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互通心意

    可是你现在没有眼睛了。
    想到这里，月无眠只觉得心猛地一痛。
    “答应我，以后我再问你痛不痛的时候，不要骗我。”
    “好，我不骗你。”
    “我还想吃你做的水云糕。”
    “回去……我就做给你吃。”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何慕体内的那股力量渐渐平静了下去，趋于一种稳定的状态。
    “催心决的反噬快要堵不住了，这次，需要一次性解决。”
    听见周文良的声音，月无眠立即问道：“怎么一次性解决？”
    “直插心脉。让何慕做好准备，只要忍过这一时，他就死不了了。”
    “很痛吗？”
    “奇痛无比。”
    月无眠沉默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将何慕轻轻扶起来，靠在岩壁上，然后拿着发簪，对准了他的心脉。
    迟迟的，她都没有动手。
    “没关系的，小师妹，相信我。”
    月无眠看着何慕，终于一狠心，刺了进去。
    “呃！”
    即便能忍如何慕，此时也不禁痛呼出声。
    紧接着，何慕又咬紧了牙关，从他嘴里传来了“咯咯”的声响。
    “撬开他的牙关，我怕他把舌头咬断。”
    听见周文良这么说，月无眠赶紧扼住他的下巴，想要打开他的牙关。可何慕实在是太痛了，他下意识地咬紧牙齿，不一会儿，甚至有血液从嘴角流下。
    再管不得许多，月无眠俯身吻了上去。
    何慕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在了他唇上。他想到了什么，震惊之下，牙关微微一松。
    趁着这个缝隙，月无眠用舌尖撬开了何慕的牙关，避免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而何慕根本不敢用力，他怕咬伤月无眠，但疼痛感让他极尽痛苦，整个牙齿都在打颤。
    月无眠也感觉到了他的痛苦，她伸手抱上了何慕的脖颈，用舌尖安抚似地滑过他的牙齿。
    这就像是一把火，把何慕胸中炙热的情感点燃。渐渐的，他化被动为主动，牵引着月无眠，完成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慢慢的，何慕的气息平稳了下来。月无眠知道，他不会死了。
    一瞬间，她觉得累极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累。于是，她就着这个姿势，靠在何慕的肩膀，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这洞中漆黑一片，月无眠有些不适应。
    她微微一动，便听见何慕的声音。
    “你醒了？”
    原来，何慕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弄醒她，才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你怎么样？”
    月无眠一边问着，一边起身。
    “呃……”
    她这一动，才意识到，自己的伤还没处理。这是牵扯到伤口了。
    何慕也想到了什么，道：“我探了你的脉搏，毒已经解了，只是……”
    他不自觉顿了一下。
    “我看不见你的伤口，不敢贸然帮你处理……”
    他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自责。
    你自责什么啊？
    这眼睛，不是为我才失明的吗？
    月无眠心中一疼。
    “现在也可以啊。”
    她说着，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块玄晶石，将周围都给照亮了。接着她又用水清洗了自己的伤口，拿出绷带和金疮药。
    月无眠将金疮药洒了一点在自己的左臂上，然后将绷带放在了何慕的手中。
    “我一只手不方便，只能麻烦师兄了。”
    何慕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他能好受点。
    月无眠牵引着何慕的手，来到自己的伤口处。
    “就是这里。”
    知道位置后，何慕便动手为她包扎起了伤口。
    他手筋脚筋只是暂时续上了，加上又看不见，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月无眠看着看着，突觉一股热气冲上眼眶。
    “我记得，以前师兄也是这么为我包扎的。”
    何慕手顿了一下。
    “你还记得？”
    “嗯，要不是那次，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对了，还有这金疮药，也是师兄给我的那瓶。”
    “我以为你都扔了。”
    “我也以为会扔了。但不知怎么，就留到了现在。”
    何慕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好了。”
    他把绷带打了个结，又问月无眠：“有弄疼你吗？”
    月无眠摇摇头，又想起他根本看不见，随即开口道：“没有。”
    “那就好。现在是什么时辰？”
    月无眠向山洞外望了一眼，回道：“大概已经三更了。”
    “嗯。”
    何慕应了一声，没再说话，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沉思。
    月无眠看了看他的脸色，比之前是要好一点了，但伤势显然还是很沉重。
    “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回去，让周文良好好给你看看……”
    “小师妹。”
    “嗯？”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
    敢情刚才你就在想这个？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什么时候？”
    “就……的时候。”
    “……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真想知道？”
    “嗯。”
    “自己想。”
    月无眠说着，就准备站起来，却被何慕给一把拉了下来，她一个没站稳，跌在了他怀中。
    “呃！”
    紧接着就听到上方传来了一声闷哼。
    “我是不是压痛你了？”
    想起何慕胸膛的伤，月无眠想要起身，却被何慕牢牢地按在了怀里。
    “到底……是什么时候？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松手。”
    他话语中带着一种异样的执着。
    这还耍起无赖来了？
    月无眠正想着怎么好好治治他，突然感觉何慕抱着她的手臂有微微的僵硬。
    他，在紧张？
    想到这点，月无眠把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抬头：“真想知道？”
    “想……”
    他话还没说完，月无眠便吻了上去。
    些微的错愣后，何慕反客为主，将月无眠抱得更紧，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都不是很擅长这种事，但好在彼此都够坦率，在相互回应之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一吻毕，月无眠觉得心跳得厉害。
    “小师妹，你气息乱了。”
    说得你气息没乱似的？
    “是见到我才这样的吧。”
    等等，这话好像听着有点耳熟？
    月无眠想起了很早之前，何慕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曾以为，小师妹对我只是师兄妹的情谊，却不料，你是真的喜欢我。”
    ！！！
    还真是！
    “你……”
    “我这次，总算没误会了吧？”
    “是，你是没误会……”
    “啪！”
    月无眠一掌打在了何慕胸膛上，痛得他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老实待着！不要尽想些有的没的，我出去一下，给你弄点吃的。”
    走了两步，月无眠又返回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披风，盖在了何慕身上。
    “夜里凉，你别又病了。”
    她正要走，何慕又抓住了她。
    “早点回来。”
    “嗯。”
    说完，月无眠便出去了。
    九霄峰虽然地势极高，但也有不少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奇珍异果和一些有灵性的野禽。
    怕何慕等得太久，她摘了三五个果子，又抓了一只野禽，顺带打了点水，就匆匆回到了洞里。
    “吃果子吧。”
    月无眠洗了一个果子，递给他。
    何慕接过，咬了一口，接着动作就顿住了。
    “怎么了？”
    “太硬了……”
    何慕拿出之前莫千霜的那把匕首，用清水洗净，然后就开始给果子削起皮来。
    “像这种果子，是要削皮的，不然太硬了，吃了也对身体不好。”
    月无眠有些尴尬。
    “呃，我不知道。”
    “没关系，以后我削给你吃。”
    说完，何慕已经削好了一个，递给了月无眠。
    月无眠接过，忽道：“不如你教我一下？”
    “你要……学这个？”
    何慕很惊讶。
    “嗯。我想有机会可以削给你吃。”
    这话一下子就击中了何慕。
    他没有想过，月无眠会为他做这样的改变。
    “怎么，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月无眠见他的样子，有意想调侃他两句。结果就听到何慕答道：“嗯，我很感动。”
    反而弄得月无眠不好意思了。
    好在何慕看不见她的反应，只摸索着拿了另外一个果子，洗净了，开始削皮。
    “你看，是这样的……”
    他细心地做着示范，月无眠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果子上游走，像是变戏法似的又削好了一个，便感叹道：“这果然是一门技艺。”
    何慕笑了。
    “比起你那些剑招，可简单多了。”
    “是吗？”
    月无眠想了想，道：“我有办法了。”
    她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向空中一丢，然后“唰唰唰”使用了一套剑招，成功的把皮削去了。
    “你看，我这样也可以。”
    她把果子放在何慕手中。
    “你摸摸，是不是还行？”
    何慕赞扬地点点头。
    ”我的小师妹可真聪明。”
    “谁是你的？”
    “那你是谁的？”
    “是……”月无眠想了想措辞，“……某个笨得完全不考虑自己身体状况，结果弄得自己一身是伤，动也动不了的傻瓜的。”
    “你骂我？”
    “哪有？”
    “还说没有？”
    何慕作势要起身。
    “哎哎，你别过来啊，小心我一掌把你打残！”
    “打残了，还不是要你来负责。”
    “谁要对你负责？”
    “那就我对你负责，也是一样的。”
    “行了，先把伤养好再说吧，傻瓜！”
    月无眠把果子一把塞进了他嘴里。