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援军受阻

    就在张顺他们离开泰山的同时，聊城境内，一支五千余人的军队正快速朝前奔行着，正是石羽所率之右督尉军。
    这已是他们自打离开襄国后的第三日，在当日得知石瞻遇袭后，他们便不再耽搁，火速连夜出发，朝着东南方向的泰山而去。
    不过即便他们心急如火，想着尽快赶到泰山救援，但因为受环境和道路的影响，军队的速度依然不是太快，每日也就赶上四十来里路，可泰山却在一百五十来里之外，而且还有近半是不通官道的山路。
    另外，石羽也担心半道上会受到盗匪贼寇的拦截伏击，所以一路行来就更是谨慎，一路都会先把斥候营的精锐散到前头探路，直到确认前方安全，才会挥军继续向前。
    而这时候，也展现出了这支斥候军队平日辛苦操练的成果来，即便数日奔驰，他们依然能保持着精神与战力，速度也比寻常军卒要快得多。
    就这样一路向东，经过一处险要之所在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埋伏，别说晋军了，就是以往散落在聊城境内的小股盗匪都不曾见到半个。
    也不知他们是被晋军这次的袭扰给吓到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几天走下来，大家的心倒是宽了许多，因为接下来几乎都是坦途，上了官道后，就不用再怕被人利用地形之便伏击了。
    等天色黑下来后，石羽这才下令就地驻扎，同时他自己则召了几个部将商讨起明日的征程。
    一张简陋的地图平摊在大家面前，石羽的手指在自己军队的驻地和东面的泰山城所在点了一点：“现在我们距离泰山应该只剩下一日路程，当然，要是赶得急的话，明天早上天亮前就能抵达。但这却很不智，若那些晋军和贼寇有意针对我们来个围城打援，我们必然会吃大亏。”
    莫得胜也深以为然附和道：“督尉所虑甚是，就如之前一样，为求万全，我们必须在赶到泰山城下时留有一战之力。虽然那些石瞻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是通过这一路上的道听途说，也能知道现在的泰山城定是什么的危险，岌岌可危，但此战我们却不容有半点差错，不能图快而一味的加快速度！”
    其他几人对兵事的了解远不如莫得胜，这时自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道：“那依着督尉的意思是？”
    “继续那一招，稳步向前。当然，这不是关键，最要紧的是，再往前十多里，那就是此行路上最后一道险隘之地东石硖。明日一旦进入其中，我们全军都将落在硖谷底部，一旦上方伏有人马，对我们的威胁将是致命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拿出个对策来以为万全。”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才由林冲建议道：“不如以稳为主，分批进硖谷。当前队安全出去后，再进第二批。如此虽然会耽搁一些时间，却也能确保大军不会被贼人一网打尽，也给我们以反应的时间。”
    “唔，这个想法其实我之前也有过，可终究会让人面对险境，我们的兵马可不多了，经不起这样的损伤。”石羽皱眉摇头道。
    “督尉，就让卑职带几个兄弟从东石硖后山那里翻过去看看吧，要是真有问题，我们再作打算也不迟。”这时一直不在这等会议上开口的斥候统领突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斥候营的人真有这本事？那东石硖前方看着就很是陡峭，后面更是有猿猴难渡的说法。”石羽眯起了眼睛来问道。
    斥候统领笑了下：“斥候营里有五六个兄弟都曾是山中猎户，再难行的山路我们也能上得去。不过那里毕竟要绕路，所以卑职以为该当连夜启程。”
    石羽随后便又看了看跟前其他那些将领，他们都没有制止的意思，显然大家已经拿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毕竟眼看泰山在望，他们可不敢在这临门一脚的地方马失前蹄啊。
    “那就依你所言，多带绳索，这就出发绕行到硖谷后头去看个究竟。若真有贼寇藏身在那儿，便以烟火为信，我等自会有所安排。”石羽这才点头，最后更是特意来到斥候统领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要紧的还是确保自身安全，我魏州可少不了你们这些人才。”
    斥候统领从未被人如此重视和关心过，此刻心头便是一暖，忙把身子一挺：“督尉放心，卑职一定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等到众人散去，帐中只剩下了石羽和莫得胜二人，他才哼声道：“东石硖已是去往泰山的最后一道关卡天险，那些人是绝不会轻易让我们过去的。”
    原来他早已悉破了对方阴谋，只是现在军中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莫得胜脸色也是一肃：“可即便知道了这一点，我们不照样拿他们没有法子吗？他们只需拖住我们前进的步伐，就能让我等束手无策了。而一旦时日拖长，恐怕泰山城里的局势更加艰难，将士们的家人，还有……”
    “我想以郗鉴的稳重即使俘虏了石瞻也不至于现在就对他们下手，他还在等着最后的消息呢，这样他手里也能多一张筹码。”
    石羽面色发寒：“不过你说得也不错，我们拖不起，所以必须冒险用一些人了。这样，让周兴他们从甲乙二营中选出老兵各一百，然后循着斥候统领他们的脚步绕到东石硖后方，就算冒险，也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十多里外的东石硖，左右两侧皆是高有十几二十丈的石山，此时两边竟伏有二三百人，正远远地眺看着东边的羯胡营地。
    这里，果然早就有人埋伏着，等候羯胡自己一头栽进陷阱里来了。
    一名身材高大，手提巨斧的汉子嘴里咀嚼着一根草，踌躇满志地道：“这一次只要石羽他们敢进入这东石硖，那这里就是他们的丧命所在。”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前方，那里赫然堆放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大的如同磨盘，小的也有拳头模样，只要从这高处砸下，其杀伤力足以将下方之人全数毁灭。
    旁边众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是啊，都说那石羽带兵作战厉害，那是没有碰到咱们兄弟。咱们这一次就要让江东的晋军都看看，咱们兄弟能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什么右督尉军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