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一缕灵识

    “小葫芦，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月无眠咬紧了牙关。
    过度而胡乱的运用真气，使得她面色发白，手脚冰凉。魂魄之力也像是紊乱了一般，在她身上时隐时现。
    或许是这样的执着得到了回应，萧湖陆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小葫芦？”
    月无眠不禁喊出声。
    缓缓的，萧湖陆动了动眼皮，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还未完全聚焦，却下意识呼唤道：“小……小师妹？”
    “是我，小葫芦，你感觉怎么样？”
    这一出声，月无眠才发现，她的声音哽咽得，甚至有些听不大清楚。
    所有堆积在心中的情绪，在那一刻突然决堤，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两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如珍珠坠地般，碎在了萧湖陆的手心里，化作一朵晕开的莲花。
    “别、别哭……”
    萧湖陆的声音里透着几许慌乱，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疲惫。那是无限接近死亡，所产生的疲惫。
    “不想我哭，就活下来。”
    月无眠说着，更是一个劲儿地向萧湖陆输送着真气。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没、没用的……”
    萧湖陆摇摇头，又笑了，笑中透着落日余晖般的温暖，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小师妹，要替我……好好活着啊……”
    他说到这里，一大口血便从嘴里涌了出来，鲜艳的如同一场无法挽回的诀别。那一刻，月无眠清晰地认识到，萧湖陆快死了。
    他是真的，快死了。
    一种绝望的情绪如疯狂生长的藤蔓，将月无眠的心脏狠狠撅住。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强烈的失血感，让她眼前一阵晕眩。
    而在这晕眩中，她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曾经，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声音。
    而这次，她终于听清楚了，也辨别出它来自谁了。
    ——那是汀兰的声音。
    “还记得我送给萧师兄的那颗珠子吗？”
    珠子？
    月无眠想起来了，在殇情石的作用下，她曾在萧湖陆的记忆里，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那个时候，汀兰的确将一颗珠子送给了萧湖陆。
    “那是回天珠。”
    ！！！
    回天珠？！这么说……
    “你可以……不，请你一定要用这颗回天珠，救萧师兄一命。这也是我能为萧师兄，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你……？”
    月无眠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梦是幻。
    她为什么可以跟汀兰对话？她现在不是已经回到自己本体中了吗？还是说，汀兰没有死？
    “我只不过是附在你魂魄上的一缕灵识罢了。因为你灵魂的介入，我才不算彻底死去，甚至可以在你魂魄虚弱的时候苏醒，与你对话。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对。你已经回归本体，我这缕灵识也即将消散，所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跟你说一声谢谢。”
    “谢……？”
    月无眠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可以让汀兰道谢的事情。而汀兰也没有再解释，只是仿似叹息般地：“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试着像你一样……”
    后面的话如青烟一般消散，再听不到半个字。而汀兰，也正如这阵青烟一般，逝去了最后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