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们都是自家人

    云霁瑶不受控制的开口骂道。
    说出的内容却令她自己都惊了一惊，她倒是没想到，原主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事儿。
    难道说，当初她跟墨寒渊在一起的事儿，本就是这个局，可能是有人觉得她知道的太多，所以才……
    云霁瑶越想越觉得自己靠近事实真相，看向平远侯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屋里的人因为云霁瑶刚刚说的话，均变了脸色。
    尤其是平远侯与平远侯夫人，两人当初办的事儿确实是不光彩，但没有人敢将这种事儿摆在明面上来讲，也就是“云霁瑶”才会大声的嚷嚷出来。
    “你若是再敢讲出这样的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讲不出一句话。”平远侯黑着脸威胁道。
    云霁瑶狠狠咬破了舌头，总算是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对上平远侯那威胁的眼神，她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有趣，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父亲，我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仇人一样，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娶了我娘啊，原来，你心
    里，想的一直都是你这个表妹。”
    平远侯夫人似是有些羞臊，拿起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平远侯夫人，您年岁也不小了，还是莫要做出这番做作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恶心。”云霁瑶冷哼了一声。
    反正刚刚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说出的话已经将这屋里的人得罪了，云霁瑶也懒得故意收敛脾气了。
    “讲到这里，我倒是有些怀疑了，我娘年纪轻轻怎么会就没了，莫不是，平远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故意谋害了我娘？”
    “放肆。”平远侯大吼着打断了云霁瑶的猜测。
    老夫人似是被云霁瑶这番话气的不行，摸着胸口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是家门不幸，堂堂平远侯，居然是个不仁不义的伪君子，堂堂平远侯夫人，不过是与人暗通曲款的贱人，这事儿要是在京城传开，平远侯府可真是要名垂千古，实在是，没有这样的丑事啊！”
    云霁瑶摊手大笑，那样子看的平远侯更是气愤。
    “放肆，当真是放肆，来人，请家法，我就不信了，我连这么个臭丫头也管不住。“
    平远侯夫人似是被云霁瑶说的那番话气得不轻，这回也不故意做作的拦平远侯了，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看笑话。
    云霁瑶冷哼，“平远侯，您怕是忘了，我已经嫁了人，现在可不算是你们云家的人，而是墨家的人，今日你们敢强行把我带回来，明日就要做好被我一纸状书告上衙门的准备。”
    “我看谁敢管我平远侯府的家务事。”平远侯指着云霁瑶冷呵。
    说话间，那所谓的家法也被人抬了上来，看着那带着倒勾的铁棍，云霁瑶眸中泛起了寒意。
    “怎么？侯爷准备用这个棍子来打我出气？”
    平远侯一手拎起了那棍子，“哼，牙尖嘴利，就该受些伤痛，才知道好歹。”
    说着竟是真的一步步的靠近了云霁瑶，云霁瑶扭了扭脚腕，忽然不想顾忌打父亲会有的后果了，看平远侯这幅当渣男还理所当然的模样，她是真心觉得有些牙痒。
    但没等她开口，门口却传来了一熟悉的声音，“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们家小姐一根毫毛！”
    虽然云霁瑶早就见识过云源的强悍，但却还真就没想到，这位先生居然敢闯进侯府喊打喊杀。
    但看着被一脚踹进来的下人，云霁瑶算是确定了，自己真的没有看错，真的是云源冲进来了。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墨寒渊、宋秋实以及一些有些陌生的面孔。
    见到云霁瑶，墨寒渊马上便走了上来，拉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待看到云霁瑶手腕上的红痕时，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云源，你大胆，之前你行事猖狂我不与你计较，难不成你真当我平远侯府好欺负不成？”平远侯底气不足的大喊道。
    云源也看到了云霁瑶手腕上的痕迹，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了几分，看向平远侯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善。
    “平远侯，你以为，我叫你这么一句，当真是敬重你？”云源拔出腰间的刀，捏在手上挽了个刀花。
    屋里的女眷们被吓得尖叫出声，平远侯也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你……你这是要干嘛？难不成你还真要在我家喊打喊杀的不成？”平远侯说话有些磕巴，手上力道一松，那家法掉在地上，居然就这么砸在了平远侯夫人的脚。
    饶是规矩学的再好，平远侯夫人还是忍不住跳脚尖叫了起来。
    平远侯被吓了一跳，慌忙将人扶住后，对着身边的仆人们大吼，“一个个的都是死人么？看不到夫人受伤了？”
    “夫入？我怎么不知道平远侯你什么时候再娶了？印象中，内务府似乎没有备案吧。”云源举起刀，似是漫不经心的往身侧的桌子上一批，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这波操作云霁瑶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拍手大喊两句，真帅啊！
    “我们先出去。”墨寒渊却以为云霁瑶是有些害怕，抬手揽着云霁瑶的肩膀便想将她带出去。
    “住手，云霁瑶是我的女儿，今儿她必须留下，哪儿也不准去。”平远侯伸手想要去拉人，云源举起刀一挥，他伸出的手瞬间缩了回去。
    “走。”云源沉声说了一句。
    墨寒渊却是抱着云霁瑶的肩膀回眸看了平远侯一眼，“平远侯，原本我敬你是瑶儿的父亲，所以对你再三退让，但你如此几次三番，咄咄相逼，以后，还请莫要出现在墨家。”
    “放肆，你一个穷酸书生……”平远侯气的瞪眼。
    “风水轮流转，我现在是个穷酸书生，谁知道以后呢？还有，刚刚瑶儿说的话，我们可全都听到了，对于岳母的死因，我们定然会继续追究下去，你最好祈祷尾巴都收拾干净了，若不然，你平远侯府上下，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过。”
    此刻的墨寒渊气场全开，虽然穿着糙衣，却令这屋里锦衣华服的人心生忌惮，单子小的人在看到墨寒渊的双眼时，竟是直接被吓出了冷汗。
    云霁瑶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在墨寒渊说完这话后，她奇异的觉得自己身体一轻，似是有什么抽离了出去。
    她觉得，那可能是这身子原本的主人，一直留在她的身体里，并不是想要伺机夺回身体，只是想要为自己那些年经历的一切鸣个不平。
    眼下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有人给她撑腰了，她得到了慰藉，所以才安心的离开了。
    眼看着云霁瑶被墨寒渊带了出去，云源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大刀一挥，平远侯夫人与平远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瞬间散开。
    夫妻二人一起捂着脑袋大声尖叫了起来，老夫人早就被这些变故惊得晕了过去。
    但这只是个开始，云源抬了抬手，带来的人默契的将屋门关上，他将刀插了回去，上前抓着平远侯的衣襟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刚开始平远侯还有力气挣扎几下，到最后也只能勉强护着自己的脑袋，死狗一般的任由云源打骂收拾。
    “平远侯，实话说，老子没想揍你的，毕竟这也算是王爷的家务事，但你最近实在是有挑战我底线的嫌疑，怎么，几年不见，就忘了我云源是什么人了？今儿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以后给老子老实点，知道么？”
    说着云源将平远侯丢在了地上，嫌恶似得将粘在手上的鲜血蹭到了他的身上。
    “还有你啊，我不希望你以后出去再自称平远侯夫人，虽然公主不在了，但她的东西，敢染指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的。”
    丢下威胁，云源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身，带着人一起退了出来。
    云霁瑶透过门缝看到了平远侯狼狈蜷缩在地上的模样，心里对云源的杀伤力算是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回家后，云霁瑶被强制按倒在床上，早就叫来的大夫马上上前给她把脉。
    看众人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云霁瑶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我没事儿的，他们不过是把我绑回去，想让我帮忙做生意，并没有伤害我。”“小姐还是检查一下，毕竟那些粗入手下没个轻重，万一哪里受伤也好早些治好。”云源表情严肃。
    墨寒渊也跟着点头，“为了让我们放心，乖。”
    云霁瑶无奈的轻叹，“哎，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去逛街给人可乘之机的。”
    “乱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不怪你，你不要再说这种活。”墨寒渊抬手按住云霁瑶的唇，不准她再开口。
    大夫低眉顺眼的给云霁瑶简单的做了检查后，才缓声道，“夫人并无大碍，不过是受了些许惊吓，喝些安神汤便可。”
    “但我夫人手腕与脚腕都有淤青。”墨寒渊开口道。
    “无碍，那都是轻伤，晚上用热毛巾敷着轻轻揉散淤血，不出三日便好了。”大夫耐心的回答。
    墨寒渊这才算是放心下来，给大夫拿了诊金，示意了一下宋秋实将入送走后，转身便又回了房间。
    “云源先生，今儿你这么打了平远侯，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此时云霁瑶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云源关心的问道。
    云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小姐大可不必为我担忧，老子早就想揍那个伪君子了，今儿不过是有了个动手的理由罢了。”
    闻言云霁瑶却还是不放心，“话虽然是这么说，再不济他也是个侯爷，若是去告御状……”
    她的担忧还没说完，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间尖细高亢的声音，“圣旨道。”
    这声音云霁瑶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怔楞在床上，她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还是墨寒渊伸手扶着她穿上鞋，她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跟着众人一起来到院子里，便见几个拿着拂尘、衣着鲜艳的太监站在院子里。
    “想必这位就是云霁瑶小姐了。”那老太监对着云霁瑶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云霁瑶忙福身行礼，那老太监这才继续开口，“传皇上口谕，着令云霁瑶小姐、云源大人即刻入宫，不得拖延。”
    云霁瑶与云源对视了一眼，二人行礼接旨。
    墨寒渊掏出一荷包塞到了老太监手里，“劳烦大人稍等，我家夫人刚刚看了大夫，稍缓片刻容她整理下妆容，免得冲撞了贵人。”
    老太监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荷包，面色和善的说道，“这是自然，杂家就去前院儿等着，云霁瑶小姐可也要快些才好，皇上可是还等着呢。云霁瑶连连应是，宋秋实有颜色的去厨房取了茶水糕点侍奉这些老太监。
    玉娇则跟着进门迅速帮云霁瑶收拾了起来……
    “进宫后，莫要胡乱张望，直观跟着那几位公公走就是，我虽然跟你一起入宫，但就怕皇上要拉着你单独说话。”
    云源不放心的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但怎么说都觉得不太放心。
    墨寒渊似是看不下去，抬手按在云霁瑶的肩膀上，“不要害怕，皇上也是你的舅舅。”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心瞬间都放下了许多。
    之前云霁瑶也没想过自己会被叫进宫去，家里也没什么锦衣华服，最后只是挑了一条较新的浅色长裙换上。
    “还好最近玉娇给我做了些新衣服，不然今儿都不知道穿什么好。”云霁瑶有些不自在的晃了晃头。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今儿还是她第一次带上钗环首饰，虽然不多，却也让她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也不算失礼了，毕竟现在我们就是个普通家庭。”墨寒渊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这般淡定的态度总算是感染到了云霁瑶，心情平复下来，她的举止便又恢复了落落大方的模样。
    云源也不换衣服了，将佩刀放下，大步流星的走在云霁瑶前面。
    几个老太监见人出来，意犹未尽的放下手里的糕点，带着云源与云霁瑶上了马车。
    足足过了一刻钟，马车才停下，云源与云霁瑶下车，却也还没到地方，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将近半刻钟，他们才算是到了御书房。
    在老太监进去通传的时间里，云霁瑶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这皇城中的光景。
    红砖绿瓦，金柱飞沿，与现代遗址相比，此时的皇城看起来显然更加鲜活更加奢华。
    怕失礼，云霁瑶很快便收回视线没有继续多看。
    站了半晌，那老太监才算是出来带着云源与云霁瑶进了御书房。
    “臣见过皇上。”
    “民妇见过皇上。”
    云源在前，云霁瑶在后，二人同时跪下行礼。
    说来也是有趣，云霁瑶一直以为自己碍于现代教育会软不下膝盖，但到了这种特定的环境中，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膝盖原来也没有那么硬。
    “哼，云源，朕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了京城。”
    皇上的声音并没有云霁瑶猜测中的那般低沉可怕，反而带着几分清越感，说起责备的话也令人无法生出太多的畏惧。
    “回皇上的话，臣一直在暗处保护着安平公主的女儿，云霁瑶，也没什么大事儿，所以便没有露面。”云源陪着笑脸道。
    这般自然中带着几分无赖的说话方式让云霁瑶再次吃惊，心里不由得对云源的真实身份生出了许多的好奇。
    “怎么？保护一个小丫头，比给朝廷做事还要紧？”皇上扬声反问。
    云源有些无赖的笑了笑，“我说皇上，这丫头都做过什么事儿，您怕是早就查到了，何必还为难臣呢？”
    皇上似是气愤，啪的丢下来了一根毛笔，“多大岁数，怎的还这般无赖？”
    云源没有诚惶诚恐的讨饶，反而捡起毛笔，嬉皮笑脸的说道，“埃呦，这可是好东西，多谢皇上赏赐了。”
    皇上被气笑，“你这个臭小子，行了，才回来就把平远侯给打了个半死，自己去领十个军棍吧。”
    “成，臣这就去，那瑶丫头？”云源笑眯眯的问道。
    皇上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朕是她的舅舅，怎的？你还怕朕会害了她？”
    “那倒是没有，就是这丫头今儿才受了惊吓，皇上您龙威太盛，还是收敛些，莫要再吓到人才是。“云源嬉皮笑脸的继续道。
    “赶紧滚去领罚，看着你就烦。”皇上没好气的拍了下桌子。
    云源总算是老老实实的起身，看了云霁瑶一眼后，他行礼退下。
    御书房内一时间就剩下了皇上与云霁瑶二人，静默了半晌，皇帝才开了口，“来人，赐座。”
    “民妇多谢皇上。”
    云霁瑶一板一眼的行礼，坐下时只是在那小圆凳上搭了个角。
    “你就是安平的女儿？”皇上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云霁瑶恭恭敬敬的回话，“回皇上的话，民女好像是。”
    皇上被噎了一下，“什么叫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