的铁匠出声安慰着：“老嫂子，这次啊，对亏了霁瑶，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了，霁瑶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说道霁瑶，刘月华才不好意思的从老墨头的怀里退了出来，将云霁瑶和墨寒渊上下仔仔细细的检査了个遍。
    确定没有伤到，这才放下心来。
    “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倒是让云霁瑶有些不好意思：“是老天眷顾，同我没什么干系的……”
    晚上，众人更是拿着家里的鸡蛋，老母鸡，枣子，粮食纷纷来到了墨家。
    “月华你就别客气了，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刘月华赶忙推脱着：“嫂子，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这东西还是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好不容易将道谢的人都送走了，蒋桂芳一脸好奇的坐到了云霁瑶的身边：“你是不是算准了那窑洞会塌，所以将爹他们都救了出来？”
    果然蒋桂芳这么一说，墨家大小的人儿都瞪着眼睛等着云霁瑶的答复。
    “二嫂，你说的那不是我，是神算子！”
    云霁瑶笑了笑，随后就拉着墨寒渊回到屋子里睡觉去了。
    第二日，云霁瑶刚带着墨寒渊来到那刚打好地基的空地，就看见黑沙村的男人女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工具走了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架的呢！
    在知道云霁瑶准备给云仁杰盖房子的时候，众人便有了这个想法。
    平时村子里有人找云霁瑶帮忙云霁瑶从不推辞，无论有钱没钱都一视同仁照帮不误。
    “额，这不好吧……”
    虽然刘月华早就放话让墨明轩和墨泽瑞抽空把活干了，可是云霁瑶却不想麻烦别人，就想着自己来了。
    “你看你这孩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大家都是邻居应该互相帮助的。”
    从后山釆野菜回来的李雅兰看着众星捧月的云霁瑶，脸上有着不悦。
    “一个女人家，这么抛头露脸的像什么样子，让人看了就只会说我们云家没有教养，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
    李雅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李婶子，你有教育霁瑶这功夫还是好好的教育教育云姝婷吧！别总是不知羞耻的缠着人家沈家，到头来闹了个好大的没脸才好!吴金兰第一个不服气，看着李雅兰出言讽刺着。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只有李雅兰这样不知礼义廉耻的人才会教育出云姝婷那种孩子。
    李雅兰气的咬牙切齿，目光死死的瞪着一旁看着热闹的云霁瑶。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贱人能高兴多长时间。
    在大家的帮助下，房子很快就盖好了，在过几天就云仁杰就可以住进来了。
    云霁瑶同墨寒渊一起收拾着东西，刚准备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了那站在不远处的马浩松。
    云霁瑶每次看见马浩松的时候，他的身上总是新伤带着旧伤。
    “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探好了，三日之后，抚州知州就会带着一家老小来到柳松县安定。”
    马浩松低声的看着云霁瑶说着。
    只是马浩松不理解的是，云霁瑶费尽心思打探柳家做什么。
    “马浩松，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啊！”
    云霁瑶看着同自己差不多大的马浩松低声的问着。
    马浩松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杀了老马算吗？”
    通过马浩松云霁瑶才知道，马婶子就是因为家里穷，所以家里为了一头黄牛将马婶子卖给了老马。
    可谁知道老马不仅喜欢赌钱，还喜欢喝酒，每当喝了酒之后就会打人。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带着我娘，去京都去，人都说京都十分繁华，我娘还从未见过呢！”
    马浩松笑着憧憬着那种没有老马的美好日子。
    晚上回到房间之后，云霁瑶不停的翻看着手中那布条上写着的字。
    这是在大牢里高毋交给自己的东西，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和高家的地址。
    只是对于云霁瑶这种平民百姓，没有令牌和手诏是无法踏进京都一步的。
    不过好在云霁瑶在临走的时候用银子买通了衙门的衙役，虽然不能让高壬行立马从牢里出来，但好在还是能吃饱穿暖的。这一日，云霁瑶买了一些点心来到了衙役。
    因为上次的事情，云霁瑶同这些衙役也算是混熟了，将镇上买的小吃递给了衙役之后，那衙役便放云霁瑶进去了。云霁瑶将从镇上买的糕点递给了高毋。
    放在以前这种廉价的东西高町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高毋身上早就已经没有富家子弟的贵气。
    “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够踏进京都的办法。”
    原本想着有腿有脚行动自如的，去京都算什么难事。
    可云霁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北梁。
    “你为什么帮我？”
    高玲看着自己面前的糕点问着。
    若是换做寻常人巴不得离这个晦气的地方远远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假话。”
    “那就是我生性善良，喜欢乐于助人。”
    云霁瑶带着自己典型的八颗齿微笑看着高毋说着。
    “那真话呢？”
    高指看着云霁瑶问着。
    “真话就是，我觉得你是个有钱人，我若是帮你爹妈找到了你，他们一定会给我一大笔钱。”
    云霁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你还真是诚实啊！”
    高玲眼睛里有着鄙夷，拿着糕点就朝着嘴里送去。
    “等你什么时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人对于金钱的欲望是多么的强烈了。”
    看到高毋过的很好，云霁瑶就放心了：“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将消息递出去的，好好保重吧！”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将高毋在这里的事情带到京都。
    就在云霁瑶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后院的沈从山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张廷的脸上。
    “我让你好好看着望舒，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张廷低着头默不作声。
    沈从山让自己看着沈望舒，另一边沈望舒以死相逼，这若是沈望舒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沈从山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张廷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你最好祈祷望舒不会出什么事情，不然那我保不住沈家的名声，更保不住你。”
    眼看着柳家就要来到柳松县了，在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知道沈从山走了之后，云霁瑶才走上前，看着嘴角流血的张廷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张廷接过手帕说了一句：“多谢。”
    “若是真的说起来，还是我应该谢谢大人当日的维护之情。”
    云霁瑶语气诚恳，毫无溜须拍马的意思看着张廷说着。
    “墨夫人不必多礼，我是朝廷命官，爱惜百信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张廷完全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觉得脸面尽失，反倒像是习惯了一般。
    此时衙门的后院就只有云霁瑶和张廷两个人。
    毕竟沈从山想要打张廷自然是不会愿意让其他人知道的。
    免得落个苛待下属的名声。
    “依照大人能力是完全不必拘泥于这一个小小衙门的，为何……”
    剩下的话云霁瑶没有直说，但是云霁瑶不说不代表张廷不懂。
    其实张廷本身就对做官不感兴趣，当年的张廷不过是个至亲生病连郎中都请不起的穷小子。
    而当时因为沈从山迫切的需要在衙门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才找上了张廷。
    而这些年衙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张廷在打理，沈从山不过就是个会坐享其成的小偷罢了。
    可哪怕是如此，沈从山的心中对于张廷也没有丝毫的感激，反倒是觉得是因为自己张廷这个穷小子才能成为现在的典使。
    “大人，切莫眼前的一时，而酿成日后的大祸。”
    云霁瑶看了一样身边的张廷留下了这么一句奶人寻味的话，随后便离开了。
    沈文山竟然现在就敢责打张廷，那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张廷对自己有恩，所以有些事情，云霁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的。
    张廷看着云霁瑶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那双如同繁星般的眸子带着一种穿透力，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此时的张廷还并不能真正理解云霁瑶话中的意思。
    从镇上回来之后，想着新房子也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云霁瑶便想着将云仁杰接过去住。
    可就在云霁瑶刚来到云家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在李雅兰搀扶下弓着身子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云姝婷。
    看着那裤子上隐隐约约的血迹，还有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味道都表明云姝婷身上的伤已经有化脓糜烂的趋势了。
    “云霁瑶你还敢回来，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当云姝婷看见出现在云家的云霁瑶时，那眸子里有着浓烈的恨意，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自己此时已经被活刖了吧！
    “我害的？妹妹还是不要将这屎盆子扣在我脑袋上了，不让妹妹进门的是沈夫人，打了妹妹的是衙门的人，同我有什么关系？”云霁瑶眸色阴冷看着云姝婷字字珠心的说着。
    “对了，妹妹难道还不知道吗？听说沈家马上就要为沈望舒议亲了，对方是柳知州的嫡长女柳若灵，是个高门显贵家的小姐，只是不知道这位未来的沈家三夫人会不会容得下妹妹啊！”
    云霁瑶眼睛一眯如同狡诈的狐狸，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犀利的看着云姝婷。
    果然在一听到沈望舒要议亲的时候，云姝婷就再也坐不住了。
    “你……你胡说什么？沈公子对我们姝婷情根深种才不会娶什么柳家小姐呢！”
    这时的张美荣显然也被气的不轻，扶着云任龙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胡说？如今小半个月也过去了，沈望舒可有来看我这妹妹一次吗？”
    “若是这位未来的沈夫人容不下妹妹，看来妹妹也只能在青灯古佛旁度过这一生了，如此妙龄，倒是着实是有些可惜了啊！”
    云霁瑶脸上带着惋惜，随后冷笑了一声便进屋拿着云仁杰收拾好了的东西离开了。
    云霁瑶和墨寒渊将云仁杰的东西放在了新房子里，只是此时的云仁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意思。
    “瑶儿，你坐下！”
    云霁瑶还是难得看见云仁杰如此神情，乖顺的做到了云仁杰的对面：“爹，怎么了？”
    “你老实和爹交代，云姝婷和沈望舒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早便算计好了的？”
    对于这种宅里的勾心斗角，明暗算计云仁杰简直太清楚了。
    云霁瑶的算计，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自己。
    今日云霁瑶又故意将沈望舒要议亲的事情告诉了云姝婷，这摆明了就是设计要让云姝婷这个蠢货往里钻。
    云仁杰倒不是让自己女儿只能任人欺负，可沈家在黑沙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云霁瑶清楚，云仁杰更清楚。
    云仁杰只怕云霁瑶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沈家，这日后是要吃大苦头的。
    “爹，您说什么呢？沈望舒和云姝婷的事情明明是他们自己不知检点，和女儿有什么关系？”
    云霁瑶看着云仁杰一本正经，可云霁瑶那点小心思哪里能逃得过云仁杰的法眼。
    “爹，您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拿自己冒险的。”
    云霁瑶信誓旦旦的同云仁杰保证着。
    想着两个孩子去学堂也有一阵子了，所以这天刘月华特意烙了饼让云霁瑶和墨寒渊给墨子睿和云殊容送去。
    “奶奶，好香啊！”
    大壮闻着香味来到了厨房，站在灶台旁边吞了吞口水说着。
    “等着，都有都有啊！”
    刘月华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
    一家人吃饱喝足之后，云霁瑶就拿着饼和墨寒渊去了镇上。
    只是这镇上的学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