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达成一致

    “汀兰姑娘……”
    “所以，既然是我估计错误，我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可这次是他们偷袭，跟汀兰姑娘没有任何关系啊。”
    “那如果他们没有偷袭。一个月后，我带你们去攻打不眠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周文良不说话了。
    月无眠摇摇头，苦笑道：“一样的。甚至，结果还会更加凄惨。也许，我们的人，会全军覆没也不一定。”
    周文良想反驳，却无法反驳。
    他总觉得，月无眠太把这些责任压在自己身上了。但转念一想，这责任，不是他们硬生生加诸在月无眠身上的吗？
    如果不是他们，月无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担起整个无夜城的责任呢？
    “对不起……”周文良低头，向月无眠鞠了一躬，“要不是我们……”
    “不怪你们。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
    月无眠将那半瓶血从袋中拿出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它。因为它是唯一可以对付傀儡军团的人。否则，即便那些傀儡倒下，也会自体内散发出黑气，而这黑气显然不是我们可以承受得了的。”
    何慕跟林正尚且受不住，别说普通的士兵了。
    周文良心中清楚得很。
    “即便如此，只凭这半瓶血，又能做什么呢？”
    周文良还是想坚持自己的判断。
    毕竟，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是月无眠，而不是任何一个可能被黑气侵袭的人。
    何况只有半瓶血，就算留下了，真的就能对付整个傀儡军团吗？
    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既然如此，但还不如放眼实际，先救了月无眠的性命再说。
    月无眠自然也知道，半瓶血可能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就像是之前救林正一样，半瓶血的量，甚至都不能正常帮他驱除完黑气，而要采取别的方式，从而使林正白白忍受两年的痛苦。
    于是，她没有直接回答周文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换成周大夫，你的性命，和一丝能够救整个无夜城的机会，你会选哪个？”
    “你这是歪理。”
    周文良马上反驳。
    “你明明知道，我作为大夫，救死扶伤，自然会选择后者。而且我的命，对整个无夜城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而汀兰姑娘你是城主，你要是死了，整个无夜城必然受到巨创。”
    “不，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并没有重要与不重要之分。相反，如果周大夫活着，还可以继续救更多的人。”
    “就算如此，那所谓的，能够救整个无夜城的机会呢？我不认为这半瓶血就是机会。所以汀兰姑娘你说的，仍旧是歪理。”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这次，月无眠倒没有再跟周文良争辩，而是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
    但马上，她又用一种坚定的口吻道：“即便这只是我的异想天开，也许我的构想真的不可能实现，但让我现在就放弃，一点挣扎也不做的话，我也是万万不能的。”
    月无眠的态度表达得很明确了。
    这半瓶血，她是不会用的。
    为了无夜城，她终究还是决定搏一把。
    周文良眼眸垂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能表达的观点也都已经表达了，但仍旧不能改变月无眠的决定。
    这让他有点沮丧。
    沮丧的原因，不是因为月无眠固执已见，而是因为除了这半瓶血，周文良找不到可以救月无眠性命的办法。
    他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沮丧。
    月无眠可以为了整个无夜城，放弃能够治愈自己的机会。他又能做什么呢？
    “周大夫，”像是看出了周文良所想，月无眠开口道，“总有办法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毕竟，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死啊。”
    最后一句语调上扬，月无眠微笑着开了一个玩笑。
    说是玩笑，其实也是她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月无眠从不认命，也不会觉得自己会这样轻易死掉。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月无眠才这么坚定，要留下这半瓶血吧。
    她就是要看看，没了这半瓶血，她是不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唉……”
    周文良叹了口气，终于再次露出了，平常那样温和的笑容。
    “汀兰姑娘，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生死谈于言，而魂不惊。实在是有王者之风。”
    “周大夫过奖了。”
    月无眠笑笑，又道：“这件事，还请周大夫继续替我保密。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好。”
    周文良点点头。
    他将之前施在月无眠身上的银针，取了出来，重新放回了袋中。
    “银针可以止痛，但相对也会有一些副作用。若是林兄、何少侠他们倒是无碍，但汀兰姑娘身子本来就弱，我还是开些温和的药方，来为你调理吧。”
    周文良已经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来帮助月无眠止痛了。
    毕竟，如果不进行控制，到了后期，月无眠可能会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这对她的身体，伤害恐怕更大。
    “那我就先谢谢周大夫了。”
    月无眠向周文良道谢。
    周文良摇摇头：“汀兰姑娘不必客气。我想之后每隔三天，就过来为你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你的旧疾。”
    “嗯。不过周大夫也不必过于烦恼，顺其自然吧。或许哪一天，就突然想到了办法了呢。”
    听月无眠这么一说，周文良沉重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他想，汀兰姑娘果真是豁达。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还希望他来得更勤一点，早日寻找到解救之法呢。
    “那汀兰姑娘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告辞了。”
    “周大夫慢走。”
    送走了周文良，月无眠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窗边。她在想刚才他们说的话。
    粮食最多还能撑半个月，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半个月的时间，不足以将他们的士兵训练到，可这对抗傀儡军团的程度。同样，半个月的时间，恐怕也很难制作出能够对付傀儡军团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