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实在是不算好

    “这花生米吃着虽然不错，但总是觉得有些寡淡。”怕云霁瑶无聊，这段时间玉娇是天天回来拍着她，这会正跟她并排一起晒太阳。
    “是有些寡淡，要是来点酒水就好了。”云霁瑶点头附和。
    玉娇却是皱了皱眉，“那还是算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喝酒，辛辣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霁瑶却是挑了挑眉梢，心神一转便有了主意，“话不能这么说，其实也有甜酒的。“
    “米酒？”玉娇可是吃过云霁瑶做的酒酿圆子，味道确实是甜滋滋的，就是吃多了觉得有些头晕。
    “不不不，等我研究研究。”
    云霁瑶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后世的各种果酒的味道可都是不错，但她对酿酒确实是没什么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
    心里琢磨着，她便叫玉清去城里的书店找找关于酿酒的书籍，打算系统的研究研究。
    见云霁瑶如此，玉娇只当她太过无聊，所以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并未当真。
    但接下来，云霁瑶却是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大概院子角落里那个小花坛和墙边的距离后，便将花都拔了出来，开始松土。
    “您这是做什么？”玉娇一脸无奈的看着心血来潮的云霁瑶。
    “我呀，就是觉得这里种花花草草有些浪费，不如弄两颗葡萄进来，既可以吃果子又可以乘凉。”云霁瑶理直气壮的说道。
    心知她这是无聊的找事儿干，玉娇也不故意跟她唱反调，只是橹起了袖子上前帮忙一起折腾。
    等到墨寒渊晚上回家，便见到自家院子角落的地光秃秃的，一猜便是云霁瑶的杰作。
    回到房间一看，云霁瑶居然又抱着两本书看的十分出神。
    “不是没有话本子了么？”他有些疑惑，云霁瑶可是一点不爱看那些正经的玩意，所以他根本不会觉得她是在用功。
    “这本来也不是话本子，这是正经书。”
    云霁瑶将书翻过来，露出硕大的酒字，说的话也是理直气壮的很。
    墨寒渊愣了下，这书他倒是也看过，里面记载的是关于酒的种类与酿酒的办法，“你这是，打算酿酒了？”
    “聪明啊，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但需要先大概了解下流程。”说着云霁瑶似是嫌弃的皱了皱眉，“现在的酒水种类还是有些少，味道也不是很好。”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好在墨寒渊已经习惯她为了吃食各种折腾，这会对酒下手，他也是不意外。
    “好了，先生在书房呢，说要找你说点事儿。”
    除了云霁瑶最开始装病的时候，孙章跑来后院看了她两次，后来便自觉避嫌不再往她的卧房来了。
    闻言云霁瑶马上便放下了书，跑到前院儿书房里。
    孙章正拉着云源下棋呢，见云霁瑶进来示意她坐下，然后便继续专注与眼前的棋局，并没急着拉她说话。
    等到棋局结束，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儿了，云霁瑶等的那叫一个昏昏欲睡，还是孙章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她才睁开有些迷糊的眼。
    “先生见谅，我这毕竟还生着病呢不是么？”云霁瑶理直气壮的说道。
    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她是在装病呢？听她这么说顿觉哭笑不得。
    “行了，你啊，别因为在家里不出门便荒废了自己。”孙章实在不是一个温情的人，本想着温柔嘱咐劝导几句，让她不要颓废，但看到她了，那些准备好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行了，你这些话不用说，小姐自己心里也有数。”没等云霁瑶开口，云源便先将孙章的话慰了回去。
    “行了吧你，别在这瞎护短了。”孙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云源却是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我护着自己小姐，这不是正常的么？”
    这两个老小孩，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的拌起了嘴，云霁瑶乐得看戏，心里遗憾此时手边没有个瓜子什么的。
    “主子，贵亲王来访。”门房敲了敲书房门后禀报道。
    闻言云霁瑶马上起身，拂去裙摆上的褶皱后，便去了会客厅。
    贵亲王本就一直关注着动静，虽然心里怀疑云霁瑶是装病，但府上的大夫说她的脉象确实乱的不正常，他便不敢确定这个猜测了。
    听见动静回眸，见云霁瑶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贵亲王才算是放下了心，“看样子，是大好了？”
    “还需要将养一段时间，但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
    对着贵亲王行了一礼后，云霁瑶便坐在了他下首的位置。
    这时候就不得不庆幸了，她就怕有无法拒绝在门外的人上门拜访，所以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会特意给自己画一个苍白憔悴的妆容，今儿果然就用上了。
    虽然平日里贵亲王对她还算不错，但有的事儿，还不至于要坦然全部摆在明面上。
    “既然没有大碍就好，最近京城乱的很，你能不出门，也算是好事儿。”
    听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贵亲王心底那点猜测顿时消失不见，看着她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关怀之色。
    云霁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希望我不找事儿，事儿也能不找我吧。”
    “那怕是有点难。”贵亲王忍不住笑了两声。
    在他眼里，云霁瑶就是个小狐狸，每次都是随便丢出来点东西，引得所有人都连争带抢的，自己却作壁上观。
    “这话说的我就很难过了，皇爷爷，您不是来慰问我的么？怎么还开始打击刺激我了呢？这可不利于病号恢复身体啊。”云霁瑶哀叹着抱怨。
    贵亲王被她这幅样子取悦，哈哈大笑了急声后才继续开口道，“实在是你此前行事过于狡诈，所以才会让人都这么盯着你。”
    “狡诈？”云霁瑶瞪眼，完全没想到这个词语居然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皇爷爷，我觉得您是用错词了，我这么老实真诚的人，您怎么能用狡诈来形容我呢？”
    说着云霁瑶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那样子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但像是贵亲王这种成了精的老狐狸，可不会被云霁瑶这种表象蒙蔽，选择性无视了她，开口说起了正事儿。
    “我今日来，也是代替皇上来给你传个话，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眼下这种局势，皇上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但只要有机会，你受的委屈，必然是要给你讨回来口头安抚哪家强，皇宫龙椅上那位最是强，云霁瑶心里抱怨，面上却是露出感激之色。
    “没想到皇帝舅舅日理万机，还惦念着我，有这话我也算是放心了，我也不是没人撑腰的人了。”
    这幅样子看的贵亲王有些心酸，想想家族里那些为非作歹的小辈，再看云霁瑶如此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更是想给她撑腰了。
    “放心，就算皇上不帮你记着，我还活着呢，定然也不会就这么让人欺负了你。”贵亲王开口保证道。
    云霁瑶低垂眼眸做出感动不已的样子，眸中却满是狡黠之色……
    三天后，眼看着京城里的话题越来越跑偏，说的内容跟宫门前发生的事儿根本没什么关系，云霁瑶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些许。
    看样子，再过半个月，这事儿应该技能平复下去了，云霁瑶想到这，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
    但晚上看到墨寒渊嘴角的淤青时，她的好心情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怎么弄的？”她皱眉问道。
    墨寒渊摇了摇头，“小伤，无碍，不过与人发生了一些冲突罢了。”
    “别扯，一般人能打过你么？这显然就是你好躲，才会被打到嘴角，是谁？”
    云霁瑶可是知道，墨寒渊本就注意身体锻炼，后来更是跟云源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虽然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但也不是纯粹的文弱书生。
    “你就别猜了，我真的没事儿，咱们吃饭吧。”
    墨寒渊显然是不想多说，拙劣的想要转移话题。
    但云霁瑶哪里是这么好糊弄，他这么一转移话题，她反而确定，这事儿八成是和她有关系。
    见墨寒渊还是紧闭着嘴，她干脆冲出去找到了他的随从长远。
    长远看云霁瑶的脸色，哪里敢刻意隐瞒，直接将墨寒渊这几日遇到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墨寒渊这几日在翰林院便遭到了刻意的排挤打压，所有人都在故意孤立他，今儿打他的是平远侯，原因是这老头听说了那日宫门前的事儿，觉得墨寒渊是故意在抹黑平远侯府。
    眼看着云霁瑶的脸色越来越黑，长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后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时墨寒渊已然换了衣服寻了过来，见云霁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才上前拉着人进了书房。
    “这都不算什么，你不必……”
    墨寒渊安慰的话说了一半，云霁瑶便红着眼打断了他。
    “我不必什么？不必担心你？理所当然的装聋作哑，让你们在外面承担压力，我自己在府里潇洒快活么？墨寒渊，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她本以为这个时代的人还算是客气，不管她发生多少事儿，对墨寒渊应该也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但她却忘了夫妻一体，一荣倶荣，一损倶损的道理，不管什么时候，公平都是相对而言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看云霁瑶这样，墨寒渊有些手足无措，他只是觉得，他现在也算是有能力保护她，帮她遮风挡雨了，所以便想着让她开心就好，这也错了么？
    “我不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小女人，墨寒渊，我是可以跟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你不应该不了解我的。”
    越想越觉得心口发堵，云霁瑶出了前院的书房也不想回卧房，干脆将自己反锁在了自己的小书房里。
    墨寒渊则是在前院儿书房各种自我反省，直到云源找了进来，才算是让他有了点动作情绪的变化。
    “我听说平远侯干的事儿了，等我去教训他。”云源将一小药瓶放到墨寒渊面前后便想出府。
    “先生，您说，瑶儿是个怎样的人？”墨寒渊忽然开口问道。
    云源脚步顿住，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眸看着墨寒渊，“你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您觉得，她需要保护么？”墨寒渊看着云源，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女孩子家家的，哪能不需要保护。”云源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是，小姐也不是那种容易被欺负的女孩子，保护她的办法自然也跟保护其它的女孩子不一样。”
    “不一样么？”墨寒渊皱着眉反问，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不解。
    云源感觉到了异样，打量了墨寒渊一番后，他试探着问道，“你们，吵架了？”
    墨寒渊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那副样子看的云源有些心急。
    转头坐到墨寒渊对面，他盯着墨寒渊再次问道，“没吵架，那是闹了矛盾？”
    “我不知道，她好像是生气了，我只是不想让她为我担心。”墨寒渊垂眸，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辜茫然。
    “害！”云源似是无语的拍了拍手，“我说，你平日里也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呢？”
    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云源趴在桌子上，拉近和墨寒渊的距离，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是个强势又的姑娘，你受伤了，就应该撒娇装可怜，激发小姐的保护欲啊，你装什么坚强啊，小姐可不吃你这套。”
    这话算是打开了墨寒渊新世界的大门，因为惊讶，他的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
    “我是男人。”憋了半晌，他才丢出这么一句。
    “屁，你是她的丈夫，自家女人面前要什么尊严面子，而且小姐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么？有事儿别蔵着掖着，除非你能蔵住。”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后，云源起身出了门，不再理会像个二愣子一样的墨寒渊。
    墨寒渊又在书房里坐了许久，才算是想明白云源说的这话。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但在得了官职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强大了，就不需要云霁瑶事事冲在前面，却忘了，云霁瑶本身的性格便是这般。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他才回了后院。
    卧房内并未亮灯，倒是小书房里烛光闪烁，没有敲门，他直接推门而入。
    因为墨寒渊没有马上追上来哄她，云霁瑶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且在书房里琢磨着事儿，越想越觉得委屈，这时候看到墨寒渊也根本不想搭理她。
    “我错了。”
    墨寒渊丝毫没有畏惧云霁瑶的冷脸，走到她面前，开口便是认错。
    见云霁瑶还是不理他，他干脆蹲在了她的面前，让她一眼便能看到日子脸上的伤，“我只是怕你担心我，现在你处在风口浪尖上，我怕你为了我出去，承受这些流言蜚语。”
    “不要脸，谁会为了你破功？”云霁瑶终于绷不住了，开口便是慰人的话。
    “没办法，在我心里，你很爱我，还很护短。”
    似是被云源打通了奇经八脉，墨寒渊这回脸皮是其厚无比，无论云霁瑶怎么摆冷脸，他都能坚持说出哄人的活。
    云霁瑶本来还想继续冷着他，但看他嘴角的伤口，她到底还是心软了，“疼不疼？你是不是傻？就站在让他打你？”
    “疼，但他到底是长辈，当时周围的人很多，我就没躲。”墨寒渊垂眸，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有些委屈。
    墨寒渊的演技实在是不算好，但这种时候，云霁瑶又哪里舍得戳穿他呢？
    “平远侯府，看样子是誓要与我作对了。”云霁瑶眸中划过一抹神色，却没有继续多说这事儿，而是拉着墨寒渊站了起来，“走吧，回去给你上药，免得你破相变丑。”
    第二日一早墨寒渊前脚刚出门，云霁瑶便拉着玉娇帮她画了个憔悴不已的妆容。
    将小花、玉清、花招娣都叫了出来，她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人一起来到了前院儿。
    眼看着到了下朝的时间，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一驾马车缓缓听到了墨家门前。
    大门打开，云霁瑶一脸憔悴的就要上车。
    玉娇忙追上来拉住了云霁瑶的胳膊，“夫人，您大病未愈，还是不要出去了，等老爷回来再说吧，好不好。”
    “是啊，娘，您这样小花害怕。”小花哽咽着也拉住了云霁瑶的衣角。
    “你们莫要多言，我必然是要走这一趟的，不过是不想让我好过罢了，或者就是想要了我这条命，我还给他就是了，何苦拿老爷出气。”
    说着云霁瑶便想甩开她们的手上车，这幅不管不顾豁出去的样子，配合那苍白憔悴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可怜的很。
    这番动静很快便引起了左邻右舍以及路过的人的注意，云霁瑶等人却像是根本没发现周围的动静一般。
    “你们都放开，这一趟我必须是要走的，皇帝舅舅说的话他根本就不听，他就是想要我的命，然后给他的表妹报仇，我算是什么，我娘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