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秋白长呼出一口气，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说道：“这次来的援军数量很多，足足有十个五千人的军！”
    “哦，这么多，这不应该啊！””石瞻听到有将近五万人的援军，心中也是一惊，按道理来说，绝对不应该有故此之多的援军，当初石瞻求援的时候，只希望石勒能派出几千人来接应自己便行，撑死了来的援军也就一万人顶了天了。这五万人着实有些过分了！
    这五万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石瞻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五万人肯定不是过来接应自己的。
    石瞻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和手下的这些汉部军在石勒心里有那么重的地位，值得他派出五万大军前来援助和接应自己！那么这五万人的真正意图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领军之人是谁？”石瞻接着问道！
    “据可靠消息，这十支五千人军互不统属，是从不同方向赶过来的，这也是末将感到不解的一点！”秋白思考了下说道，但又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你我二人之间不必拘谨。”石瞻看着秋白有些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就说话重了些。
    “我听说，这次虽然没有得到消息说谁是主将，但是我接到消息说，这次右督尉石羽也带兵过来了！”
    “什么？石羽！怎么会是他啊？这狗娘养的石羽他怎么也来了？”石瞻听到秋白提到的石羽的名字，立马变了脸色！大手拍在了桌子上，险些把实木的梨木桌子拍一个粉碎！
    “对啊，谁也没想到石羽会来啊，这小子跟咱们可是从小就不对付啊!他来这不是来给我们捣乱的吗？”秋白轻声的说道，看着石瞻拍了桌子他更不开心了心中暗道：敢让大帅不痛快，哼！虽然不知道这石羽到底是如何来的，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石瞻这回可没有注意到秋白在想什么，即使注意到了估计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石羽和石瞻还有汉部军之间的梁子早就结大发了，就是属于那种有你无我，有死无生，有此无彼的那种！而这次石勒竟然派石羽过来接应自己，那么到底是何居心呢。
    难道说是石勒不知道自己和石羽之间的矛盾？
    但是不应该啊！当初石勒招降自己之后同时随着石勒返回了长安，在回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啊，自己和石羽当面发生的冲突啊，石勒没有道理不知道自己和石羽的恩恩怨怨啊，难道说这是羯胡大帝石勒在故意敲打自己？这是嫌弃自己前一段时间带兵出走，而对自己采取的惩罚措施嘛？
    石瞻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干脆就不想啦。管他呢，谁爱来谁来，只要是不耽误自己的计划，就算是派头猪过来自己也没有意见，但是要是说石羽过来是来捣乱来了，那么不好意思，自己的四十米的大刀也好久没有开鞘了，正好找个不长眼的人杀了给自己的大刀补充下营养，省的自己大刀跟着自己营养不良！
    秋白看着石瞻眉头紧锁了半天最后慢慢舒展开了，不由得心里高兴吗，为自己能够帮上大帅而感觉到十分的开心和愉悦，这简直就是自己这几天来看到的最好的场景。
    但是好景不长，又有黑龙会的成员前来汇报！
    黑龙会的人最早是由石瞻在军队和军队后人子弟中找的些靠谱的孩子进行专业的间谍训练！
    他们大都是很普通人家的孩子，要不是石瞻估计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当年都要被饿死或者流落街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当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
    “啪”的一声鞭响！
    鲜血立时就从皮开肉绽的伤口里喷溅了出来......
    “扑通”一声......
    原本就已经冻得浑身发紫的老妪，瞬间就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上......
    “娘的！老不死的狗东西！还他娘想装死不走？！”
    匈奴首领火冒三丈地举起了沾雪的鞭子，对着倒地抽搐的老妪又是一阵用力地鞭打......”
    那“啪啪啪”的骇人声响......
    那血肉四溅的惨烈景象......
    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为她挺身而出......
    哪怕他们流民的人数远远多于这些猪狗不如的匈奴人......
    那一双双怯懦的眼神......
    那一个个畏缩的身影......
    还有那随着每一次鞭响而颤抖不止的“灵魂”......
    “起来！老狗！不要装死！”
    首领怒不可遏地朝着老妪的肋骨处，狠命地用力踹了一脚，却不想“咯嘣”一声闷响，直接把脚踢进了她的腹腔之内......
    老妪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肮脏的雪泥地上......
    首领赶紧慌张地把脚从她的腹腔内抽了出来，立时“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的内脏和污血......
    恶臭的气味被凛冽的寒风一吹......
    瞬间就有不少流民捂住了鼻子......
    羯族首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赶紧把脚在雪地里来回蹭了几下，却也只是沾了更多肮脏的雪泥......
    “真他娘的晦气！还敢弄脏老子的脚？！”
    羯族人首领禁不住一阵火冒三丈，直接抡起沾着鲜血和碎肉的鞭子，对着那具血肉模糊的老妪尸体，又是一阵疯狂的鞭挞......
    “叫啊！他娘的叫啊！全都给老子叫起来！不然现在就杀光你们这帮晋狗！”
    匈奴首领呲牙咧嘴地咆哮着，凶神恶煞一般地扫视着那些衣不蔽体，赤脚站在雪地里发抖的老弱妇孺......
    而其他十几个面目狰狞的羯人也立即举起了各自的兵器，随时准备扑上去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一阵乱砍......
    流民们麻木不仁的脸庞上立时露出了惊惧之色，甚至争先恐后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匈奴首领轻蔑地撇了撇嘴，嚣张地昂起了头颅，跟着一起大叫大嚷了起来......
    “狗崽子们！你们他娘的不是要来救万民与水火的吗？！”
    “这会儿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帮老弱妇孺全部被杀光？！”
    “赶紧出来投降！”
    “咱们大首领说了，只要你们乖乖投降！”
    “再把粮食财物交出来......”
    “一定饶你们不死！”
    这就是当年石瞻投降石勒之后所面临的场景，至今为止还历历在目，就是那次石瞻祈求石勒，只要石勒能够救下这些晋军流民，自己就真正的归降，只要羯族人善待晋朝百姓自己就绝对效忠不会背叛。
    之后，石勒派人驱赶走了那些匈奴人，把这些流民交给了石瞻来处理。
    但是石瞻再找到他们要求和他们的家人商量让他们进入特种部队时，他们的家人都很怀疑不肯相信，因为在那个年代里，到处都是难民，到处都是饿殍满地。
    试想在那种大环境下，谁有功夫或者是有时间有精力来养活那么多的孩子啊！所以虽然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的家境都很贫困，但是他们都没有卖掉自己家孩子的想法！最后还是在他们知道了石瞻是原来乞活军冉家的后人之后才勉强同意的，可想而知当时成立的黑龙会有多不容易！
    “什么事？这么着急吗？不是说过吗没有重要的事情，黑龙会成员不要妄动！”石瞻有些生气的说道，但是秋白知道这是因为石瞻又想到了当年的事情而迁怒了这个黑龙会成员。
    所以秋白就让那黑龙会的情报人员，放下最新情报先走为妙，省的再触石瞻的霉头。
    而随着秋白提起了石羽，石瞻的心思又飞到了十年前那会儿自己才才刚刚投降石勒。
    自己那是因为年龄问题，在投降石勒之后并没有太多玩伴，所以在此期间就认识了跟石瞻相差不大的晋人石羽，彼此成为了好朋友！
    但是一切的改变都从一次背叛开始。
    公堂之上，石瞻和石羽相对而立。
    中书令徐光铁青着脸问石羽：“本官再问一遍，是否是恶犬先扑咬你的?”石羽斜着眼偷瞟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石弘，对徐光说道：“回禀大人，并非如此。小人与那斗犬乃是好友，当天正与其嬉戏。谁知这石瞻竟冲上来砍死了斗犬，还望大人明察。”
    石瞻则对对徐光说道：“冤枉啊，大人!小人本来正在街边玩耍，是看到那斗犬骑在石羽身上撕咬，眼看石羽就要命丧犬口，才忍不住出手相助。故此才杀害了斗犬。”
    旁边的石弘则翘着二郎腿道：“徐大人，事情已经很明显，就是这恶奴看我家斗犬膘肥体壮，想宰狗吃肉，这才杀了我的斗犬。我要求这恶奴为我的斗犬偿命。”
    徐光不禁气得七窍生烟。原来朝廷的一些皇亲宗室向来骄横跋扈，宗室的奴仆更是狗仗人势，不将地方官府放在眼里，时常纵犬伤人，百姓和官府是敢怒不敢言。
    徐光在上任之前，就听过这些事。但他为人正直，一向不喜欢攀附权贵，所以早就想杀杀这群恶棍的威风。
    有一天，一位石弘的家奴再次纵犬伤人，并咬伤了石羽。
    石瞻为了救石羽，拿刀斩下了狗头。石弘气不过，将石瞻和死狗送到了官府，要求石瞻为他的狗偿命。
    当时负责此案的正是徐光，徐光没有给石弘面子，不仅判石瞻无罪，而且要求赔偿石羽医药费。石弘气不过，便花重金收买了石羽，让他翻供，一定要置石瞻于死地。
    徐光怎么也没想到，石羽居然为了钱，妄图置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死地。所以怒斥道：“人证物证皆在，石瞻救你一命，你不思回报，反而要置他于死地。既然你要与狗交朋友，好，天容你，我不容你!”随后，徐光命人将石羽重打几十大板。石羽挨不过，便承认收了石弘的银子翻供，以及石弘威逼他等事情。
    于是，徐光做出了如下判决：“石瞻无罪释放，石羽认狗做友，忘恩负义，革去军中功名，发给石弘当狗。”做完判决后，徐光感慨地在案卷上写下了这样的对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石羽自此之后就记恨上了石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