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暗卫的意料

    虽然当初便知道这小子还算是不错，但她是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快便要进京了。
    “这么说，他对你还算是真心。”云霁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闻言小花的脸颊更是红润了几分，“娘，您别这么说，我就是，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信……”
    “没什么需要回的啊，等到他进京后再说被。”云霁瑶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小花啊，你听娘的，可千万不能轻易给人许什么承诺，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清，他不真的站到院子里提亲，你便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这个世道，受伤的最后总是女孩子。”
    小花点头，“我知道的，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我真的没想到，他真的会来，他家里的条件也不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参加考试。”
    犹豫了一下，云霁瑶才开口道，“其实，当初你爹去给他送了银钱，你不用多想，那时候你爹就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没想着要让他当女婿的。”
    “啊……这样啊，那我就不用多想了，我本以为他是为了早早进京城，一直省吃俭用，生活艰苦呢，爹都帮忙了，那他现在进京城也不算是太意外了。”小花脸上的羞涩瞬间褪去了大半。
    这个变脸的速度也是够快的，云霁瑶眨了眨眼，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娘，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自己管着铺子的人，和人相处的分寸，我也算是知道一些，虽然我挺喜欢长明哥哥的，但我可不会做出什么错事儿，我绝对不会做出丑事，让爹娘蒙羞的。”小花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话说的，云霁瑶便知道当初小花亲娘干的事儿她还记得，所以才会时时刻刻记着不让自己犯错。
    “你心里有数娘便放心了，好了，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云霁瑶起身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娘，你怎么还没有孩子？”小花却忽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云霁瑶眨了眨眼，“你怎么问这个？”
    “娘，花婶子说，您是因为顾忌我才不肯要孩子的，我想说您不需要这样，我长大了，你给我生弟弟，我会跟你们一起照顾他的。”说完这话，小花便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霁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手却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说起来她和墨寒渊也挺和谐的，虽然不是夜夜笙歌，但没过两三日也都会和谐一番，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刻意做什么措施避孕，怎么就没有孩子呢？
    难不成是受伤伤了身体的底子？云霁瑶心里泛起了嘀咕，暗自决定等有时间去找个大夫看看身体。
    灾难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刻降临，当听到有人传信回来说高冈村降了天火，方圆百里人畜无生的时候，云霁瑶与墨寒渊表情定格了许久。
    “那，真的，就没人生还了么？”小花跟在身边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眼眶瞬间发红，但却还是心存期待的望着那前来传讯的人。
    “怕是没有了，大火烧了快一个月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传信的人摇头叹息。
    村长墨长贵一家的感念墨寒渊与云霁瑶对高冈村的帮助，每年都会托人给他们带东西写信，云霁瑶每年也会让人捎些东西回去，谁知道，今年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我……”云霁瑶嗓音有些干涩。
    “我想回去看看。”墨寒渊哑着嗓子开口道。
    那里是他的家乡，是他生长的地方，虽然他没了家人，但村里那些人都帮过他良多。
    本以为不过是难再相见，谁能想到，就这么生死相隔了呢？
    小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转身趴到云霁瑶怀里，她小声呢喃，“娘，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也是心悦他的。”
    云霁瑶听得眼睛也开始发酸，但此时她也算是冷静了下来，“不能乱了阵脚，墨寒渊，你现在是京官，无诏不能轻易离开的，你等我，我这就去找皇帝舅舅。”
    没有阻止墨寒渊回去的意思，云霁瑶抬手拍了拍小花的后背，帮她擦干了眼泪后，起身便要往外冲。
    墨寒渊拉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一起去。”
    他的表情十分僵硬，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灵魂，这般样子看的云霁瑶心疼不已，但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宽慰他才好。
    得益于云霁瑶现在地位的提升，二人很顺利的便进了宫见到了皇上。
    “见过皇上，求皇上派臣去灭天火。”
    没等云霁瑶开口，墨寒渊便跪在地上直接说出了目的。
    云霁瑶跟着跪了下去，“皇帝舅舅，那个地方，是他的家乡，也是让我重生的地方，我想跟着一起去。”
    皇上头疼的揉了揉鼻梁，他也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还没来得及召集官员商议解决办法，这夫妻两个就来了。
    “胡闹，你们知道那天火有多可怕么？那不是用水就能熄灭了的，是要出人命的。”皇上冷声呵斥。
    “舅舅，我知道怎么办的？既然灭不了。我们就可以在大火要烧到的路上，紧急弄出隔离的地方，草木全部拔掉，土地淋湿，让它没办法继续蔓延，这不也算是减轻了伤害么？”
    绞尽脑汁回想现代救火的办法，云霁瑶急声说道。
    闻言皇上的表情顿了一顿，看向云霁瑶的眼神又变了变，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墨寒渊可以去，你不可以。”
    云霁瑶惊愕的瞪了瞪眼，“皇帝舅舅，为什么？”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有着庞大的利益链，若是你出了事儿，谁来负责这一摊子？”皇帝态度十分强硬，说出的话却冰冷到不近人情。
    “舅舅，我不会去冒险，但这趟我必须要走，那里有我熟悉的人，有我想要见的人啊。”云霁瑶挺直了身板与皇上对质。
    这还是她第一次态度强硬的对皇上，皇上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喜。
    墨寒渊抬手握住了下云霁瑶的胳膊，然后自己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这便回家收拾行李出发。”
    云霁瑶惊愕的看着墨寒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
    看他真的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了御书房，云霁瑶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要留在这吃午膳？”皇上没好气的嫌弃声让云霁瑶回过神来。
    她有些无措的回眸，“我……”
    “走吧走吧，记得活着回来。”似是看不惯云霁瑶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皇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原本是真的没打算让云霁瑶离开京城，实在是这丫头在经商上的天赋让他忍不住珍惜，一个小小的山庄一年的收益，竟是隐隐有赶上一年税收的银钱。
    若是她是个男子，他定然是要破例直接将她放到户部去的。
    想到这，云霁瑶前脚才出了御书房，皇上便叫出了暗卫，安排了两个身手好的人悄悄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这些云霁瑶自是不知道的，她急急忙忙追上墨寒渊跟他一起回家开始收拾东西。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墨寒渊想要丢下她自己回去，但她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
    云源、玉娇等人这时候也受到消息回到了墨家，心知这种事儿跟上去也是添乱，众人只是帮忙收拾行囊，并没有开口提出无理要求。
    “这面驿站的事儿安排好，我马上就去找你们，现在我就安排些弟兄随着保护，小姐，姑爷，你们可都得注意安全才是。”云源到底是没忍住开口嘱咐了几句。云霁瑶点头，“云源叔叔，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冒险的，我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就辛苦你了。”
    墨寒渊上前将一玉佩递给了云源，“这是礼部尚书郭长青赠与我的信物，若是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可去寻他商讨一二。”
    早就知道墨寒渊与郭长青的纠葛，云源没觉得惊讶，但却也是郑重其事的将东西接了过去，“我知道了，姑爷也要顾全身子，照顾好小姐。”
    墨寒渊点了点头，便与云霁瑶一起坐上了离开的马车。
    事态紧急，二人轻装简行，且为了回去的速度能快些，这些他们并没有一直走陆地，而是找到码头走了水路。
    一路上，夫妻二人也没闲着，拿着高冈村附近的辇图各种商议到时候要怎么帮忙救火。
    但话总是有说完的时候，路却长的让人觉得望不到头。
    “你说，孙章先生他们……”云霁瑶按耐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我总是觉得他们不会有事的，着火都有个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所有人都困住了吧？”墨寒渊语气笃定的说道。
    若不是他眉眼间露出的些许忐忑彷徨的情绪，云霁瑶怕是真的要相信了他的这番推测了。
    “不会有事的，老天爷不可能这么狠心的伤害无辜善良的百姓的。”云霁瑶闭眼摸了摸手腕间的佛珠。
    此行她总是觉得不安的很，所以特意带上了无量大师送给她的串珠，心里暗暗希望佛祖真的有灵，能够保佑他们……
    半夜大船一阵一样的摇晃，甲板上传来一阵异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墨寒渊与云霁瑶本就睡的不深，察觉到异样马上便被惊醒。
    夫妻二人没有点烛火，而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开客舱的窗户往下看了看。
    待发现一帮绑着头巾拿着大刀正在往船上爬的时候，二人便知道这事儿不对了，怕是倒霉的遇到水匪了。
    当时想着赶紧回去他们才没有坐官船，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儿？
    “穿上衣服。”小心的放下了窗户，墨寒渊拉着云霁瑶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床边。
    二人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趁着这些人还没占领整个大船，迅速爬到了最顶层，墨寒渊扶着云霁瑶钻进了空的储物桶中。
    “我们就这么躲着么？”云霁瑶心里有些紧张。
    她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也只能是添乱的，但就这么看着，她又觉得有些过不去。
    墨寒渊却是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要小心，注意不要暴露自己，我下去。”
    云霁瑶瞪大了双眼，抓着墨寒渊的手不肯松开，“不行，你哪能打过那么多的水匪？墨寒渊，你不能出事。”
    “我不会出事儿的，我会见机行事，你照顾好自己，等到安全了，我就来接你，好不好？”墨寒渊对她轻轻一笑。
    他很少对她笑，眼下这种时刻，她却实在是生不出半分被安慰的感觉。
    “墨寒渊，你不要丢下我。”云霁瑶哀求。
    墨寒渊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无法就这么坐视不理，不是么？下面有很多无辜的百姓。”
    水匪截船，多半是会直接灭口，然后将船沉默的。
    这般死无对证的事儿每年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云霁瑶越想越是觉得不安，起身便想跟他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保护我自己的。”
    “我有把握，你放心，咱们总是要有一个人要好好保全自己的，家里还有人在等我们不是么？乖，不要再说了，时间不等人。”
    说着墨寒渊便不容置疑的直接将云霁瑶塞进木桶中并盖好了盖子，云霁瑶心中焦急，顺着木桶缝隙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泪水不由自主爬满了脸颊。但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谁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局面，她出去只会令他担心，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很快船上的人便被惊醒，喧闹声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让人听不出现在的局面到底如何。
    有人拿着刀追人到船顶，听着一阵一阵的哀嚎声，云霁瑶死死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冲出去的冲动。
    抱着膝盖蹲在木桶里，身体逐渐麻木，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云霁瑶算是体会到了。
    天色渐亮，木桶盖子被打开，云霁瑶一脸惊喜的抬眸，看到的却是陌生的面孔。
    警惕的瞪眼后退，她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发簪。
    “郡主，属下是皇上派来保护您的，现在水匪已经被尽数剿灭，外面已经安全了。”那人一身黑色劲装，看样子似乎是经历过正统的训练。
    见云霁瑶依旧一脸警惕，没有相信他的意思，他从腰间掏出自己的身份令牌递给了她。
    看到那令牌上的身份信息，云霁瑶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抓着木桶边站起来，小心的挪动了一下已然酸麻的腿脚，挨过那阵子令人头皮发麻的酸胀感，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墨寒渊呢？你们不是负责保护我们的么？他现在在哪？”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郡马在与贼人争执的时候，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孩跳下了船，我们的人正在搜查，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闻言云霁瑶感觉自己脑袋一阵发晕，手紧紧捏着木桶边缘才没让自己就这么倒下去。
    “他不可能会出事，让人继续搜查。”云霁瑶咬牙说出这两句话后，自己动作缓慢的从木桶里爬了出来。
    拒绝了那人搀扶的动作，她缓缓走下了船顶，来到了船头的夹板上。
    “禹州水师统领见过贵郡主。”
    随着云霁瑶的出现，在场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继续搜查郡马的下落，三天内，务必要将人带到我的面前。”这是云霁瑶第一次利用身份压人。
    禹州水师统领领命后马上便又带着人开始沿着河流搜查，云霁瑶闭了闭眼，却是叫来那个说保护她的暗卫道，“继续行驶，我们回高岗镇。”
    这个决定完全出乎了那暗卫的意料，但看云霁瑶那不容置疑的模样，他将所有的疑惑都吞进了肚子，老老实实的去执行命令去了。
    感受到船缓缓开始行驶，云霁瑶看着水面，努力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
    她不是不怕的，但她坚信墨寒渊不会有事的，如果这些人没找到他，那他定然是会自己找办法回到高冈村的，她要做的，就是回去先看看现在的局势，能帮忙的帮帮忙，然后安静的等他回家。
    一路上，云霁瑶不断的找事情给自己做，这一次时间过得倒是快了许多。
    没时间欣赏熟悉的县城环境，她坐着马车迅速来到了大火的附近。
    无数衙役与居民正拿着木桶不断的往大火位置倒水，妄图能够能阻止大火的蔓延。
    看着已然消失不见的村庄与树林，云霁瑶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郡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余存姿一身狼狈的走到云霁瑶身边，眉眼间尽是不耐。
    云霁瑶努力回想了一下，才算是回忆起了这位打过两次交道的县官老爷。
    “我有阻止火势蔓延的办法，不要再让他们这么做无用功了。”
    说着云霁瑶便告诉了余存姿建设隔离带要注意的一系列的问题，“千万记得，空地一定要达到十米，这样会更有效果。”
    “好。”
    一听云霁瑶有办法，余存姿马上便变了态度，这时候也不管云霁瑶了，转身便去找人开始准备建设隔离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