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撅了嗾嘴

    这算是什么事儿呢？云霁瑶无奈，她真的是只想做个低调的人啊。
    “今儿大家都在，我就直说了，我是不会收徒弟的，但启蒙书以后还会继续出的，大家若是觉得里面的内容还行，可以在新书出的时候，再买一本给孩子看。”反正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云霁瑶干脆帮自己打了一波宣传。
    “都吵闹什么，那书里的内容写的还不够清楚么？孩子看不懂大人还看不懂？做什么在这吵嚷，不看孩子的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
    孙章与云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这些人吵闹着说启蒙书的事儿，孙章直接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嘴。
    不服气的人自然是有的，但对上云源的眼神，谁也没胆子找茬……
    忙忙碌碌的将人全部送走，天色也暗了下来。
    云霁瑶挥手让帮她按摩放松的婢女退下，拉着墨寒渊等人问道，“不对劲儿啊，按道理来说，今儿就算是小花不来，那刘长明也应该来啊，怎么这小夫妻一个都没来呢？”
    按照小花的性格，其实在知道她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应该回来看她的。
    但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这小丫头连面儿都没露过，这就很异样了。
    玉娇原本拿着温热的帕子想要帮云霁瑶卸妆，听见她开口问这个问题，转头就想逃离现场。
    这一表现被云霁瑶看在眼里，更是确定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我这都出月子了，身子没什么问题了，到底怎么了，你们赶紧说。”云霁瑶皱眉，语气有些急切。
    “你别急，就是小花那孩子，她怀了身子也不知道，还跟着里里外外操持家务，不小心，孩子就没了。”
    最后还是花招娣开了口，将一直瞒着云霁瑶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就是在你生孩子没两天出的事儿，怕你担心，大家就都没说，小花还说，等到她养好身子，马上就回来看您的。”
    玉娇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云霁瑶身边，用温热的帕子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脂粉。
    云霁瑶震惊的瞪大了眼，“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居然瞒着我，那孩子得多难过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想的。”
    说着云霁瑶狠狠拍了拍桌子，起身便想出门。
    墨寒渊一把将她拉住，面上有些无奈，“大家就是懂你的性格，知道你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去看她，怕你伤了身子，所以才瞒着的，这段时间，我和玉娇总是去看她的，放心吧，小花没有什么大问题。”
    “有问题没问题我也得去看啊，那是我女儿。”云霁瑶恨恨的跺了跺脚，脸上满是急切之色。
    “主子，知道您担心，但您现在这样子也不适合去看那孩子不是么，快坐下我给您卸了妆，然后咱换身衣服，好不好？”
    知道拦不住人，玉娇干脆换了个角度劝解道。
    闻言云霁瑶这才克制住自己马上就走的冲动，抓过玉娇手里的帕子，自己对着镜子胡乱的擦了几下脸，最后干脆到水盆边大力将脸上的妆容洗去。
    回房间匆忙换了一身颜色素雅的衣裳后，她便大步冲出了院子。
    墨寒渊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马车，见她出来便与她一起上了车。
    “你冷静一点，别吓到孩子，小花的情绪还好，刘长明，我已经责备过他了。”墨寒渊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两句。
    云霁瑶皱眉瞪着他，“你们一定有什么话没告诉，小花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真是搬东西闹得么？”
    当初小花出嫁的时候，她可是特意给准备了下人一起陪嫁过去的，按道理来说，她应该不用伸手干活儿才是。
    墨寒渊面上划过一抹尴尬，犹豫了一下，他才低声开口，“年轻夫妻，亲近的时候难免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有孩子……”
    这话里的意思……云霁瑶狠狠的拍了拍腿，“这算是什么破事儿？”
    就算她是长辈，这夫妻床上的事儿，她也没办法多说什么，所以纵然心里十分生气，她也只能自己消化情绪了。
    赶到小花家的时候，刘长明急急忙忙迎出来接待，云霁瑶却直接无视了她，径自去后院找小花。
    墨寒渊拍了拍刘长明的肩膀算是安抚，“她才知道小花的事儿，也是担心。”
    刘长明苦笑一声，“怪我自己，无碍的，岳父大人，咱们去书房吧。”
    说着两个男人一起去了书房，没去打扰女眷叙话……
    看到小花面色红润，心情也还算不错，云霁瑶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些许。
    “娘，您怎么来了？”小花一脸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霁瑶，起身便想下床。
    云霁瑶忙冲上去将她按住，“乱动什么，好好躺着。”
    小花面上划过尴尬之色，“娘，这眼看着就过一个月了，没什么事儿了，您别担心我。”
    “怎么不担心，你们这……”云霁瑶无奈叹气，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花来着云霁瑶的手，面上划过失落之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娘，也不怪他，太医说，是因为我年龄太小了……”
    “当初也是我大意，没有嘱咐你，眼下既然发生这个事儿了，那你就养好身子，然后跟刘长明商量，这几年先不要孩子，你看娘二十多才生孩子，很轻松，没有任何问题的。”
    云霁瑶拉着小花劝说道，小花一面听一面乖乖点头。
    “不要听别人说的话，知道么？自己的身子，一定要自己好好照顾，别听人家说，你怎么不怀孕啊，你就着急，千万不要急，你现在自己还在成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听云霁瑶柔声劝说安抚的话，小花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到云霁瑶怀里放肆流起了眼泪。
    “娘，其实我很害怕，那个时候流了好多血，好吓人。”
    听小花抽泣着抱怨，云霁瑶不由得自责起来。
    “怪我，是我没有早点跟你说，怪我不知道，没有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云霁瑶轻轻拍着小花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但不要哭了，你现在还在坐月子，总是哭可能会眼睛疼，乖啊，不哭了。”
    小花听话的点头，但还是克制不住抽泣着，显然是已经压抑了许久，发泄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
    “娘，你让我在哭一会，我很快就会好的，很快。”
    看小花这般懂事儿听话的样子，云霁瑶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
    “你没事儿就好，那些都不重要了，好好养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咱不着急啊。“
    云霁瑶克制住情绪，柔声安抚着小花，等到小花冷静下来，她才柔声嘱咐了一些坐月子的注意事项，看天色不早了，又续了几句闲话，便起身跟小花告别了。
    看着站在院子中老老实实等着挨批的刘长明，云霁瑶叹了口气，“小花还小，这几年你们最好别要孩子。”
    见刘长明乖乖点头，她抬步直接离开，没再多说什么……
    坐在马车上，云霁瑶一路一句话都没说，墨寒渊试探着问了几句没得到回应，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却莫名有些紧张了起来。
    到家后，云霁瑶没有理会墨寒渊，直接冲进了书房。
    墨寒渊有心跟进去问问她怎么了，书房门却在他面前砰的一下关上了。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墨寒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后，去前院书房处理起剩下的书房。
    但谁也没想到，云霁瑶待在自己的书房，直到半夜都没有回房间的意思。
    这下子墨寒渊是再也坐不住了，玉娇等人也有些担心的站在院子里张望着云霁瑶的书房。
    “姑爷，要不，我去劝劝主子？”玉娇试探着问道。
    墨寒渊摇头，“我自己去。”
    说完他却没有抬脚的意思，玉娇与花招娣等人叫唤了一个神色，然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墨寒渊，“那您倒是去啊。”
    “我想想，进去说什么。”
    这样子，好像是怕惹到云霁瑶一般。
    见状玉娇等人不再多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回了各自的房间，院儿里就剩下墨寒渊一人。
    似是琢磨好说什么了，墨寒渊总算是敲响了书房的门，没得到回应，他干脆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瑶儿，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墨寒渊面色如常的说道，但他藏在衣袖里的手，却因为紧张已经紧紧握拳。
    云霁瑶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在奋笔疾书，根本没有理会墨寒渊的意思。
    墨寒渊无奈，凑到书桌前，轻轻敲了敲桌子，这下子总算是引起了云霁瑶的注意。
    对上云霁瑶那茫然的表情，墨寒渊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我现在不困，有些想法想要记录一下，你先回去吧。”
    给了墨寒渊回应，云霁瑶便又垂眸忙活了起来。
    墨寒渊无奈，但却也拿云霁瑶没什么办法，叫人准备些茶水等物送去书房，他干脆坐在云霁瑶对面，那本书陪着她一起熬夜。
    天色渐亮，云霁瑶总算是抬起了头，对上墨寒渊的双眸，她有些恍然的揉了揉干涩的眼。
    “你怎么一直陪着我啊，怎么没去睡觉啊，这天儿都亮了，你要去上朝了吧？”
    说着云霁瑶面上露出了几分愧疚之色，显然是有些心疼墨寒渊了。
    墨寒渊摇头表示无碍，“我没事儿，倒是你，才出了月子就这么不注意照顾自己，让我担心，我管不住你，只能陪你一起了。”
    这话说的云霁瑶更是愧疚了，起身坐到墨寒渊怀里，她抱着墨寒渊的脖子撒娇，“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墨寒渊伸手抱住云霁瑶的腰身，护着她以免她摔倒。
    “那，我的娘子大人，现在是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呢？还是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大事儿，值得你熬夜来做？”
    闻言云霁瑶的脸色变得端正了起来，“其实，这也是昨儿看了小花之后，我才生出的想法。”
    说着云霁瑶轻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对女人终究是不公平的，就连大夫在给女人救命的时候，都要考虑着名声，清白这种问题，关于女人的身子，绝大部分人都根本不了解，我觉得，我应该站出来做点什么。”
    墨寒渊跟着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确实是这样。”
    “我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很多事儿，我可能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我还是想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比如成立一个女子医学院，找一些退下来的老太医，去教育一些女子成为医者，让她们能去帮助后宅的女人们。“
    说着云霁瑶拍了拍手，“其实我更想让所有人都对女人有所了解，比如，十来岁的女孩还没长成，还不适合成婚生子，比如女子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不适合同房，比如近亲不适宜成婚，最后很可能会生出不健康的孩子……”
    关于这些设想，云霁瑶这一晚上全部写了出来，她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进行，但却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想法。
    墨寒渊皱着眉反问道，“话虽如此，但关于亲近生孩子可能不健康的这一点，似乎没人说过。”
    “我说的都是真的，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搜集一些证据给世人来看，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让大家了解到，虽然有的人可能不会信，但是，但凡有谁因为信了我的话改变了主意，不去玩儿什么亲上加亲的事儿，那就能减少一些悲剧。”
    她可是听人说过的，在这个时代，一些近亲生出畸形儿的家庭，最后都会怪女子，说女子命不好，说女子不祥，才会生出那种怪物。
    这种悲哀的事儿，就算不能杜绝，能减少一些，她也是开心的。
    墨寒渊跟着点了点头，“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有需要我的，尽管跟我说。”
    就喜欢墨寒渊这种无条件支持她的样子，云霁瑶在他脸上落下响亮一吻，然后撒娇似得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了，现在我困了，劳烦相公送我回房间，然后自己去上早朝吧，记得早点回来，陪我一起睡觉。”
    “是，谨遵娘子大人教诲。”
    墨寒渊轻笑，直接抱着人起了身。
    大概是真的累了，云霁瑶趴在墨寒渊怀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到墨寒渊将她安置在床上时，整个人已然睡沉。
    墨寒渊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帮着她脱了衣服鞋子，盖好被子，自己洗漱收拾一番便出了门……
    等到云霁瑶醒过来的时候，墨寒渊果然就躺在她身边陪着她。
    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她钻到墨寒渊怀里，轻轻打了个哈欠。
    “醒了？”云霁瑶才有动静，墨寒渊便睁开了眼。
    “我吵醒你了么？”云霁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撅了嗾嘴。
    “没有，本来我也没睡实。”墨寒渊紧了紧抱着云霁瑶的手臂，“今儿，宋秋实来找我了，他把之前我用的避孕的方子要走了。云霁瑶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但是那个药用多了也会伤身的，我不好多说，你记得提醒一下啊。”
    “我说了，放心吧，咱们也起来吧，你早上就没吃饭，这个时辰，怕是已经饿了吧。”
    本来云霁瑶没什么感觉，但听墨寒渊这么说，她的肚子顿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就在云霁瑶在书房忙着写女子医馆的策划案时，宫里的太监急急忙忙跑到了墨家。
    “郡主娘娘，皇上有请，快些跟杂家一起出门吧。”老太监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脸急切的说道。
    云霁瑶一头雾水，“这……公公，可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害，这事儿杂家是真不好说，您进了宫便知道了。”老太监一脸为难。
    “那，我去换一身衣裳吧。”看了看身上的家居服，云霁瑶试探着问道。
    “您动作可快些，皇上今儿脾气不大好。”老太监苦着脸，总算是露出了些许口风。
    闻言云霁瑶马上便回了房间，刚好玉娇还在家没有离开，听到动静马上跟着云霁瑶进了房间。
    “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玉娇一面帮云霁瑶换衣服，一面压低声音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一会你派人去跟墨寒渊说一声，再去找找孙章先生，就说我进宫了，情况不明，让他去找皇爷爷。”
    云霁瑶低声交代了两句，想着老太监那着急的样子，她也不敢耽误太久，换上一身端庄些的衣服便急急忙忙上了入宫的马车。
    大概皇上是真的急了，马车没有停在宫门口，而是直接行到了御书房门口。
    云霁瑶站在御书房门口等着老太监进去禀报，等待期间，她听到皇上摔了个茶盏，骂了两个官员。
    等到叫她进御书房的时候，刚刚在御书房议事的大臣们都被骂了出去。
    云霁瑶低垂着眼帘，看起来十分乖巧，但这一路她却注意到，好几个小太监的衣裤都有被打湿的痕迹，看来皇上今儿已经打翻了好几个杯盏了，这是真的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