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回了家

    贵亲王却是笑了起来，“等忙完这几日，咱们再去瑶丫头那吃一顿不就好了，来日方长。”
    说着贵亲王便带着云霁瑶跟皇上告辞，祖孙二人迅速离开了皇宫。
    这个时间，刚好考生们结束了笔试，简单的修整后，便被带到了前朝之上。
    想到这里便是官员每日上朝的地方，部分考生脸上克制不住露出了向往之色。
    沉稳如墨寒渊，这时脸上也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但这些动态，贵亲王与云霁瑶是都不知道了。
    “我要吃水煮肉片。”马车上，贵亲王的表情有些执拗。
    云霁瑶十分无奈，“皇爷爷，您受不了那么辣的东西。”
    “不，小二说了，那玩意儿越辣越好吃，我可以！”贵亲王不复威严，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赖。
    云霁瑶心里恨不得揍荣王一顿，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吃饱了撑的一样，总是跑去和贵亲王说她做的什么菜好吃，然后总是准时跑来蹭饭……
    “我倒是可以给您做，但是不能那么辣的，您不能听二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感觉他就是接着您的口来点菜呢，我给您做点别的好吃的不好么？”
    贵亲王砸吧砸吧嘴，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晚上墨寒渊考完试回家，看到贵亲王在家也不惊讶，见过礼，回房换了房间便出来一起说笑。
    没人刻意去问他考试如何，他也没有主动跟人谈及考试内容的意思。
    “爹，娘，我绣出来了，我成功了。”
    闭关了快要一个月的小花忽然捧着一个小盒子冲进了前厅，小脸上满是激动兴奋之色。
    云霁瑶配合的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绣品。
    正面是眉眼祥和的弥勒菩萨，反面是九九八十一个样式不同的福字。
    当初她与小花讨论做这双面绣的花样子，说这个想法本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真就做出来了。
    “妙啊。”
    细节处居然都毫无瑕疵，云霁瑶情不自禁的感慨起来。
    小花得意的抬了抬小下巴，“这里面可还有别的隐藏的细节，娘你一定没发现。”
    说着小花将绣品拿到手里，对着烛火的方向微微靠近，随着光线的变化，那佛爷身后居然有若隐若现的佛光出现。贵亲王惊愕的站起身来，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这是怎么办到的？”
    小花像是这才发现家里还有客人一般，脸上的喜悦之意微微有些收敛，“天机不可泄露。”
    她故弄玄虚的抬了抬小下巴，显然是不想跟贵亲王详细解释。
    云霁瑶看的好笑，抬手摸了摸小花的脑袋，“乖哦，这个你要叫太爷爷的。”
    “太爷爷？”小花瞪了瞪眼，显然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位长辈辈分如此的高。
    贵亲王自矜身份，纵然心里十分好奇，也干不出上小孩子手里抢东西的事儿。
    “瑶儿，倒是不知道，你和墨寒渊何时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他仔细打量了小花一番。
    “这是墨寒渊大哥家的孩子，没了亲人，就直接记在我和墨寒渊的名下了。“
    对于小花的身世，云霁瑶等人一向坦然，小花早就习惯，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嗯，倒是不错，你和墨寒渊也是有心。”贵亲王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
    从腰间摘下一块与佩服，他递给了小花，“没准备见面礼，这块玉佩便送给你吧。“
    小花看了看云霁瑶，见她点头才上前将东西收下。
    “小花，把你的绣品展开给太爷爷再看看。”墨寒渊看出贵亲王对那绣品的兴趣，对着小花招手让她将东西拿上来。
    小花十分稳重的将绣品展开，让贵亲王看个仔细，却没再开口说活。
    云霁瑶轻笑着对小花道，“你当初说，这绣出来就要放到我的拍卖行去，说话可还算话啊？”
    “当然算话，那娘亲，你说，我自己赚的银钱，最后都给我当嫁妆，这话，可还算数？”小花挑着眉反问。
    这种相处方式也是新鲜，贵亲王不由得多看了这娘俩两眼。
    云霁瑶点头，“都算话，你的账本都准备好了。”
    “这么说来，我可是要再多做些绣品了。”小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被她这幅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距离不觉间又拉近了许多……
    三日后，终于到了出最终成绩的日子。
    这一次，家里所有人都坐在前厅，没有人跑出去看榜。
    眼看着日上三竿，门外终于传来热闹的敲锣打鼓的声音。
    墨寒渊与云霁瑶对视一眼，知道这是结果来了，夫妻二人一起站到了府门口。
    那热闹的仪仗果然停在了墨家门口，负责唱礼的人对着夫妻二人行了一礼后，才高声道，“恭贺墨寒渊考中状元郎，今夜琼林宴，与天同庆今日之喜。”
    说着那人送上了状元郎的红衣与大红花，有人直接上前帮着墨寒渊穿上了这一身，半推着他上了马，就这么带着他开始游街。
    纵然心中确信墨寒渊一定会金榜题名，但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云霁瑶心中还是涌起了一阵阵激动之感。
    墨寒渊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脸，这一刻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期盼了多久，骑在马上，他回眸看了看云霁瑶，眸中的笑更加浓重了几分。
    “好了，回去，准备菜，晚上咱们吃火锅。”
    云霁瑶眸中带着喜悦之泪，看墨寒渊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后，小手一挥便指挥开来。
    “热热闹闹，蒸蒸日上，咱们这日子，一定是越来越红火。”玉娇脸上也带着笑，开口便是一连串的吉祥话。
    云源表情倒是淡定，“这回嘛，姑爷的身份倒是配得上小姐了，是值得庆祝一下的。”
    “云源先生可莫要说这种话，和墨寒渊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云霁瑶直接出言反驳，就原主的模样，若不是墨寒渊心地良善，她怕是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被饿死了，哪里还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呢？
    点了点头，云源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他还是可以做到不扫兴的。
    众人热热闹闹的准备着晚上的饭食，就等着状元郎这个主角进家门，就可以开始庆祝。
    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天色暗下来后，墨寒渊是回来了，但他身后还带着三个人，分别是皇上、贵亲王与荣王。
    这三尊大佛一进门，云霁瑶便知道，这又是得分桌吃饭了。
    好在现在家里人多，每次准备东西的时候她都喜欢多准备出来一些，倒是也不至于被打个戳手不及。
    云源本是想留在后院跟宋秋实他们一起吃的，但皇上却亲口点名让他跟着来前院，他也只好不情愿的跟着过来了。
    “怎么，跟朕吃饭委屈你了？”皇上等着云源质问。
    “臣哪敢说那话，但跟您吃饭确实是拘谨，还好您身边那些个公公嬷嬷没跟过来，不然这饭吃的，真就是没滋没味的。”
    可能是在宫外胆子就比较大，云源这话说的是真不客气。
    皇上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挺没意思的，所以，今儿这不是找有意思的地儿来了么。”
    几人拌嘴间，云霁瑶手脚利落的端上来了清水锅和牛油锅两种锅底，墨寒渊习惯性的起身帮着端菜，引得在场的几个男人不由得打量起了他，但他却是面色坦然，丝毫不受影响。
    “皇帝舅舅，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儿，但先说好，您若是不习惯吃辣，那就吃这个清水锅，不然忽然吃这么刺激，晚上很可能会闹肚子。”
    云霁瑶将话说在前头，免得皇上回宫后觉得不舒服，直接怀疑她给下了什么药。
    皇上点头，“朕心里有数，来来来，都落座，一起吃才热闹。”
    在场的几人本就不是迂腐的人，听皇上这么开了口，自是坐下开吃。
    刚开始可能还有所矜持，但当美食入口，这尊卑高低顿时就被抛到脑后，所有人都甩着筷子迅速捞着锅里的肉……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皇上辣的脸頰通红，嘴上却是大呼爽快。
    “怪不得皇叔和都对你这的饭食赞不绝口，确实是别有一番趣味，等有时间，朕还得来，到时候你可得在弄出来点新鲜的玩意儿才行。”皇上一面喝酸梅汤，一面对着云霁瑶说道。
    云霁瑶顽皮的眨了眨眼，“舅舅，你这话，是长辈对晚辈的要求，还是圣旨啊？”
    这问题问的皇上楞了一下，随后他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连朕都敢消遣了，是前者，行了吧？”
    “这不是怕惹得您不高兴么？听您说是前者，我就放心了。”
    考生游街，状元郎多么的英俊潇洒，探花郎多么的仪态大方，这些流传在坊间的传言已经没人关心了，现在大家更在意的是，考取功名后，他们会被安排在哪个官位上。
    “你更想去什么位置？”
    云霁瑶和墨寒渊应了吏部尚书郭长青的邀请，来到府上后，郭长青直接便开口说了重点。
    墨寒渊依然和郭长青见过一次，对他的直白倒是没有很惊讶，云霁瑶却是第一次拜访，见他如此不由得递去一个探究的目光。
    “孙章既然托我照顾你，我便不会对你们不理不睬，有活直说，说完便走吧。”郭长青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将话说的更加直白了几分。
    云霁瑶眨了眨眼，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将目光递向了墨寒渊。
    “学生白身出身，对朝中官职之事不大了解，还请先生指点。”墨寒渊也不委婉，直接便说了自己不懂。
    郭长青沉思片刻，“嗯，我看过你的策论，文釆不错，不如就去翰林院，先与人一起编书吧。”
    墨寒渊点头，“听先生的安排。”
    郭长青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回吧。”
    这就是要结束对话的意思了，云霁瑶可是太久没见过如此直奔主题的交流方式了，看墨寒渊真的起身准备离开了，她忙将带来的点心往郭长青方向推了推。
    “先生，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孙章先生还挺喜欢的，您也尝尝，若是喜欢我可以让墨寒渊定期给您送来。”
    闻言郭长青直接打开了糕点盒子，随便拿了一块南瓜挞尝了一口，“确实不错，但我不爱糕点，便不麻烦了。”
    话说到这，这场谈话也算是真的进行不下去了，夫妻二人告辞离开。
    墨寒渊却没急着跟云霁瑶回家，而是兴致不错的拉着她在街上转了起来。
    “倒是没想到，这位先生的性格居然比孙章先生还古怪啊。”云霁瑶一脸稀奇，显然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性格。
    “人活着，总是要有能够表现出自己性格的空间，府内府外，屋内屋外，见面时，可能都不是同一个人。”墨寒渊这活说的颇有深意。
    云霁瑶琢磨了一下，明白墨寒渊这意思是说郭长青先生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才会如此直接的。
    “我倒是没有觉得不舒服，就是怕失礼，本来想着拜会长辈客气客气，谁知道……”云霁瑶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无碍。”
    说话间二人走到一银楼前，墨寒渊居然直接便拉着她走了进去。
    “来这儿做什么？”云霁瑶有些不解的看着墨寒渊。
    墨寒渊没有开口，一旁的掌柜却是迎了上来，“公子是来取东西的吧，想来这就是夫人了，二位这边请。”
    说着便带着二人进了一旁的包间里，云霁瑶一头雾水，但看墨寒渊泰然自若的样子，倒是也没直接开口提出疑惑。
    很快掌柜的便端着一首饰盒走了进来，盒子打开后，云霁瑶顿时一脸惊愕。
    “这是……”
    墨寒渊轻笑，“当初我们成婚，没有体面的婚礼，是委屈了你，眼下我虽然没有太多的钱财，但许你一场凤冠霞帔的能力，却是有了的。”
    闻言云霁瑶眼眶微红，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错，那首饰盒中，是一整套的新娘头面。
    虽然没有那么奢华，但却是女子最爱最想得到的仪式感。
    “这样式是我亲自画的，早就送来定做，就想着等考中了功名后便送给你。”墨寒渊面上难得有了几分腼腆，“我想过无数种你看到它的情景，最后觉得，还是带你来取吧，这样，若是你有哪里不满意，可以直接让改。“
    这可真是纯粹的直男思维，云霁瑶扑哧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爱意，“你可真是个呆子。”
    掌柜的在一旁安静了半晌，见二人算是诉完了衷肠，这才轻笑着开了口，“夫人真是好福气，找到一位这般疼爱你的相公，这首饰您看看可有拿出需要修改的么？”
    云霁瑶拿起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细节处没有什么瑕疵后，便仔细的将东西又放回了盒子里。
    “没有需要修改的，这是他亲自设计的，便是最完美的。”云霁瑶脸色满是甜蜜。
    掌柜的闻言笑的也是十分开怀，这般痛快的顾客不管什么年代，都是最受入喜欢的。
    “那老小儿就在这里祝愿二位永结同心，早生贵子，一生和美了。”
    不要钱的吉祥话说了一堆，墨寒渊与云霁瑶二人被哄得面上带了笑。
    取了首饰，夫妻二人回了家，云霁瑶才发现，这家里里里外外都被挂上了红色喜字。
    “这是？”她有些茫然。
    玉娇却迎上来拉着她往后院走，云霁瑶回眸看向墨寒渊，他却只是站在原地，轻笑着看着她没有动作。
    被带回卧房，看到平放在床上的红色嫁衣，云霁瑶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老爷说，十里红妆他可能实现不了，但一场婚礼，还是可以的。”玉娇一面说一面给云霁瑶换上了嫁衣。
    被按到梳妆台前，云霁瑶还是有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墨寒渊那样的男人，居然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这些她以为自己从未表现出的遗憾，他居然全都看在眼里，然后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
    “我真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云霁瑶轻声呢喃着，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恍惚。
    作为这些惊喜的参与者，玉娇此时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开心有，羡慕有，但更多的，却是祝愿。
    “老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在乎你，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的。”
    将云霁瑶的长发打散，玉娇没有拿起梳子，而是开门叫进来一面目和善的中年妇人。
    “这位是郭先生的夫人，儿女双全，家庭和美，人缘很好，是京城中所有姑娘都想要的全福太太，老爷特意请来帮您梳头盖盖头呢。”
    云霁瑶忙起身对着郭夫人行礼，“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能给状元夫人梳头，是我的荣幸呢。”郭夫人轻笑着将云霁瑶按在椅子上。
    一面梳头一面唱着吉祥话，云霁瑶莫名感觉心中涌起几分紧张，几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