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一番折腾

    现在首要的不是追究沈从山罪过，而是要赶紧将高毋送回京都。
    “二叔，临走我想去见一个人。”
    柳若灵走了之后，云霁瑶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她竟然随随便便就救了一个北梁首富的儿子，还是贵妃和翰林学院学士的侄子。
    这么凑巧的事，不会让高家以为是她绑架的高玲吧……
    想起后宫撕比片里，好人没好报反被倒打一耙的男女主角们，云霁瑶瞬间就开启了脑补模式。
    自己还和高布说过想救他大赚一笔的话，虽然自己的确是那么想的，可说出来了这不是找死呢吗？
    原本想着高玲不过就是小资家庭的小少爷，可谁能想到这背后是如此庞大的势力啊……
    只可惜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没有后悔药可卖。
    胡思乱想一通之后，云霁瑶做了一个决定。
    在高家找到高玲之前她先出去避避风头以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干就干，云霁瑶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云霁瑶怪异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刘月华的注意。
    “瑶儿，你这是做什么啊……”
    云霁瑶看着刘月华欲哭无泪：“娘，我惹祸了，我好像惹到上面的人了。”
    “上面”是北梁对于京都人的称呼。
    刘月华一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娘啊，若是我还有命回来，我再孝顺您吧！”
    云霁瑶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看着院子里同大壮和二壮放风筝的墨寒渊。
    云霁瑶一本正经的捧着墨寒渊的脸：“对不起了墨寒渊，虽然我明白抛夫不弃子也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可正当云霁瑶走出墨家门口的时候，云霁瑶就看见那打头骑着高头大马的高町和后面跟着的一众人。
    云霁瑶瞪大了眼睛，可偏偏高町就像是脑瓜子少了一根筋一样，在看见云霁瑶之后，骑在马上同云霁瑶打着招呼。
    “云霁瑶！”
    云霁瑶一听，当即撒丫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跑，笑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只是虽然云霁瑶的腿很长，可再长也没有那高头大马的腿长啊！
    没跑多久，云霁瑶就被高町给追上了。
    “我说，我好歹也救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啊！”
    云霁瑶大喘着气，先发制人的看着高玲说着。
    “我怎么恩将仇报了？”
    高壬行有些哭笑不得的问着。
    他不过就是想同云霁瑶的打个招呼而已，结果这丫头可倒好，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你带着那么多人想做什么啊，我救了你，你可倒好，带着人来抄我家，你有没有良心啊！”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将事情都说清楚再死呢！
    高玲笑的直不起腰来：“谁说我要抄你家了？”
    “你不是说想救我好要一笔银子吗？我这不是给你送银子来了吗？”
    高布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说着。
    “公子，高公子，小的错了，小的都是胡说八道的，能救了公子您也是小人三生有幸了。”
    虽然云霁瑶没有生在这种富裕人家，可是那古代的小说电视剧也看过不少的。
    尤其是高布这种家庭，姑姑是贵妃，若是嫌弃儿子离家出走说法丢人，直接倒打一耙说是她拐走的高毋，到时候的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就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让你家里饶了我吧，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我真的惹不起你们这些大人物。”
    云霁瑶一改之前的神情双手合十的祈求着高指。
    如果不是为了保狗命，谁愿意低三下四的和这么一个小屁孩求情啊！
    在云霁瑶的潜意思里，但凡是达官显贵主动找上门来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事。
    三两句话的功夫后面的高斌就跟了上来，当云霁瑶看见高斌的时候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此人就是翰林院试讲的高学士。
    看见跟上来的高斌，高布指着云霁瑶说着：“二叔，这就是救了我的云霁瑶。”
    “原来是云姑娘救了我们家高壬行，云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高家没齿难忘。”
    高斌看着云霁瑶双手放在面前行了一礼。
    “大人，大人这可使不得啊……”
    云霁瑶见状魂都要吓没了。
    当朝从五品的朝廷官员给自己行礼，这自己得有多大的命数。
    回去的路上，云霁瑶也释然了，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为什么一定觉得我找你不会是好事？”
    这也是高町最不能理解的事情。
    云霁瑶叹了一口气，随后看着高珞：“向来达官显贵都是最重视名声的，你觉得你爹会想你在柳松县大牢里待过的事情传出去吗？你姑姑会愿意吗？我只想过安生的日子，不想同过多的事情扯上过多的关系。”
    虽然云霁瑶的心中还是愿意相信高毋不会这么做，但是高毋不会，不代表高家不会，高贵妃不会。
    在皇宫那种龙潭虎穴的地方，一点有损名声的小事都会成为致命的短板。
    尤其在这个重政轻商的时代，商户之家出生的高贵妃更是如此。
    前面的高斌仔细听着云霁瑶的分析，再一次被云霁瑶的见地所震惊。
    要知道在朝堂上，有很多年过半百的人都未见得明白独善其身的道理，而云霁瑶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解，实在是难得。
    回到墨家之后，高斌才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用意。
    这一路上高毋都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要知道墨家如此的情况云霁瑶却还是肯拿钱打点衙门上下，就足够证明云霁瑶的人品。
    一旁的高毋看着身边跟着下人伸了伸手，那下人直接就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糕点钱。”
    云霁瑶的嘴角不自主的抽动着，你家随随便便的糕点钱就值一千两银子，果然富家公子就是不一样啊！”
    “我不要……”
    云霁瑶看着手中的银票就如同烫手的山芋一扔回了高玲的手中。
    “你若是不要，我就让我二叔开除墨子睿和云殊容。”
    高布的脸上带着挑衅看着云霁瑶。
    高斌看着一旁斗嘴的两个小孩子，高雷在家中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如同个老成的小老头一样，也只有此时才像个小孩子。
    “你……”
    “拿着吧，过阵子会有大用处的。”
    高布低声的在云霁瑶的耳边说着什么。
    这一举动可是严重的刺激到了一旁的墨寒渊。
    墨寒渊二话不说上前就推开了高玲。
    “你推我干嘛？”
    高布不解的问着。
    墨寒渊这这一没头没脑的动作可谓是吓坏了刘月华几人。
    “大人，我这儿子从小脑子就坏了，您别介意……”
    这不说还好，一说完，墨寒渊索性直接掐着高照的脸蛋：“你一点也不可爱，我讨厌你。”
    嘶~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墨寒渊，那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哈，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
    高布也上来了幼稚劲，大声的同墨寒渊说着。
    “我更不喜欢你。”
    “我跟更更更不喜欢你。”
    随后两人直接掐了起来，墨寒渊掐着高玲的脸蛋，高毋扯着墨寒渊的头发。
    “老三，松开。”
    “高玲不得无礼。”
    可已经红了眼的两人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松开。”
    云霁瑶冷声的说着，可是两人依旧谁也不肯示弱。
    “我让你们两个松开！”
    这时云霁瑶大声的喊着，两个人便十分听话的松开了。
    将银票交给云霁瑶之后，高玲就同高斌一起离开了。
    黄昏，高斉和高夫人慌慌张张的来到了高斌的府邸。
    尽管是京都的首富，此时的高斉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当高夫人看见高玲的时候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了下来。
    “我的孩子啊……”
    高夫人一把就住抱了高玲。
    “娘，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嘛！”
    高布有些哭笑不得的安慰着高夫人。
    “你这个臭小子，有什么事情不能自家说，非得离家出走。”
    自己就只有这一个嫡子，日后这高家还不都指望高玲。
    也就是这种过高的期待让高玲喘不过气这才想着出来走走。
    “你看你，说这些做什么，孩子才刚刚回来。”
    “布儿，以后你愿意做什么，继承家业也好，考取功名也好，什么都不做也好，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自家夫人的话，高斉才开始反思。
    自己最开始做生意，为的就是家人过上开心快乐的生活，可不知不觉他只想着怎么将生意做的更大，却忘却了自己的初衷。
    “罢了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咱们家的钱也够你花几辈子的了。”
    高齐也妥协了，看着高玲说着，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儿子高兴更重要的呢？
    吃饭的时候，看着狼吞虎咽丝毫不挑食的高玲，高夫人眼睛里也有着惊讶。
    “儿啊，我怎么看你没瘦，反倒还胖了不少呢！”
    高夫人有些尴尬的问着。
    “幸亏了霁瑶，她买通了衙门的衙役，还总是给我送好吃的，这才能吃得饱饭。”
    “大嫂，别说这次还是多亏了那姑娘。”
    高斌也点头附和着高玲的话。
    “那姑娘因为没有腰牌，又不知道命儿是咱们高家的人，所以就托了柳知州府上的小厮拿着拿着柳家小姐的腰牌这才将信送到了府中。”
    “如果不是云霁瑶，依照沈从山那个老狗，吃那些馒了的饭菜，我早就饿死了。”
    “你……是说那姑娘不知道你是京都高家的人？”
    原本高夫人也以为云霁瑶是知道了高E行的身份才肯出手相救的。
    “不知道，她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吓得赶忙收拾东西就要逃命去。”
    想起今日白天云霁瑶的举动高玲就想笑。
    显然高夫人也被高玲的话给逗笑了：“这孩子倒也是个有趣的，不如这样，左不过我和你父亲是要在柳松县待上一阵子的，你明日请那姑娘来家里坐坐吃个饭吧，娘也好谢谢人家。”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向来是不喜欢和咱们这种人家打交道的。”
    想起今日白天云霁瑶的话，高玲的心中也有了一丝顾虑。
    “咱们这种人家怎么了，大家不都是两个鼻子……”
    高夫人嘴一瓢就说错了，饭桌上的几人更是全都看向了高夫人。
    “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吗？这有什么的啊！”
    晚上的大牢里，因为白天的板子老马头只能趴在稻草堆上，疼的觥牙咧嘴。
    另一边的云霁瑶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衙门。
    此时已经是深夜，门口的衙役也开始打着瞌睡。
    云霁瑶趁着那人打盹的时机直接拉着墨寒渊溜了进去。
    老马头牢房外面，墨寒渊在下面一把抱起云霁瑶，而云霁瑶则是透过上面的栏杆窗户观察着老马头的现状。牢房里面的老马不停的变换着姿势显然是因为屁股太痛而无法安睡。
    外面的云霁瑶则是拿出了自制的烟雾棒点燃，放在了窗口等待着浓烟飘进大牢内。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云霁瑶才将自己东拼西凑缝好的破布盖在了脑袋上，然后坐在了墨寒渊的肩膀上。顿时一个身高两米的黑影就出现在了大牢的墙壁里。
    “老马~老马
    牢里顿时回荡着诡异的声音，老马身体僵硬的回头看着墙壁上的黑影。
    瞬间被吓得魂都要没了，不停的朝着里面躲去，可是牢房一共就那么大，自己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助云霁瑶，老马的牢房是在最里面，外面把守着的狱卒根本就听不见老马的声音。
    “你害死了我们的儿子，是你，是你杀了他……”
    云霁瑶压低嗓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吓人。
    就在这时一个稍微稚嫩一点的声音响起：“爹，你为什么杀了我，我好痛……爹，你过来陪陪我吧……爹“"啊……啊……”
    老马的内心再也承受不住了，当即就抱头大喊了起来似乎想赶走那牢房里阴魂不散的人影一般。
    可老马的牢房在最里面，除了老马自己，其他人都无法看见那牢房中诡异的黑影、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眼见着要被吓到尿裤子的老马头还抵死不承认，云霁瑶就决定开始放大招了。
    下面的墨寒渊也点起脚尖，使得屋子里的身影瞬间也随着放大了几分。
    云霁瑶拿出了墨家的杀猪刀，在外面灯笼的映衬下那刀尖的影子显得格外的尖锐锋利。
    不仅如此，云霁瑶还似有似无的将刀划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下子的老马再也受不了了。
    “我……我不是故意杀了小松的，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啊……”老马头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大牢里面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要你自己向县令大人承认你的所作所为，不然我就将你带走~~~”
    “好，我认，我认。”
    此时的老马涕泗横流，透明的清鼻涕还悬挂在自己的鼻子下面，随着呼吸一上一下。
    就在云霁瑶觉得演得差不多，准备让墨寒渊将自己发放下来的时候，云霁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人影。云霁瑶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眼看着就要从墨寒渊的肩膀上滑下来。
    好在墨寒渊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云霁瑶，这才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正当云霁瑶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情圆过去的时候，只见张廷四处张望着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那垂在身侧的手，却赶忙摆了摆示意云霁瑶和墨寒渊赶紧离开。
    第二日一早，看着眼睛底下有着乌青的老马头，沈从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老马头，你还是不肯招认吗？”
    “我认，是我杀了马浩松，我也承认我不仅一次打过她们母子，我都认。”
    原本沈从山以为今天也会如同昨日一般费些功夫，可没想到老马头竟然自己主动招了。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看见的场景，张廷的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最后老马被流放到边境做苦力，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老马被发配到边境，此时的马浩松和马婶子也来到了京都。
    似乎一切都十分的顺利，除了突然出现梯田地里的某人。
    “你怎么又来了……”
    云霁瑶都要哭了，看着三天出现在自己面前两次的高玲。
    “我娘想请你去我们家吃一顿饭。”
    高桁丝毫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
    云霁瑶拿着手中的锄头看着高玲说着：“算我求求你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成吗？”
    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怎么就如同个顽固的老头子一样呢！
    “反正你必须得去，你不去就是违背……”
    知道高玲又要拿他那套说辞来压自己：“知……知道了。”
    “那好，晚上我派人来接你！”
    高布说了一句，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墨家在整个黑沙村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